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妗目光觸及莫小瑤探究的視線,臉色軟和下來:“小晴,過來一起看電影吧?!?
莫小瑤端著洗好的櫻桃,見證了許妗的迅速變臉,不動聲色。
她從兩人打電話開始就在一旁暗暗偷聽了,封銘雖然沒有把封家暗地里的產業透露給許妗,但對她的在意程度遠不是普通情人那般,這個同仇敵愾的許小姐或許可以稍加利用。
沙發區鋪了厚厚的地毯,許妗就坐在沙發與桌子之間,舒服地枕著靠枕,莫小瑤將櫻桃放在桌子上,也學著她的樣子盤腿坐下:“太太,水果洗過可以吃了?!?
“你怎么知道我愛吃櫻桃?”許妗驚訝,捻起一顆櫻桃便塞進嘴巴里,“好甜!小晴你也吃?!?
“太太午睡時,先生發消息給我說你愛吃,讓我去商超買一些回來?!?
“這樣啊?!?
提及封銘,許妗的笑落了下去,微微蹙眉。莫小瑤敏銳地捕捉到,更加確定許妗對封銘有了隔閡,今天下午組織就將許妗的生平信息發了過來,兩人具體是怎么認識的尚且不清楚,10年前許妗被封銘帶回封家,后面就是順理成章地成為戀人。
在被封銘帶回封家之前,許妗一直生活在南方一個落后的小縣城里,有個濫賭家暴的爸、忍受不了和情人逃跑的媽,童年可謂是支離破碎。這個信息就比較耐人尋味,許妗跟封銘在一起究竟幾分真心幾分利益?暫時不得而知,但她猜測,對于好賭的人,許妗肯定是厭惡的,那些開賭場的譬如封家,她也絕對不會喜歡。
而她只是個不清楚雇主先生背景的普通保姆,一不小心說了雇主壞話也不會被人懷疑吧?
電影播到主角養的狗狗給黑幫老大送信,幾人牌桌上推牌換底。
莫小瑤玩笑似的開口:“說起來,太太你有沒有聽說,那個封家,明面上是慈善企業家,背地里開賭場放高利貸,不知害得多少普通人家破人亡……”
“賭場?”許妗伸向果盤的手頓住,扭頭定定地凝著女人。
“是呀,聽說就開在金爵娛樂城的負三層?!?
金爵是封銘名下的產業,許妗對此并不陌生,封銘有好幾次和朋友見面都約在那,她作為女朋友自然也陪同出席過幾次,只單純以為那是娛樂性質會所。
女主這么問,是想從她這里套出賭場的線索?
許妗實誠地搖頭:“金爵我和阿銘去過幾次,但沒見過有負三層?!?
“那可能只是道聽途說吧?!蹦‖幮π?,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她本意也只是想在許妗心里種下懷疑的種子而已,并沒想要真的能套出些什么有用信息。
這要是對方知道金爵下面有賭場,那她還不好辦了。
“對了,小姐,我明天家里有事,可能想請假一天……”
“好呀?!?
許妗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廢話,女主這一看就是要去走劇情,她作為任務執行員當然是給對方大行方便了。
許妗的好說話早已深入人心,對于對方不假思索的回答,莫小瑤并未過多深想,只覺得對方實在是平易近人,跟封銘那樣心思深沉的人實在是不相稱。
翌日
許妗起床時早餐擺好在桌上,莫小瑤人已經不在了。
一下子沒了人陪伴,許妗腦子里就不可抑制地冒出了封銘,他現在在做什么?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女人的臉色有些不好,囫圇吃完了早餐,也沒跟小穎那邊打招呼,就決定出門逛逛。
她現在沒開始顯孕,身段依舊苗條纖細,便挑了條貼身的粉色泡泡袖連衣裙,下擺收束,看起來法式優雅。
滿意地在全身鏡前轉了一圈,許妗又挑了些珍珠首飾戴上,提著小巧的貝殼包去了附近的商場。
許是沒到周末,商場的人比較少,許妗逛了一圈也沒有特別想要買的東西,剛準備出來便看到馬路對面金碧輝煌的金爵。
腦中頓時浮現莫小瑤的話。
她要不要去負三層看看,找個借題發揮的理由呢?
沒糾結多久,許妗便折回商場,買了一副墨鏡架在臉上,暢通無阻地進了金爵。
雖然來的次數不多,但許妗對里面還算熟悉,一樓大廳四個電梯都沒有負三層,瞧著四下無人,便溜進了白天暫時關閉的舞廳。
巨大的舞廳內昏黑一片,只有一些昏暗的氛圍燈還幽幽發著光。因為空曠,所以她的細微聲響都被放大,許妗不由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舞廳內并無異常,也沒見有電梯,許妗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突然發現吧臺處有一扇門,隱隱透著光。
直覺告訴她,門背后就是她要找的東西。
仿佛受到蠱惑般,她伸手輕推那扇門。
紋絲不動。
許妗皺眉,正想使用非正當手段,手上的門突然響起窸窣聲,似乎是對面有誰在準備開門,她不得不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D港那邊確定好人了么?”
“當然了東哥,已經安排阿紹他們今晚提前兩個小時過去等著了?!?
“嗯,這次貨物很重要,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兩個男聲隱隱傳來,許妗躲在一個較近的卡座,窩在里面剛好可以擋住吧臺處的視野,卻不妨礙她觀察到那邊出來的人。
等看清了為首男人的模樣,她不由瞳孔微縮。
趙東,封銘的左臂右膀之一。
兩人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舞廳,許妗從卡座爬出來,快步往吧臺走去。
門沒有鎖,她輕而易舉就進去了,后面是一個寬闊的電梯等候間,并排著兩臺電梯,按鍵上的顯示屏明晃晃標著“-3”。
找到了。
許妗微微勾唇,所幸電梯并不需要刷卡才運行,她按下下行鍵。
電梯的樓層數字跳動,很快在她的樓層打開,里面空無一人。
感嘆自己的好運氣,許妗按下“-3”樓層,電梯門合上,下行。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隨著門向兩邊緩緩移動,樓層里的景象也一點點顯露。
寬闊的大廳金碧輝煌,衣著得體的男女三三兩兩坐在綠色圓桌邊,手邊堆著各色籌碼,眼神隨著荷官的視線移動,帶著某種令人不適的瘋狂。
許妗剛踏出電梯,便見明明已經出了舞廳的趙東帶著一群人迎面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