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蒲公英，我們這么找恐怕很難找到了。那么大的別墅還能隱身嗎？”

“會不會不在城里？”

“不在城里？一個別墅不在城里的話只有在外面，外面樹林有猛獸，還有其他族人，萬一被發現不就是找死嗎？”

趙婧走得腿軟腳疼，坐在路邊臺階上托著腮。

蒲公英站在旁邊，沉默了一會，才說道:“聽說王老板經常會抓一些年輕女人去他的別墅，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不過太危險。”

趙婧說道:“我知道。我也想過這個辦法。唉——”她嘆口氣站起來，溜溜達達往前走，“我為什么要接受這個任務呢？”

“你可以逃。”

“逃？”趙婧猛回身，望著蒲公英，“你說讓我逃？”

蒲公英緊張道:“我……我為你好。你不要告訴別人，不然我就沒命了。”

趙婧看他如此害怕，放輕松了語氣，說道:“我是說，你提醒得對。我可以逃。可是我能去哪？”

“你是正常人，就要過正常人的生活。還有那么多城，你去哪都可以。”

“我逃了，你怎么辦？”

“我就說你被人抓走了。公主不會為難我的。”

“你為什么幫我？”

“因為你是好人。沒有把我當奴隸對待。我不想看你被公主騙。”

“公主騙我？”

“你真看不出來嗎？公主讓你撕衣服，讓你吃飯團，就是在羞辱你。讓你找王老板，也是想讓你……讓你……”他說不出口。

趙婧已經明白他的意思，王老板對女人的態度絕對是每個女人的噩夢。“我想過這個問題，我以為這是你們的規矩。那飯團不好吃嗎？”

“我們習慣了。對你們來說，很難吃。”

“那你說我去哪個城比較好？”

“100區之前的城。聽說那里和這里不一樣。那里很多先進的東西。”

“我知道，只不過太遠了。”

“我能幫你。”

“怎么幫？”

蒲公英沒說話，跑到一邊等了一輛車，對司機說了些什么，司機開車過來了。

“我和司機說好了，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張甯突然感動了，眼眶竟然濕潤了，除了杜穎沒有人這么關心過她。“謝謝。你保重。有機會我會回來找你的。”

蒲公英也只覺得熱血翻涌，沒有一個女孩對他說過這種話，還是位漂亮可愛的女孩。

二

車子開出了城，順著大道一直向前。

司機看了后座昏昏欲睡的趙婧，說道:“路途很遠，你困了就睡吧。到地方我叫你。”

趙婧只覺得好人多，躺下就睡了。

漆黑的夜里只有這一輛車，車燈照亮了遠處一面高墻。

趙婧昏昏沉沉感覺有人在拽她胳膊，睜開眼時已經被拖下了車，兩個黑衣男人左右架著她，腳下是一片廣場。遠處有狗吠，也有拿槍巡邏的人。

她嚇得清醒了，想掙脫卻掙脫不了，“你們是什么人？這是哪？”

司機在后面說話了:“你不是到處找王老板的別墅嗎？我做好事送你來了。不用感謝我。”

“啊？這就是別墅？真在城外？”她望著不遠處豪華的三層樓宇，心跟著在顫抖。“我只是聽說，想見見世面，我現在看到了，我要回去了。”

司機說道:“王老板是好客之人，你來了怎么能不見一下就走呢？”

趙婧被連拖帶拽帶到了玻璃門前。有人進去通報，不一會那人出來，說道:“老板正在休息，帶她先去見見世面。”

兩個人架著她來到了一個狗舍前，一條猛犬拴著鎖鏈，站在窩邊呲著牙盯著趙婧。

一個黑衣人說道:“不好意思，你來得太晚了，今晚你就睡在這里面吧。它很溫柔的，你別惹它，它不會咬你的。”

趙婧掙扎著說道:“放開我，我要回家！”

黑衣人道:“怎么？不喜歡狗？想回家是嗎？那就送你回家。”

兩人又拉著她到了小鐵門前，“你只要在里面過一夜，明天老板會對你很優待。在里面過兩夜，老板會考慮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在里面待得越久，你的愿望越能實現。是進這里呢，還是睡狗窩？”

趙婧顫抖道:“這里面是什么？”

“這是地窖。就是有點冷，還會有些蟲子。”

趙婧拉開門跑了進去。蟲子和寒冷比起外面的人來和善多了。

三

隧道里漆黑，她不敢往遠處去，只坐在距離門口最近又不被外面看到的位置。

“救命啊！來人啊！我是楊琳！快放我出去！”楊琳微弱的聲音從隧道傳出來，顯得遙遠又恐怖，像是地獄里傳出的鬼叫。

趙婧剛開始并沒有聽清，嚇得縮進了身體，往門口跑，但是她不敢出去。后來隱約聽到楊琳的名字，她為之一振，又仔細聽，真的是楊琳的聲音。

“聽說她失蹤了，怎么被關在這了？”

楊琳在這里已經呼喊了兩天，沒有人來，她越來越絕望，不明白王老板有沒有發現她失蹤，如果發現了為什么不來找她。

聽到趙婧的開門聲，她有了希望，用盡力氣呼喊，終于聽到腳步聲向她走來。

她打開手電，從窗口照射出去，看到了滿身泥土的趙婧。

她不認識趙婧，“我是楊琳，是王老板的朋友，我被杜老板陷害關在這里，你快放我出去，王老板肯定會重賞你的。”

趙婧心中驚呼，道:“什么楊琳？什么杜老板？我只認識王老板。你是王老板什么人？”

楊琳說道:“我是他……是他貴客。這里人都聽我的。”

