人們忿忿的指責璃璃：“為什么不讓我們去打魚？”

璃璃翻白眼：“魚怕被你打到頭變笨！”

圍觀群眾：……標準答案不是這樣的，吧。

人們又說：“反正嚇唬人就是你不對”

璃璃：“活見鬼那是話本男主角的專利，你自己看看你配嗎！”

圍觀群眾：……我們不配。

璃璃：“放了我！”

青年分開眾人走出來：“今天晚上喝魚頭湯。”

璃璃：“……和我有關系嗎？”

眾人各個恍然大悟，“對呀，水里的妖精，多半是魚成了精。魚頭湯好，魚頭湯好！”

璃璃咬牙切齒：“我不是魚！”

青年挽袖子：“我親自下廚！”

璃璃：“你敢！”

青年：“少油少鹽，有益健康?！?

璃璃哭的梨花帶雨：“我錯了?！?

青年揮手阻止那些正在搬柴燒水的人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放了她?！?

圍觀群眾：……感覺你在涮我們的樣子。

原來青年有一個高大上的職業：富二代，也就是必須聽爹話才能有飯吃的。

璃璃作祟的那片湖就是他們家的。

因為璃璃，漁民沒法交租。

青年一出手，打回了璃璃這么老大一條“魚精?！?

璃璃跳著腳不滿：“我不是魚精！”

青年：“那你是什么成精？”他說這話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冊書卷，看上去特別圣人云。

璃璃：“我看你神經！

青年叫人：“今天晚上喝魚湯！”

那天的魚湯璃璃喝了三大碗。

吃飽喝足的璃璃跟個魚尾巴似的長在青年身后，跟在青年后面專職負責惹是生非。

比如有人好吃懶做，看著到了交租的日子來哭窮。

璃璃默默的看他表演完，淡定的問：“你為什么還活著？”

那人嚇一跳。

璃璃：“你活著，讓人類的撒謊事業都倒退了五條街。”

說完，她張開嘴，露出嘴里參差不齊的細密的牙齒：“我是妖精?！?

那人嚇的嗷一嗓子，原地暈倒。

青年揮手，讓拖下去。然后回頭看一眼璃璃：“你閉嘴。”

璃璃笑，嘴里的牙齒潔白而整齊，“小把戲都玩不起，好意思賴賬?！?

璃璃那張嘴，跟湖里的水一樣，清澈澈底下不知有多少激流暗涌。

她歪著頭看青年，“喂，你餓不餓呀，喝不喝魚湯呀?！?

青年嘆氣：“五講四美三良好，懂嗎？我不叫喂?！?

璃璃點頭：“我知道，沈長安?！?

沈長安，名字起的挺好，歲歲長平，年年平安。

可是吧，這個世上有個詞叫事與愿違。

沈家是大戶人家，生意四通八達。

沈長安的作用兩個字可以概括：扛雷。

比如上次湖里鬧璃璃，沒人去，那就沈長安去。

所以他一年有大半的時間不在家里。

有幾次回來的時候也會掛彩，有時候是船在海上遇到了風浪，有時候是出了岔子，畢竟不是每個妖精都像璃璃一樣五講四美三良好。

璃璃也不問他為什么，她幫不上忙，問了也白問。

沈長安在家的時候經常來湖邊找璃璃。璃璃后來倒是逮著機會問過他一次，“你當時為什么放了我？”

沈長安說：“我說我為來世積德，你信么？”

璃璃聽了吃吃的笑，“那就好?！?

沈長安被反殺：“什么那就好？”

璃璃斜著眼瞟他：“我怕你是二百五話本看多了，想和我來一場說愛就愛的人妖之戀。”

沈長安切，然后問她，“你到底是什么成精？”

璃璃歪著頭想了一回，“不告訴你?！?

陳長安哦，“原來你自己也不知道?！?

璃璃切回他。

她真的不知道。

她不是魚，不是荷花，她好像就是一團飄飄渺渺的水汽凝結成的。

沈長安這回離開的時候恰好是中秋節，空氣里飄著桂花的香味。

桂花開了，那么璃璃當初游樂的那片湖里的荷花也就殘的差不多了。

沈長安遠遠的站在岸上，臉色被夕陽染的陰晴不定，微微笑著拋過來一個小東西。

璃璃一探手接了。

是只蜻蜓，是拿柔嫩的草葉編的，很細致。

璃璃愣怔了一回，才想起來，最初把他踹到水里去，是因為他嚇走了她的蜻蜓。

他這么長時間一直還記著？

還專門做了這個送給她？

沈長安對她說：“我賠給你的?！?

璃璃把蜻蜓摔回去：“有病！”

她在水里嘩啦嘩啦的游開去，也沒問他這次什么時候回來。

璃璃游出很遠才回頭看，岸上的人才剛剛回轉身，她看不清他的樣貌了，卻憑空察覺了他臉上失望的神色。

第二天，那人沒來。

第三天，也沒來。

璃璃不知是什么時候形成的習慣，每天一定要來這里打一個來回，她驚異的發現，天上下雪了，而湖里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沈長安還沒回來。

璃璃踩著薄薄的冰，往回走。她是妖精嘛，這么薄的冰，她像走在平地上一樣。

腳底下發出細微的克拉克拉的聲音。

她忽然聽到岸上一陣呼喝，她猛的回頭，“沈……”

岸上是沈家的人，她見過一些。

也有好多人沒見過，那些人拿著各種各樣的工具，有人指著他驚恐的喊，“就是她！就是這個妖精害死了沈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