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嗯？”

“更多的問題我就不問了，你還有什么話是需要對我說的嗎？”

陳凡沉默了良久，很多問題他都已經自己想通了。

他終于知道母親為什么讓他別恨酆都大帝。

他終于知道自己肩上應該承擔的責任。

他終于知道自己未來的路要怎么走。

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畢生都要去追求的道。

他終于知道自己想要追尋的答案。

他終于明白母親那些日記里的文字表達的是什么內容。

簡單兩個字，那就是守護！

無論是外公還是母親，他們所掌握的力量，皆是來自于守護。

他們因為守護而偉大，因為守護而不朽。

陳凡身為墮落者未來的王，他需要得到的力量，自然也是與守護有關。

守護族人的生命與希望，守護族人心中向往的光明。

當然了，還是有很多深奧的問題他依然想不通。

母親說，世事如棋，你我皆是棋子，那么背后的棋手是誰呢？

目前為止，他依然想不通。

不過，即便是想不通，可是在他看來，已經不需要再問。

人生當中，很多問題需要自己去尋找答案。

而時間就是最好的答案。

等到了某一天，他的心智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等到了某一天的某一個節點，他或許還會像今天一樣豁然開朗，把一切問題看得更加通透。

所以，他已經不需要再問任何具象性的問題。

接下來，他只想聽一聽阿公是否還有別的什么事情需要交代。

阿公注視著陳凡的眼睛，從陳凡的眼睛里，他終于看到了一絲墮落王和陳翠娥的影子。

雖然還只是萌芽階段，但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畢竟，陳凡年僅十六。

這是一個年少輕狂的年紀。

可是陳凡的心智，已經遠遠超越了這個年紀應該達到的高度。

這一刻，阿公更加確信了陳凡的心智得到了完美的進化。

眼下的陳凡，甚至已經開始覺悟守護的意義所在。

雖然陳凡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掌握守護的真諦。

但這已經是一個極好的開始。

只要陳凡能以當下這樣的心境繼續修煉詭術，即便等他將來突破了武道至高，亦是不會再受到詭府內的邪神之力干擾，不會成為本族的禍端。

“果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這么些年，阿公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可以徹底放下了。

“呼...”

阿公一臉滿意的注視著陳凡，長長的松了口氣。

“既然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我便不需要再向你隱瞞任何事。”

阿公當即決定，把心中多年以來的謀劃和盤托出。

于是他緩緩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架旁邊，望著墻壁上掛著的那副名字叫“天地六界均為棋”的古畫，目光深邃的道：“既然你的問題問完了，那我們就來說說這幅古畫吧。”

“小凡，你過來看。”

“這副古畫中的背景中，人間亂象，惡詭橫行。”

“而這幅古畫中最重要的核心，其實是上面出現的十個人。”

“你看，那個立于云端金殿上身穿龍袍的，便是天帝。”

“那個立于地下金殿上身穿龍袍的，便是酆都大帝。”

“那個立于海上與龍為伴的白發老者便是我。”

“那個拔劍斬天的黑衣少年，便是酆都大帝的意識分身，葉真一。”

“還有那個攙扶葉真一的白衣少年，便是你。”

“那個被古老陣法摧殘形神俱滅但依然神念不散的混沌少年，便是平安大帝。”

“還有那個在大火焚燒的密林間漫步的勇士，便是妖界之王。”

“那個在巖漿中沐浴卻依然皮膚光滑的猛士，便是魔界之主。”

“還有天帝左右兩邊手持長劍的一男一女，他們是仙帝和神帝。”

“古畫上的十人，將主宰天帝六界未來的命運。”

“看這幅畫的名字，天地六界均為棋。”

“你知道這幅畫的來歷么？”

陳凡來到畫前，仔細看著畫中的每一個細節。

那副畫是用墨汁畫成的么？

顯然不是！

那是用一種畫術類的高階武道功法生成的。

它上面栩栩如生的細節，一直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尤其是當陳凡自己的心境發生變化時，畫中的陳凡，亦是會隨之發生變化。

可見這幅畫會隨著畫中人的心境和言行而發生變化。

仔細去看，畫中的每一個細節之上均有著不朽的印記。

那些印記上透著神念。

也就是說，這不是一副凡俗的畫，而是一副可以堪破天地六界未來大勢的神明之作。

這是陳凡此生第一次看到這幅畫。

要說這幅畫的來歷，他當然不知。

“天地六界均為棋。”

“真是好深奧的一幅畫。”

他盯著那副畫，搖了搖頭。

“它的來歷是什么？”

“請老師解惑。”

阿公道：“這幅畫是平安大帝臨終之前交與我手。”

“他對我說，這幅畫是光明大帝于羅酆山感悟光明真諦時以念力所畫。”

陳凡好奇道：“光明大帝又是誰？”

阿公道：“那也是酆都大帝的意識分身。”

“準確來說，是黑袍大帝的意識分身。”

陳凡接著問：“黑袍大帝又是誰？”

阿公道：“同樣是酆都大帝的意識分身。”

“如今，黑袍大帝已經來到人間。”

“他在人間的名字叫葉真一。”

“就是畫中那位拔劍斬天的黑衣少年。”

陳凡越聽越覺得深奧。

“看來天地六界之間還隱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奧秘。”

“老師，平安大帝當年為何將此畫交給你？”

阿公道：“這個問題你可以自己去分析。”

“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些關于當年在兩界村里發生的一些細節...”

“十八年前。”

“兩界村。”

“我族殘余的五百個族人受騙進入兩界村。”

“不多時，酆都大帝便是親自在兩界村的虛空開啟了噬魔陣。”

“噬魔陣下，絕無活口。”

“噬魔陣開啟之初，村內并無異樣。”

“此套陣法是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漸腐蝕人的靈魂。”

“一個月！”

“酆都大帝是想通過噬魔陣，在一個月內將我們所有人全部殺死。”

“可是...”

“平安大帝和綠袍大帝的出現，改變了這個原本已經注定的結局。”

說著，阿公又一次陷入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