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的確是開了眼界了，趙韞這一番操作秀的無與倫比，殺傷力很高，波及范圍又廣，效果比他的符咒還要更好一些。

他問：“能給我看看嗎？”

“當(dāng)然。”趙韞把加特林遞給了他，告訴他摁哪些地方會擦槍走火。

但玄心的重點根本不在加特林該如何使用上，他對上面流動的能量更加感興趣。

他還記得，趙韞之前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叫做烤箱的東西，也有類似的能量波動，當(dāng)時他就頗為好奇，但趙韞不想說，他也就沒有多問。

但現(xiàn)在，玄心覺得他有問一問的資格了。

畢竟趙韞都說了，他們兩個現(xiàn)在是戀愛關(guān)系，彼此之間不能有秘密，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坦誠。

“你從哪里得來這東西的？”玄心一邊問一邊在加特林上撫摸著。

那神態(tài)并不像是好奇研究，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懷念。

沒錯，就是懷念。

玄心覺得這東西很熟悉，卻又不知道為何熟悉，這是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其實趙韞和他說加特林該如何使用如何防止走火時，他的感覺是他都知道，但在此之前他根本沒有見過類似的東西。

這種熟悉感來的莫名其妙，甚至讓他覺得恐慌，有什么事情正在不受他的控制。

玄心是個無論做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人，面對眼前未知的情況，如果只有他自己面對，他也不會覺得懼怕，可偏偏他身旁還有一個不肯離開的趙韞。

“我覺得……”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趙韞態(tài)度簡直鐵骨錚錚，“你今天就是說破天去，我也不會走的，我來都來了就肯定要和你在一起。”

玄心是真心希望趙韞能夠離開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可看著這她樣的態(tài)度，他心情不受控制的愉悅起來，嘴角也往上翹了翹。

沒有什么比心上人在意你珍視你更讓人開心的事了。

“既然不知該怎么解決，那我們就好好想想如何破局。”玄心又把加特林交回了趙韞手中，“你可以試試看，用你手上這把武器能殺多少小鬼。”

趙韞說干就干，她表現(xiàn)的好積分根本不缺，簡直一發(fā)一個小朋友，絲毫不帶手軟，出擊的速度比小鬼撲上來的速度還要快，一時之間都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反派。

但在最初使用加特林的興奮感消除后，趙韞就逐漸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的子彈都已經(jīng)用空了三發(fā)，可是這些小鬼根本就沒有減少的跡象。

就像玄心說的那樣，好像這些小鬼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一般。

“但這根本不合理啊。”趙韞驚了，“這是古代，是人均壽命只有五十多，出生率高，死亡率更高，人口很稀薄的古代啊！”

“不管練小鬼的這個道士究竟是什么來頭，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這么多的小孩！”

他哪怕將所有女性都抓起來，監(jiān)禁在一個地方，生一個就培養(yǎng)一個小鬼，也難以形成如此龐大的小鬼陣法。

更何況就算這個道士真的這么變態(tài)，他有這個精力不直接操縱著小鬼去干一番大事，自己當(dāng)個皇帝什么的，而是將所有的孩子埋在青石山，就為了困住玄心。

倒不是趙韞覺得玄心不重要，在她看來玄心自然千好萬好沒有缺點，可他只是一個云游四方的閑散王爺。

當(dāng)朝的皇帝皇后對玄心沒有要求，連他娶個寡婦都不會介意，也正是因為他手上不會掌控權(quán)力，以后也不會進入權(quán)力中心。

這樣一個人，趙韞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會被變態(tài)纏上，有人殺了無窮盡的小孩就為了將他困住的存在。

趙韞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加特林，一陣寒風(fēng)吹過，她往玄心身后躲了躲，看著又一次圍上來，沒有表情身軀半透明的小鬼，眉毛皺起。

她最終一錘定音：“這個地方不對勁，這里已經(jīng)違反了物理常識和生物規(guī)律。”

【……你在抓鬼啊，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

【又是穿越，又是直播，又是抓鬼的，你現(xiàn)在講究起物理和生物了！】

【笑死了，果然是物理區(qū)鬼，不光手段物理，就連思維邏輯都非常的物理。】

趙韞看到了彈幕，但卻沒有心思理會，她抬頭看著玄心，定定問：“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所在的世界可能是虛假的？”

【什么啊？怎么話題突然變得這么哲學(xué)？就因為這里的鬼不符合物理規(guī)律嗎？】

直播間先是來看古代種田日常，后面是看暴力驅(qū)鬼和甜甜的戀愛，壓根沒跟上趙韞的思維邏輯，不知道怎么就跳躍到了這一步。

但觀眾跟不上沒關(guān)系，只要玄心跟上就夠了。

他也的確沒有讓趙韞失望。

“有。”他回答的極其肯定，“在遇到你之前，我始終認為這個世界虛無縹緲又荒誕，直到你出現(xiàn)了才有所好轉(zhuǎn)。”

這世間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虛假的，但只要趙韞是真實的，那就足夠了。

【怎么又開始虐狗了？】

【雖然沒有很明白，但確定關(guān)系之后的道長好甜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情話。】

【不枉費我的乖女兒為他付出這么多，這個女婿媽媽認了！】

“因為我是真實的，所以世界是真實的。”趙韞在暗夜中直直看著玄心的眼睛，“那么我現(xiàn)在懷疑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是否在你眼中這個世界也就荒誕了起來？”

她態(tài)度幾乎有些迫切，“回答我，你是否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假？”

玄心也同樣看著她的眼睛。

趙韞知道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并且在誘導(dǎo)他看破事情的真諦。

他緩緩點頭，語速雖然慢，但語氣卻很堅定：“我并不是在懷疑世界的真假，如果沒有你，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假的。”

趙韞終于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原本鋪天蓋地的小鬼，像是遭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一個兩個接連散去。

【我靠，這是什么呀？怎么回事？】

【你們覺不覺得這根本不像驅(qū)鬼，反倒像我們打游戲的時候，NPC死亡退場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