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亭小心翼翼地坐在江葉的身邊，瞅了眼她手里的書。

“這書，是本詩集？”

江葉翻開下一頁，指尖停在了一行詩句上：“嗯。”

江路亭看清了詩句，青竹萬葉一霜摧，何事流鶯去復回。

是張耒的《晚鶯二首》。

“到了秋天，或許就不在了吧。”江葉喃喃，說這話時，眼含悲涼。

江路亭沒聽出來她說的話的意思，找了個新話題：“你也是來江葉村玩的嗎？”

“我是本地人，一直都居住在這。”江葉關上了書。

江路亭似乎找到了切入點，繼續聊了下去：“啊，我是暑假來這兒玩的，暑假一過，我就要升高三了，要回我媽那邊的城市了。”

江葉好奇：“外面是什么樣子的呢？”

“誒，你不會一直都沒出去過吧？”江路亭有些詫異。

江葉點了點頭：“我家里人一直都不讓我出去，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待在這，學習什么的，也是請的私人教師。”

“外面的世界，很好玩的。”

江路亭笑瞇瞇地跟江葉說外邊的事兒，還有自己在學校發生的趣事。

這些趣事逗樂了江葉，聽江路亭這么描述，江葉對外面更加好奇了。

江路亭：“有機會，我帶你出去玩一玩。”

江葉一聽，雙眼仿佛亮起了光：“好啊！”

兩人在亭子里聊的不亦樂乎，時間一秒一分地過去，兩人的暢談結束以后，天色已是黃昏。

“時間不早了。”江葉抱著書，“我要回家了。”

江路亭起身，目送江葉離開：“我明天還會來這里的！”

江葉離去，淺笑道：“嗯嗯。”

…

江葉回家推開門的那一刻，一個女人沖上前，一把抱住了江葉。

“你嚇死我了！以后不要隨便地跑出去了！”

“你要明白，你不見了，媽媽很擔心你！”

江葉拍了拍母親的脊背，聲線溫和：“我沒事。”

母親松開江葉，注意到江葉的頭發有些濕潤，她驚慌地問：“你這是怎么了，頭發怎么濕了，你的衣服——”

江葉走進去，把書放到柜子上，對母親說：“媽媽，不用擔心。”

“你要我怎么不擔心？”母親沖上前，態度焦急，“萬一你身體又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辦？！”

“快，我給你放個溫水，你去洗一下身體。”

“今天的藥要喝完——”

母親急忙又緊張的模樣，讓江葉沉默，她進到浴室里，母親給她放了水，拿了一套新的衣服。

江葉說：“好了，母親，我一個人可以，你就先出去吧。”

母親擔憂的表情顯而易見，江葉笑了笑，安慰她：“母親，沒事的。”

母親到了門邊上：“有事和母親說。”

“好。”

門被母親關上，江葉解開掉衣衫的扣子，脫下衣衫，她伸出腿，跨入木桶中。

水的溫度剛剛好，江葉坐向里邊，摸了摸濕透的青絲。

“咳、咳咳咳——”

喉間傳來一股淡淡的腥味，江葉手足無措地找了邊上的帕子，捂著嘴，盡量壓低了聲音。

“咳咳……”

她臉色蒼白，柳眉輕皺，原本潔白的手帕上，粘上了血。

江葉作風熟稔地將手帕清洗，噴了淺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