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開始,太子每天都會睡在止念汀雨,就因為霍嬤嬤天天對著她嘮叨,夙夕姩沒辦法,她就在床邊打了個地鋪。
這幾天她還特別努力,霍嬤嬤教她宮中禮儀規矩,應漣教她府中事務,她都認真學習了。不過在這期間,她還發現了清禾這丫頭愛慕應漣侍衛,所以就叫上清禾清蘿一起看賬本。
至于怎么發現的,事情是這樣的快端午節了,夙夕姩不僅要去宮里幫著皇后,還要打理太子府,本來就忙的暈頭轉向了,清禾這丫頭還有閑暇時間半夜繡香袋,導致白天的時候她和清蘿老犯錯。
夙夕姩不解地問“你們兩怎么回事?這賬本竟算錯了好幾處,還有府里的媽媽丫鬟們的月錢也對不上啊。”
清蘿立刻招供“太子妃,這么多天,我實在招架不住了,白天要忙的事情這么多,晚上清禾,清禾她……”
她還沒說完,清禾走到她身邊,用手肘輕推了她一下,仿佛在告訴她不要說。
發覺不對的夙夕姩趕忙制止“清禾,你讓清蘿說,到底是什么事,要不就你自己說。”
看著清禾抿嘴欲言又止的樣子,夙夕姩便問道“莫不是應侍衛?”
她兩頓時相互看彼此,清蘿搖頭趕忙解釋“不是我說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清禾姐姐,你可別怪我。”
“哈哈哈,這是好事啊。清禾你喜歡應侍衛怎么不早告訴本宮,你也到了適婚的年齡,要是有合適的,本宮替你做主。”
說罷,牽著她的手便往外走,一路上沒看見應漣,卻看見太子和李良娣在亭子里喝茶,李良娣彈奏琵琶,太子則在一旁吹簫,這首曲子夙夕姩聽過卻不知它的名字“清禾,他們彈的什么曲子?”
“回太子妃,此曲應是《春江花月夜》。”
“哦,你看他們像不像一對真正的夫妻,倒是本宮看著像是多余的。”
話音未落,呂側妃身邊的絲竹對她行了一禮“奴婢參見太子妃。”
聲音不大不小,亭子里的人也能聽到些許,曲音停下,亭中二人看向夙夕姩這邊,夙夕姩感覺頭皮發麻,但又不能裝沒看見,索性走了過去,“臣妾參見太子殿下。”
南玉榮珩沒想到她會在這,點了點頭“平身吧。”
“是。”
她剛站起身,李良娣就準備行禮,被太子攔了下來“你不必多禮,本宮允你進府不用向任何人行禮的。”
夙夕姩頓感不悅,但她表面還是得裝成一副大度的樣子,微笑回應“是啊,李良娣不用多禮,本宮在東渚的時候,也經常不合禮數的。”
聽她這么一說,李良娣裝的聽話乖巧的樣子,還是行了一禮“謝太子妃體恤,奴婢深知是太子殿下寵著奴婢,所以才特令奴婢不用行禮,但終歸是尊卑有別,奴婢一定遵守規矩,望太子妃不要因為此事和太子生了嫌隙。”
“嗯,李良娣不僅生的美麗,懂得也挺多的,本宮要是男子,也會偏寵你的。沒什么事,本宮就不打擾二位琴瑟和鳴了,清禾清蘿,我們走吧。”
她剛要走,絲竹便攔了下來,對著太子行了一禮“太子妃,請留步,奴婢是側妃娘娘身邊的絲竹,端午節快到了,側妃娘娘這幾日繡了幾個香袋,里面放了些艾葉和一些香料,可以驅蟲辟邪,還望太子妃、太子還有良娣能收下。”
說著便拿出了香袋,遞交給了他們身邊的隨從,夙夕姩笑著“有勞側妃了,你回去告訴她,明日來本宮院中喝茶,太后前幾天賞了本宮不少好東西,她要是有喜歡的,便送她了。”
“是,絲竹告退。”
“哦,對哦,良娣你不是也繡了香袋給太子殿下?”瓶兒趕忙提醒李良娣。
“哦,是嗎?”太子欣喜地看向李良娣。
被看得不好意思的她,羞澀的點了點頭,瓶兒把錦盒交給她,“原本是想端午當天給太子殿下的,沒想到側妃姐姐給了,那奴婢也一并給了吧。”
看著眼前情景,清禾附在夙夕姩耳旁問道“太子妃,您有沒有準備啊?”