“聽你的？你怎么還被關在這里？”

“這里本來是307區的杜老板在這，我來救她，她把我鎖在里面了。”

“你救她，她為什么還鎖你？”

“她就是言而無信的人，放我出去我慢慢給你說。快打開門？”

“杜老板呢？”

“應該被打死了。我聽到槍聲了。你別擔心，她不會回來的。”

趙婧忍住傷心，說道:“你真是王老板朋友？”

“是的。你是新來的吧？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么？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保護你，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趙婧想要的就是這句話。安全離開才重要。“我沒有鑰匙，我剛剛被帶來的。王老板已經睡了。”

“你看看鎖，應該只是掛在上面沒有鎖住。”

趙婧摸了摸鐵鎖，果然鎖扣沒有閉合。去掉鎖，楊琳就沖了出來，拉著趙婧往出口跑。

趙婧心中依舊不安，跟著她跑出了鐵門，巡邏的看了她們一眼，又扭過頭去，就好像她們是空氣。

楊琳帶著趙婧來到玻璃門口，門口的崗哨說道:“老板正在臥室等你。”

楊琳心中疑惑，“王老板不是睡了嗎？怎么知道我要來？”

帶著趙婧來到臥室門口，她自己走了進去。

王蒂穿著睡袍半躺在床上，正盯著門口，看到她走進來，目光移到了她身上。

“感覺怎么樣？”

楊琳不明白話中意思，呆住了，“什么？”

“你放走了我的犯人，你就該接受懲罰，那里面的感覺不錯吧？”

楊琳這才明白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低下頭說道:“老板如果不想放人，我也是沒辦法的？”

“你是放人是殺人？如果不是你，她還好好的在里面活著。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杜穎，是我最愛的女人。因為你的凱撒，你卻把我的女人害死了。你當然要接受懲罰。”

楊琳低著頭聽著，“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么多。她真的死了嗎？”

“想殺我的人都必須死。在下面可以活，上來就是死！你能出來這么快，你要感謝那個小姑娘。如果不是她今晚出現，如果她選擇了狗窩，你現在還在下面關著。”

“是，我會感謝她的。”

“你是我的犯人，她救了你，她也是要接受懲罰。你把她帶進來。”

“老板，我答應過她，她救了我，我會不讓她受傷害。請您放過她吧？”

“你答應她？我是這里的主人。你答應有用嗎？快帶她進來！”

“老板，她還小。請你放過她吧！”

“小？哪里小？不小了。”

“我答應過她的。就請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她一次吧？”

“你？你算什么東西？別以為在這享受了幾天就把自己當人。我想要的沒有人能阻止。”

楊琳沉默了，她一直認為自己已是這里的半個主人，王老板沒有傷害過自己，她以為王老板也需要一個女兒，現在才發現錯了。

她突然昂起頭:“我替她。”

“你？”王蒂笑了，“這是好主意。不過你別著急，明天就輪到你了。”

趙婧在門口聽得很清楚，聽到這里不禁感動了，她很清楚王蒂要干什么，很清楚楊琳要面對什么。

她沖了進來:“我在這。你就是王老板？”

王蒂說道:“沒錯，你找了一天也累了，請你來舒舒服服睡一覺。”

趙婧對楊琳說道:“謝謝你。你回去休息吧。”

楊琳見狀，只好默默離去。

王蒂笑道:“我見過那么多女人，沒見過你這么大膽的。有意思。”

趙婧說道:“我為什么要怕你？我找你是聽說你有個大房子，就想看看有多大。現在看到了，我也該走了。”

王蒂見她轉身要走，突然把被子一抖拋出，被子正好落在趙婧頭頂，半個身子都被包裹在里面。

趙婧絕望地拼盡最后力氣掙扎呼喊:“不要……放開我……我是你女兒啊！我是杜穎的女兒！”

王蒂整個人都呆住了。“你說什么？”

趙婧只覺得按在后背的手輕了，她重復道:“我是杜穎和你的女兒啊！”

王蒂一把把她拽起來，“你再說一遍，你是誰？”

趙婧這個時候只能堅持下去，這是她在進門前想出的緩兵之計，但是這個辦法隨便說出來肯定沒人信，只有在最關鍵時候說出來才有效，事實證明她成功了。

她抱著被子遮住身體，說道:“我是你女兒。你和杜穎生的女兒。”

“哪個杜穎？”

“就是307區的杜老板。”

“你胡說！我沒有女兒！沒有！你是我女兒，你怎么不早說？”

“我媽不讓我認你。”

“那你怎么來這了？”

“我現在沒有地方去，307區里的人都被殺光了，我媽也失蹤了，我想去很遠的地方，臨走前就想看一看你，并不是想認你。如果不是你剛才對我……我不會說出來的。”

“你以為我會信？杜穎見到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她又會怎么告訴你我是你父親？她見到我之前還在想念我，怎么會不讓你見我？”

趙婧心中慌了，說道:“我剛才在門口聽到你說我媽就是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有很多，你媽的男人也有很多，姓王的也很多，怎么就確定是我？”

王蒂盯著她，她也盯著王蒂。

兩人對視了十幾秒，趙婧快要掩蓋不住內心的緊張了，把眼一閉。

王蒂從抽屜拿出一個針管，扎進趙婧胳膊抽了半管血，匆忙開門跑了出去。

楊琳在門外偷聽，來不及躲避被王蒂正好撞上。楊琳剛要解釋，王蒂一聲沒出向樓梯口跑去。

楊琳看到他手里的針管已經猜到他要去實驗室了。“屋子里的這個女孩真是他女兒？”楊琳沒有進去，悄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