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許妗看了眼許亦川,又看向許母,低聲哀求。
許亦川臉色微沉,向右跨步,伸手攔住了許媽媽想要帶著女孩離開的方向。
“阿姨,我和妗妗雖然正在交往,除了臉頰吻,沒有任何逾矩的動作。我在這里向您保證,我會充分尊重妗妗的意愿,在高中之前絕對不會再進一步,也不會影響兩人之間的學習。”
“說完了?許同學,如果你真心喜歡我女兒,就不應(yīng)該在高三這種重要時刻和她在一起。高考結(jié)束后,如果你的心意還在,那時候我不會阻止,但是現(xiàn)在,我不會同意。”
說罷,許媽媽扯著許妗強制離開。
私家車內(nèi),氣氛一陣沉寂。稍許,許媽媽向后座遞去一臺手機。
“看看吧。”
許妗接過,手機上是一個視頻的播放頁面,她沉默地點開,進度條開始走動。
直到最后出現(xiàn)她和許亦川的身影,她才猛然意識到,迅速點擊退出查看發(fā)件人信息,正顯示她的“好朋友”貝果的頭像。
她抬頭看向許媽媽,后者也在等著她。
“有什么想說的嗎?”許媽媽拿回手機。
許妗偏頭望向窗外,并不回復她。
許媽媽嘆了口氣。
“妗妗,媽媽為今天的事和你說聲對不起。有些事媽媽不能和你說,但是你要知道,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女孩轉(zhuǎn)過頭,漂亮的臉上布滿淚水,聲音帶著哭腔,“那只是你的一廂情愿!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朋友、學校、興趣班、甚至爸爸的事,你從沒問過我的意見,就一廂情愿地替我做決定,除了把我生下來,給我吃給我穿,你哪一點盡過作為一個母親的責任?”
長期壓抑的女孩將心聲一字一句吼出來,如同石頭,砸得許母渾身發(fā)疼,于是犯了所有父母都會犯的錯。
“那我含辛茹苦在外掙錢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給你更好的生活環(huán)境,你知道你一年學費、興趣班和家里阿姨的費用開銷多大嗎?”
“至于你親愛的爸爸,離婚時第一句話就是放棄你的撫養(yǎng)權(quán)!”
“為了一個項目,我在酒桌上喝到進醫(yī)院也從沒和你抱怨過一句,結(jié)果你就是這么看待我的……許妗,你太讓媽媽心寒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女孩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垮,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被撕扯出軀體,看著自己帶著淚痕和許母道歉,兩人抱在一起和好如初。
等她重回身體時,已經(jīng)坐在教室里,四周吵吵鬧鬧一片,所有人都在高興地分享著自己暑假過得如何。
許妗看著旁邊空空如也的位置,和手機上不知何時發(fā)給許亦川的“我們分手吧”,皺著眉叫出紙寶。
【紙寶,我剛剛是怎么了?原主的靈魂還在身體里么?】
剛才的靈魂出竅并不是假的,她真真實實感受到了,自己像個旁觀者,看著原主的身體在哭在道歉,而她根本無法控制。
【主人,您剛剛經(jīng)歷的是解離狀態(tài),現(xiàn)在到關(guān)鍵劇情點了,在這個時間原主的精神狀態(tài)開始變得不好,原劇情里是因為男主的詆毀和女主的背叛,現(xiàn)在小世界自動修復,讓您跟媽媽吵了一架,再加上貝果的告密,您不堪忍受所以被擊潰了。】
【原來如此。】
她曾經(jīng)有個世界是心理醫(yī)生,接觸過一些精神分裂癥、解體障礙的患者,就有人格解離的癥狀。患者描述這是一種反復或持續(xù)的體驗,對身體、情感感到陌生,好像不是自己的,伴隨而來的是焦慮、抑郁情緒,嚴重者甚至會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如今現(xiàn)實反轉(zhuǎn),她成了病人,倒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身旁的位置有了動靜,一直骨節(jié)分明的手將書包放在她的桌子上,許妗抬頭,正是許亦川。
“我們談?wù)劊俊鄙倌昝蛑健?
“嗯。”
在兩人牽著手往外走的時候,教室里的吵鬧聲漸漸低了下來,一雙雙八卦的眼睛隱秘地跟隨。
等人離開后,一個男聲平地起驚雷。
“我就知道這女的死性不改,許亦川才轉(zhuǎn)班跟她做同桌沒一個月吧?就被勾走了!之前別人表白還裝清高說高中不考慮談戀愛,原來是眼光高看不上我們這些歪瓜裂棗呀!yue!”
此話一出,各種附和的聲音即來,在他們口中,許妗成了一個眼高于頂?shù)木G茶白蓮花。
“媽呀,原來她真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為之前的傳言子虛烏有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咯,唉你們說他倆一起出去干啥呀,遮遮掩掩的。”
“不是去干那種事吧……”
“惹,惡心死了,這里可是學校啊!”
“操,誰跟去看一下啊?”
……
許亦川拉著許妗去了音樂社的活動室,非課余時間,這里一個學生都沒有。
少年在最近的一張椅子順勢坐下,許妗仍是站著。
握住她的手,許亦川抬頭。
“妗妗,你在微信上說的是認真的嗎?”
“嗯。”
“為什么?你明知道你媽媽只是生氣,我們只要不讓她再看見,完全沒必要分手……還是說那是你媽媽逼你發(fā)的?”
許亦川手上一個用力,少女就坐在了他腿上,百褶裙向上移了些,兩人視線相撞。
她回避地偏頭,腦袋卻被硬生生掰過來。
“看著我回答好嗎,妗妗。”
許妗垂頭,嘴唇囁嚅了幾下:“對不起亦川,是我自己發(fā)的,我不想讓媽媽難做。”
“那你就舍得讓我難過嗎?”
許亦川在逼她做出決定,他完全可以保證自己高考前不會做到最后一步,可是他需要戀人百分百的信任。
他將額頭抵上,與她鼻尖相對,低聲詢問:“你愛我嗎?妗妗。”
女孩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茫然。她很喜歡和許亦川的相處,舒服自在、體貼入微、滿心滿眼的關(guān)注,也不討厭和他親吻,甚至有時分開了也會想他,期待每一次的約會。
“我不知道。”她直言。
下一秒,男孩就吻了上來,不同于以往克制的臉頰吻,這是一個熱烈又纏綿的唇吻,甜蜜的吮咬、津液的交融,熱得她臉色發(fā)紅、鬢角發(f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