夙夕姩搖了搖頭,小聲回應“本宮從來不做女紅的活,怎么可能會繡。”
剛拿到錦盒拿出香袋的南玉榮珩,便把香袋直接系在了腰間“李良娣心靈手巧,今夜本宮就去你那歇下了。”
原本還覺得身為太子妃,什么都沒準備,有些對不起太子,可一聽到他今夜要去別處就寢,她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心中更是激動不已。
“太子妃還有事?”南玉榮珩冷不丁的一句話,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哦,無事,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嗯。”
剛轉身沒幾步,她就看見應漣經過,趕忙拉著清禾,小跑了過去。
這個動作引起亭內的人注意,他們各懷心思。
回到自己院內的絲竹把夙夕姩邀請側妃去她宮里坐坐的消息告訴了她,呂頌媛不禁冷笑“這府中的人,沒一個簡單的,表面風平浪靜,很快就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到時候,本宮該站哪邊呢?”
絲竹沉默許久“自然是太子殿下站在哪邊,娘娘站哪邊,這樣才不會傷到自己。”
“哼,說的不錯,收拾收拾,明天還要去太子妃那里呢!”
“是。”
止念汀雨院中,夙夕姩拿著清禾繡的香袋,仔細端詳,“繡的可真不錯啊,清禾,你不打算送給他?”
清禾看了看剛剛被太子妃命令在院子里找玉佩的男人,她搖了搖頭“一直以來都是奴婢單方面喜歡應侍衛,奴婢怕他……拒絕。”
夙夕姩蹙眉“怎么會,清禾你長得漂亮,聰明伶俐,本宮會給你嫁妝,你就放心去追尋你心中所愛之人,其他的本宮會幫你。”
就因為自己沒能如愿,所以她希望身邊的人過得比自己幸福。
“應侍衛,你過來。”
應漣忙活了半天還沒找到玉佩,他懵懵的走到太子妃面前“太子妃,屬下還未找到您所說的那枚玉佩……”
她打斷了他,訕笑“哦,無事,找不到就算了,那塊玉佩是本宮三哥給本宮的生辰禮物,想來也有可能落在東渚了。其實今日本宮想要跟你說件事,就是這個香袋,是……”
話沒說完,太子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震耳欲聾,傳達出他的憤怒和不滿“太子妃,你在做什么?”
嚇得夙夕姩把手上的香袋掉落在地,清禾立即撿起。
“臣妾,屬下,奴婢,參見太子殿下。”三人齊行禮。
“應漣,你向本宮解釋一下,剛剛太子妃為何要把香袋給你。”
從未見他發過火的夙夕姩趕忙解釋“不是,它這個香袋是清禾的,是清禾喜歡應侍衛,我幫她轉交。我不會女紅,不信太子你可以問霍嬤嬤,這個繡品繡的這么好,肯定不是我的杰作。”
聽她解釋完,南玉榮珩表情稍微松懈“既如此,應漣你喜歡清禾?”
應漣忙低頭屈膝下跪“屬下和清禾姑娘并不悉知,談不上喜歡。”
“哦,是嗎。”
沒想到應漣直接拒絕,夙夕姩看著清禾煞白的小臉,便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為了給她留臉面,夙夕姩開始逐客“沒什么好說的,應侍衛往后還是不要來止念汀雨了,還有太子殿下今夜不是去李良娣那兒嗎?怎會來這兒。”
“太子妃,你管的也太多了吧,本宮想去哪就去哪,整個太子府都是本宮的,就連太子妃你也是本宮的,應漣,你就聽太子妃的,往后,別來這院子了。”
“是,屬下告退。”
接著他便拉著夙夕姩進了屋內,“太子妃,你難道不知道府內有多少眼睛盯住你嗎?不要再和外男隨意接觸,要不然下次可沒那么簡單。”說罷不等她開口解釋,他便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