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隨著醫(yī)院病房心率機的“滴滴”聲,齊沫蘇醒了。
“醫(yī)生,醫(yī)生,快來看看!”齊沫身旁響起一個男人的沙啞聲。
她能斷定,那大概是姥爺。
“病人已經(jīng)有蘇醒的痕跡了……我們出來聊。”
“好……”說著,兩人遠去。
齊沫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來這里多少次了。
唉,可能是我和醫(yī)院太有緣了吧!
齊沫睜開眼,發(fā)現(xiàn)四周一片漆黑。
噫?怎么了?現(xiàn)在是黑夜嗎?為什么不開燈呢?
齊沫十分疑惑。
她伸手在病床頭摸索了一番,按了緊急呼叫按鈕。
一個護士踏著高跟鞋,“噠噠”地走了過來。
“怎么了?”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齊沫,關(guān)切地問。
“為,為什么不開燈啊?”齊沫疑惑地問,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無辜又可憐。
護士看了看齊沫的眼睛,表情變得很微妙,由原來的神采奕奕變得難過又無奈。
她明明是睜著眼的,為什么說看不見?這只有一個答案——她,失明了。
四周靜極了,陽光灑下,護士多看了這個女孩一眼。
明亮而漂亮的眼睛,粉粉嫩嫩的嘴唇,棕色的長發(fā),積極樂觀的笑容,向往未來的態(tài)度……
護士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女孩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啊,不好意思呀,那個,醫(yī)院停電了……”護士憋著眼淚,說道。
“哦,那行吧,等來電了,一定要告訴我哦!”齊沫笑了笑。
“好……”護士的聲音有些顫抖,估計,永遠也不會來電了……
護士不舍地看著這個女孩,搖搖頭。
“噠噠……”高跟鞋的聲音遠去。
什么?!
一個震驚的聲音傳來,隨即這個聲音又消失了。
齊沫聽了出來,這個是姥爺?shù)穆曇簟?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遠,很無奈,很難過……
微風從窗戶爬進來,輕輕的吹在齊沫臉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暖暖的,很舒服,像陽光一樣。
“沫沫……”一個聲音在齊沫耳邊響起。
“雪瑤姐!”齊沫笑了,“你怎么來了?”
陳雪瑤努力憋著眼淚。
“等你出院,我和你一起去動物園,去博物館,還去好多好多地方,好不好?”陳雪瑤笑著說。
“好呀雪瑤姐!你知道,醫(yī)院什么時候來電嗎?”齊沫問道。
“啊…我…不知道。”陳雪瑤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沫沫啊,你怎么這么命苦呢?好好的,居然失明了!
沫沫,希望你快點找到好心人,能給你捐獻眼角膜……
“好黑啊…雪瑤姐,你能把手機借我一下嗎?”
“好。”陳雪瑤不知道齊沫要做什么,含著淚把手機給她了。
咦?我明明打開手機了,為什么不亮呢?
“雪瑤姐,你的手機有電嗎?”
“有!”
說完這句話,陳雪瑤立馬后悔了。
我怎么這么嘴欠?
“現(xiàn)在…是白天,對嗎?”齊沫哼笑一聲。
她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不是!”陳雪瑤趕緊否定。
“別騙我了。我只想聽你說一句實話,可以嗎,雪瑤姐?”
齊沫看向陳雪瑤,即使什么都看不見,但她還是很認真地朝那邊看去……
“好…現(xiàn)在…是白天…”陳雪瑤哽咽著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
一瞬間的寂靜。
走廊里傳來喧鬧聲,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的飛來飛去,自由自在的。白云停下了,靜靜地看著這個可憐的女孩。連蝴蝶也覺得可惜,于是不再采蜜,飛過來在窗邊看著她,為她祈福……
“我…我根本什么也沒做!為什么…為什么老天非要和我作對呢?”齊沫哭的泣不成聲。
她捂著臉,無奈的搖著頭。
蝴蝶被驚走了,就連白云也嘆口氣,離開了。
“沫沫,你別這樣!”陳雪瑤也哭了。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嗚嗚……”齊沫痛苦地捶著腦袋。
“小沫,小沫!”陳震天走了過來,握著齊沫的胳膊。
“姥爺!”
齊沫撲進了陳震天的懷抱。
“我看不見了,看不見了……”齊沫一遍一遍地說著。話語里滿是痛苦與無奈。
“小沫,別哭了,姥爺一定會治好你的,一定的!”陳震天拍拍齊沫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