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醉漢踉蹌走在夜晚城市的街頭，手里拎著半瓶沒喝完的威士忌。時不時灌上一口，辛辣的酒精刺激著喉管，麻痹著大腦，然后露出舒快的笑容

路過的人都一臉嫌棄繞著他走，或許是刺鼻的酒精，又或許是一身過于邋遢，應該兩者都有吧。醉漢自嘲的笑笑，將最后的一口酒喝光，酒瓶隨手丟在一邊的垃圾堆。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就丟瓶子這個動作都讓他失去平衡，撞上了一個妙齡女子。

大概是女子的男朋友吧，將醉漢一把推開，跌入垃圾堆中，醉漢也沒有多余的力氣爬起來，就這樣睡去。失去意識前，似乎有人在喊，“葉隊，葉隊！”

就這樣吧，趁著冬季的低溫，悄無聲息的離開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就這樣吧……

再次醒來，伴隨的是一陣劇烈的頭痛，強行從沙發支撐起身體，環顧四周。陌生的房間，簡單的裝修，布置。

“葉隊，你醒了，先喝點水吧。”一個似乎有點熟悉的女聲從身后響起。

“你是……余……余小魚”，貌似是隊里來的新人，男人從記憶的角落里找到關于她的信息，正好是他遞交辭職信的同時，她入的隊，只有過一面之緣。

“沒想到葉隊居然還認識我！”余小魚似乎有些驚喜，她認識葉思然完全是看過光榮墻的照片和事跡，葉思然能叫出她的名字著實有些受寵若驚。

“干我們這行最基本的不就是認人能力嗎？”葉思然禮貌的笑笑，也準備起身走了，“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也謝謝你把我撿回來過了個夜，沒讓我在外面凍死。”

“葉隊，你為什么要辭職啊。”余小魚突然問道。

“……”一時間無數的記憶涌去腦海，葉思然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指甲扣入掌心，背對著這位新人，“你以后執行任務的時候，小心，別犯錯。”

打開門離開，聽到她似乎要出來，葉思然低聲說一句，不送。她也識趣，停住了腳步，葉思然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離開。

寒風迎面刮來，葉思然嘗試了好幾次才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和著冷冽的空氣進入肺中，這才讓他稍微冷靜下來……

槍響，幾乎是同時扣下扳機，少了一個同伴，少了一個敵人，少了一個家人，也少了一個英雄。

葉思然摸了摸口袋，拿著僅存的十幾塊錢買了瓶劣質燒酒。喝了一大口后，腦子又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放慢了思想，這才將心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記憶力太好，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說著繼續漫無目的四處游蕩，一路走走停停，去往哪里，呵，誰知道呢？

……

刑偵隊。

同事們在聽到余小魚遇見了葉隊之后，辦公室的氣氛瞬間寂靜的可怕。新的隊長默默取來一個未公開的檔案袋，余小魚看過之后，竟以質問的口吻，問自己上司，“這份文件為什么不公開？這件事為什么一直不告訴我！”

上司對她的質問似乎也接受，“這件事我我們打擊也很大，誰都不愿意提起，而且這件事背后牽涉的人和事太多，以及……犧牲的同志，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難道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余小魚看過文件后，心中的火焰被激起。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上司也拿出了該有的威嚴吼道。

辦公室里靜的可怕，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往向兩人，只見兩人的眼圈都有些微微泛紅。

……

“砰——砰——”

“沒回家嗎？”余小魚下班之后，打聽到葉思然的住處便找了過來，既然他們選擇沉默，那就自己來查。

“電話也打不通，家也不回，還能去哪里呢？”在門前站了快一個小時了，也沒有見人回來。

葉思然的家在一個老舊的小區，雖然是叫小區，也就是類似于農村那樣，幾十戶人家建的私房，后來為了便于管理，被政府統一起來叫了一個河畔社區。

盡管余小魚穿的挺厚實，可以經不住冬天的北風吹著，此時她的嘴唇，耳朵都已經凍得發紫，蹲在墻角瑟瑟發抖。

“妹子，你這是找誰啊？”碰巧隔壁家的奶奶回來了，見旁邊蹲了個人，于是上前問問。

“奶奶，我是葉思然的同事，請問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余小魚連忙站起來，可能是蹲的時間太久了，加上凍的不行了，差點摔倒，還好被奶奶趕緊扶住。

“喲，妹子，看你這凍得，一會兒該感冒了，先來我家喝杯茶，烤烤火，暖暖身子吧。”

屋內。

余小魚裹著條毯子，坐在火爐旁，這才緩過來。“奶奶，葉思然是個怎么樣的人啊。”

“這孩子啊，是個好孩子，可惜老天太不長眼睛了。唉，我從小看著這孩子長大，特別懂事，但是他爸媽不行，動不動就掐架。他初中的時候他爸媽就離婚了，判給他爸了。”

“啊……原來他小時候是這么過來的……”

“害，他爸也就給每天給他點生活費，早晚也不見人。所以在我家的時間比在自己家的時間多。還經常幫我們家搞衛生，做做飯，還有，我那孫子也是思然幫我帶大的。”

老人家說起葉思然仿佛就是在說自己家的孩子，所有的事情如數家珍，看著他從上學到參加工作。

“說來也奇怪了，我這幾天一直沒看見思然，換做往常，多少都要來我家吃個便飯。”奶奶一直叨念著，說到思然，就有說不完的話題，“他是在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沒有，沒有，他好的很呢！他前兩天破了個大案子，這不我們吃慶功宴，就差他了，我就來接他。”余小魚不敢把真相告訴老人家，看著老人家和葉思然的感情，怕她受到刺激。

“這樣啊，如果要找他的話，他最常去的地方應該是河堤大橋下面，小時候他爸媽吵架，他從來不在我面前哭，都是跑到那里去哭，后來啊，無論他有什么事都喜歡往哪里跑。”奶奶笑著說道。

“嗯嗯，謝謝奶奶！”余小魚站起來把毯子疊好，有了葉思然的線索便想趕緊找到他。

“這么急嗎，不在烤會兒火，喝點水嗎？”

“沒事了，我已經暖和了，再不把他帶過去，一會兒他們慶功宴都吃完了。”余小魚俏皮笑道。

“誒，姑娘，等會兒，你是不是就是思然的小女朋友啊？”奶奶略帶八卦的笑意說道。

“啊……啊？奶奶，我不是……”余小魚刷一下臉紅了，連忙落荒而逃。

“這孩子，跟我們家思然還挺像的，急性子。”奶奶笑笑，掏出葉思然給她買的智能手機，鎖屏是他們一家五口，外加一個葉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