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子川哥哥，爹爹好像不行了。”戚水慌忙跑來哭道。

“什么？”付子川和黎長蘇聽罷，匆忙跑去。

“師父，你怎么樣了？”

“為師可能真的要走了，那不是‘迷魂散’，是‘百髓香’，這毒是解不開的。”戚掌門虛弱答道。

“不會的，爹爹。爹爹莫怪，我這就去密室去找解藥。”

戚水剛站起身來，被戚掌門拉住了。

“水兒，我早就知道你們去了密室。子川和長蘇都是刻苦努力的孩子，他們在密室會自學本領的。密室也不是萬能的，亦正亦邪，只要你性子是好的，密室里自然會呈現你最想看到的。我在這密室深待多年，我怎么會不知道有沒有解藥？”

戚掌門頓了頓，繼續道：“子川，你再過來些。”付子川走近跟前。

“師父，你說吧，我聽著。”

“好孩子，你倆這玉佩呀，是‘亙古一心，萬世太平。’八個字，我和你爹既希望你們可以在這世間匡扶正義，護一方子民，也希望你們可以相敬如賓，攜手一生。我要走了，子川，你以后就是掌門了，玄云派就交給你了，水兒也托付給你了，早日成婚，護水兒一生周全。”戚掌門把掌門印交給付子川。

“這么多年，不管哪個弟子犯錯，我總是會命人押去冷牢。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待在這冷牢里。”戚掌門突然眼前一幌，輕聲叫了句“珍兒，我來尋你了。”便閉上了雙眼，撒手人寰了。

“珍兒是我娘名字。子川哥哥，嗚嗚嗚……”戚水靠在付子川懷里慟哭流涕，付子川拍著戚水肩膀不住安慰。

黎長蘇站在一旁，心里五味雜陳，便默默走開了。

黎長蘇回到房里，小葉瞧見出她臉上的失落，便扶著黎長蘇坐下問道：“戚掌門怎么樣了？”

“和我爹一樣。”

“啊？唉，……”

“小葉，過幾日我們便下山吧。”黎長蘇拉著小葉手，繼續說道：“我不想再等了，我想早點報了仇，離開這殺戮之地，然后我們去的遠遠的，找個風景美的地方住下，我們自己種些菜了，養些小雞小鴨，既能養好自己，又能快快樂樂的，小葉，你覺得如何？”

“嗯，姐姐，我當然想啊。對，再種些花呀，樹呀什么的，可好看了。”

“嗯。”

七日后，整個玄云派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

付子川卻整日像離了魂一般，無精打采的，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嬉皮愛笑。

“長蘇，我能進來嗎？”付子川在門外叩門道。

“嗯。進來吧。”

黎長蘇站起身，給付子川倒了杯甜茶，苦笑道：“新郎官，來，吃茶。”

“長蘇，我……”付子川欲言又止。

“你什么都不用說，我有事說，我今晚想離開玄云派了，我想早日報仇，和小葉去的遠遠的過日子，你在這，就好好當你的掌門，做戚水師妹的好丈夫，至于你未報完的仇，我替你一起報。”

“我不同意，我不放心你。你一個人報仇多危險，更何況你現在還有傷在身。”付子川急道。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你若攔我，我便在玄云派大開殺戒。”

“你不會的。”

“我會！為了報仇，我什么事都可以做出的。”

“長蘇……”付子川拉住黎長蘇的手腕。

黎長蘇一把甩開道：“別叫我長蘇，還是叫我黎姑娘吧，你現在是新郎官，請自重。吃完這盞茶，你便走吧。今晚我也不會打擾你們成親的。”

付子川一飲而盡，出了門，心里嘆道：“這茶明明是甜的，為何我心里如此苦澀呢？”搖搖晃晃地走遠了。

黎長蘇在屋內，默默流淚著，自語道：“我這是怎么了？真是奇怪。”心中不爽，悶了好幾口酒。

戌時三刻，正式娶親。

付子川與戚水各執繡紅一端跨門欄，付子川心不在焉，差點兒栽了個跟頭。

“哎喲，新郎官，小心點。”弟子在一旁道。

“噢。”

房里，黎長蘇收拾完行囊，和小葉出了門，心里想留些東西，卻道：“算了，走吧。”

“姐姐，你真的不去看看？”

“不去了，人家娶親，咱們瞎湊什么熱鬧。走吧。”

“嗯。”

婚房里，戚水蓋著紅蓋頭端坐著。

一切都像當時想的那樣，有成親該有的樣子，可她心里卻并不快樂。沒有爹爹，她的新郎也并不愛她，只是完成了這該完成的宿命。

付子川喝得酩酊大醉，被弟子扶進房里，倒在桌上。

“長蘇師姐走了，對吧？”戚水問道。

付子川聽到這名字，像清醒了一般，坐起身來，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子川哥哥，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知道？前日里，她來我房里，給我說了好多話，她說付子川這個人別看整日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形，但心里其實很善良，懂得處事，又很細心，說我們在一起之后，你一定會處處照顧好我的。長蘇師姐人可真好，你說呢？子川哥哥。”

付子川一陣不答。

戚水掀起紅蓋頭，半蹲在付子川身旁，盡力笑道：“子川哥哥，今天我美嗎？”

“美，皓齒蛾眉，花容月貌，窈窕淑女。”付子川呆呆地說道。

戚水聽罷，頓時沒了笑容，一滴淚從嬌嫩的臉龐劃落。

“時候不早了，戚水妹妹，你早些休息。”付子川不等戚水回答，開門而離去。

“子川哥哥，可我們交杯酒還沒喝呢……”戚水望著付子川漸漸離去的背影輕聲嘆道。

付子川又轉身來到黎長蘇住的房里，屋內的物件都整整齊齊地放著，付子川起身嘆道：“她還真是什么也沒留下。”

月上枝頭，夜風輕起，燭火跳躍，人影隨著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