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第二天一大早擰著家里阿姨熬的乳鴿枸杞湯來了病房，就看到阮舒窈盯著自己看，陳聞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似的，趕緊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就來給你送個湯，我馬上就走。”邊說著邊把保溫飯盒擰開倒了一碗湯遞給阮舒窈，等她接過之后，說：“你趕緊喝，我看你喝完我再走。”

阮舒窈看了看還剩一大盒的湯，有點無語地說道：“這還有這么多呢，我怎么可能喝的完。”陳聞低著頭邊回微信邊說：“反正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回完微信之后又看著阮舒窈說了一句：“你得多喝點，你現在得補身子。”

阮舒窈懶得說話了默默喝著湯，喝到后來實在喝不下了就把碗放在床頭柜上。陳聞本來打著游戲，聽見擱碗的聲音，走過來看了看保溫盒里還剩小半盒，直接把剩下的湯一口氣都喝完了。阮舒窈看他喝湯那樣子，恍惚間像是看到了葉維楨。以前在一起的時候，葉維楨每次都會把她吃不下的東西消滅掉。想到這里，阮舒窈不得苦笑一下。

這時候陳聞已經收拾好了飯盒，看見阮舒窈愣著，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說：“你怎么喝個湯給你喝懵了還。”阮舒窈沒說話，陳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我先走了啊，今晚上估計來不了了，我明天再來看你。”阮舒窈點了點頭，陳聞快走出病房的時候，阮舒窈叫住他：“陳聞。”陳聞疑惑地回過頭來，阮舒窈對他笑了一下，說：“沒什么，就是跟你說再見。”陳聞笑了，轉過身揮了揮手出了病房。

阮舒窈看著閉合的病房門忍不住苦笑，陳聞和葉維楨這么多年的朋友，很多時候兩個人行為動作都是相似的，以前葉維楨在身邊的時候倒不覺得，現在總能透過他的行為舉止看到葉維楨。這不是個好事。

第二天陳聞來到醫院，在經過護士站的時候被值班的護士叫住：“是陳聞陳先生嗎？”陳聞著急了，問道：“怎么了？是不是912的病人出什么事了？”護士說：“不是的陳先生，912的病人恢復的不錯。不過912的病人昨天傍晚出院了，她說如果你今天來了的話，讓我告訴你，謝謝你這段時間來的照顧。”陳聞聽完都顧不上禮貌，轉身就往樓下跑，邊跑邊打阮舒窈的電話，一直傳來“已關機”的機械女聲，氣得陳聞把手機砸了。正好幾個病人家屬走樓梯上來，被陳聞這個樣子嚇得飛快上了樓。

陳聞盯著地上的手機“尸體”看了半天，又怕阮舒窈回電話過來自己沒有接到，又趕緊跑下樓開車去了最近商場買了個新手機，讓店員把自己的卡插了進去，然而開機之后并沒有阮舒窈的回電。陳聞又趕緊打了過去，這次對面傳來的不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而是“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陳聞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葉維楨回b市后阮舒窈的無力感。明明不久前還是最親密的人，現在卻比陌生人更陌生。葉維楨與阮舒窈都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呢？他與阮舒窈之間又有什么關系？她前男友的朋友？陳聞突然笑了，旁邊的店員有點不知所措地問道：“先生，您沒事吧？”陳聞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示意店員給他結賬。

回到車上后，陳聞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過了一會兒，有一滴淚順著臉頰在椅背上落下了一顆顆小水珠。

陳聞想，是不是這世間大多數的感情都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