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菁恬原本一心撲在蕭寧遠的身上,根本沒看到其他人。
聽到陸清音的聲音,她好奇的探頭去看,然而讓人沒料到的是,就在她看到陸清音的一瞬間,蕭菁恬就好像忽然變了個人似的,抱著頭一陣尖叫。
“哥,不要她!不要她!”
蕭菁恬好像疼得狠了,雙手抱頭在地上打滾,不住的踢騰雙腿,聲音里漸漸帶了凄厲的哭腔——
“是她……都是她!哥,我害怕……”
“恬恬,恬恬別怕,兄長在。”
蕭寧遠連忙把蕭寧遠抱進懷里輕聲安撫,一邊狠狠地剜了陸清音一眼,轉頭面對蕭菁恬的時候又是極盡的溫柔。
陸清音呆呆地坐在地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眼前的蕭菁恬明顯神志不清,原本整潔的發髻和衣衫也因為她的動作變得臟亂不堪,與她記憶里那個活潑可愛的恬恬判若兩人。
“這是……怎么回事……”
然而蕭菁恬的反應卻越來越大,開始抱著頭使勁兒的往地上撞,就連蕭寧遠都攔不住她。
看著不斷傷害自己的蕭菁恬,蕭寧遠極為心疼,不得已只得請出了一直照顧蕭菁恬的大夫和幾個丫鬟。
這幾個丫鬟個個長的三大五粗,一看就是專門配置的,看來蕭菁恬發病的次數不在少的。
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架住蕭菁恬,以阻止她傷害自己。
年輕大夫走近她們,口中輕聲安撫,然而另一只手卻悄悄的晃動著腰間的鈴鐺。
伴隨著微不可聞的鈴鐺聲響起,蕭菁恬的神智漸漸渙散,雙眸也變得麻木無神。
她停住了動作,一動不動的任由兩個丫鬟把她帶進了屋子里。
“你看到了?”蕭寧遠的聲音在陸清音的頭頂響起,好像深冬寒冰,“這就是恬恬每天所受的苦,而這些,全都是拜你所賜!”
陸清音收回自己落在蕭菁恬背影上的眼神,對上蕭寧遠的眼睛,她覺得喉嚨里好像哽了什么東西。
“蕭寧遠,我說這些全都與我無關,你會相信嗎?”
當初她只隱隱聽聞蕭菁恬在蕭寧遠入獄后不久出了事,之后便再沒聽見過她的消息,未曾想卻是變成了這副瘋癲樣子。
蕭菁恬的模樣的確令人心疼,可這一切都與她陸清音無關。
然而蕭寧遠的話,卻打碎了她最后的渴望。
“陸清音,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蕭寧遠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像是多看她一眼就會臟了自己的眼睛一樣。
“把夫人帶進去,好好的‘陪’幾天小姐。”
一旁的丫鬟聽到,立刻走了過來準備把陸清音拖進院子里。
陸清音手腳并用,掙扎著爬向蕭寧遠,想要抓住他的腿,卻被他冷漠的躲開。
“陸清音,這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
好,好一個罪有應得……
陸清音不再掙扎,任由那些人把自己帶進了院子。看著院門緩緩合上,一滴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蕭寧遠,我真的……
真的無法再說服自己……
慘叫聲從院子里傳了出來,蕭寧遠充耳不聞,舉步離開。
……
一個月后,將軍府后花園。
“寧遠……”柳玥坐在桌邊,癡癡的看著蕭寧遠閉眸假寐的側臉,覺得自己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陸清音已經被關在那個院子里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簡直是她最快樂的一段時間了,她恨不得陸清音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然而總是事與愿違,外頭忽然跑過來一個丫鬟,火急火燎的叫著蕭寧遠:“將軍,將軍!不好了,夫人她……她暈倒了!”
蕭寧遠猛地睜開了眼睛,看也不看坐在一邊的柳玥,大步朝外走去。
柳玥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丫鬟:“夫人怎么了?”
丫鬟走近她身邊,附耳小聲道:“梁大夫說,陸清音得了心疾……”
心疾?
柳玥一下子就想到了陸夫人,臉色稍霽,眼睛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陸清音,看來老天爺都不站在你那邊啊!
蕭寧遠一路不停來到蕭菁恬的院子里,上次那個年輕的梁大夫已經在院門口等候許久了。
“夫人是怎么回事?”
梁大夫悄悄看了一眼跟在蕭寧遠身后回來的柳玥和丫鬟,垂眸道:“回將軍,夫人并無大礙。”
沒有大礙?
沒有大礙也會暈倒?
蕭寧遠幾乎一下子就確信陸清音是撞的,畢竟她本來就是那種善于撒謊的女子,假裝昏倒對她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把夫人送回她的房間,好生看著。”
……
陸清音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回到了原本的房間里,而守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柳玥!
看著陸清音瞬間警惕的樣子,柳玥不屑的笑了笑:“陸清音,你以為我現在還會把你放在眼里嗎?”她漫不經心的欣賞著自己的指甲——
聽說你得了心疾?這樣想來,怕是沒有幾天的活頭了吧……”
她知道了?
陸清音心頭一動,那么蕭寧遠也……
“寧遠當然也知道了。”柳玥笑的更加嬌俏了,眸中暗藏算計,“可是他把你送回房里,讓人好生看管著,你猜猜,他是什么意思?”
柳玥點到即止,笑著離開了。
陸清音坐在床上,心一寸寸的涼了下去。
蕭寧遠,想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