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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寧成不能死

“對了,衛(wèi)二兄,寧成定罪結(jié)束了么?”

從曹酩重生直到現(xiàn)在,雖然整體歷史的走向、趨勢依舊沒有變化,但就以現(xiàn)在的張湯為例,他確實是比正史更早步入了劉徹的眼中……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他要接任的就會是寧成退掉之后空出來的右內(nèi)史一職。

有了些許小變化,但影響不大。

畢竟單看現(xiàn)如今張湯的行事風(fēng)格就已經(jīng)能看出來了,劉徹還是打算把他當(dāng)個酷吏來用。

他還是那個白手套。

如果不出意外,寧成最終的下場也應(yīng)該跟正史上差不到哪兒去。

也就是說不至于要命。

這也就足夠了,若是給這個有‘寧見乳虎,無直寧成之怒’名頭的家伙留下太多的臉,恐怕接下來會為其反噬的可能也會大上更多。

這是曹酩不想看見的。

至于說現(xiàn)在就讓寧成去死?那也不至于,雖然這人不算個東西,但能力他還是有的,就憑正史上他有膽說出來那一句‘仕不至二千石,賈不至千萬,安可比人乎!’并成功做到,他的本事就已經(jīng)超越了這個時代打底九成五以上的人了!

一個被判了罪的家伙,假造關(guān)函偷跑回家,然后借錢去玩資本原始積累那一套并積累下數(shù)千公斤的黃金……并且在驅(qū)使百姓這件事情的威勢上更要遠(yuǎn)超一地郡守!

這種事情,怎么看怎么離譜……但是他就做到了!

若是這都不算有能力、有本事,那他真不知道什么才應(yīng)該叫有本事了……

而曹酩想要的,自然就是寧成這一手的本事!

他很清楚,這一手本事他真未必能有,熟知后世那種花一樣資本玩法的曹酩,不是不清楚怎么去做,而是下不了那個心去玩資本的原始積累。

他下不了那個狠心……但是有人下得了!

寧成就是其中一個比較擅長微操的。

至于另外一個,就是給后世奠定了數(shù)千年國家經(jīng)濟(jì)玩法基礎(chǔ)的猛人—桑弘羊!

不過這位擅長的應(yīng)該就是大面經(jīng)濟(jì)上的操作了。

真要說過來,這兩人其實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是,這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好用啊!

這一點就算曹酩也不能否認(rèn)。

衛(wèi)青愣愣地?fù)u頭:“好像沒有……外面都說是,寧成要被大判了,說不準(zhǔn)是要殺頭的。”

“殺頭?”

這下輪到曹酩發(fā)愣了。

“真的假的?”

要是真的……那他接下來的計劃還搞個屁啊!

他還想日后集齊桑弘羊和寧成這兩人呢!一個擅長大面,一個擅長微操,這不就是兩個最適合合體的家伙?

單單一個桑弘羊都能扛起來劉徹七征匈奴的根基,再加一個擅長微操的寧成,最后再由他這個重生者指明走向,那不是都能讓大漢的經(jīng)濟(jì)轉(zhuǎn)危為安、甚至越打越強(qiáng)?

衛(wèi)青搖頭,眼底多少帶些迷茫。

之前曹酩不是說要搞寧成么?現(xiàn)在寧成要被殺頭了,他不是應(yīng)該高興么?

怎么看現(xiàn)在曹酩這反應(yīng)……他多少是有點不能理解的。

這倒也不怪衛(wèi)青。

畢竟這人的天賦全點了打仗,而且也沒有曹酩從后世而來對于寧成的了解。

就這種情況,他要是能理解曹酩那才叫有問題。

軍事跟經(jīng)濟(jì)雖然有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但二者可完全是不同方向上的東西啊!

站起來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之后,曹酩就吐出來了一口氣,隨即目光迅速聚焦到衛(wèi)青臉上。

“衛(wèi)二兄,你去外面打聽打聽,一旦聽到任何寧成確定要被處死的消息,不要猶豫,立馬來找我!”

“寧成不能死!雖然他多少有點不是東西了……但他確實是個大才無疑。”

“你明白么?”

衛(wèi)青下意識點頭,反應(yīng)過來之后又開始搖頭。

“算了,你不懂也沒事!”

說著曹酩就伸手在他胳膊上輕推一把:“你快去!別磨蹭!”

“他一定不能死!我要去找我阿母一趟!”

眼下他不能出平陽侯府,那能在這一趟中出力氣的也就只有自家老娘了。

更何況之前也是自家老娘帶著張湯進(jìn)宮的……

大不了讓她再進(jìn)宮一趟。

反正不管如何,最好還是把寧成的命給保下來,至于說其它什么刑法,那都無所謂了,君不見司馬遷不都還受了宮刑?

他不還是一樣寫出了《史記》一書?

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啊!那可是!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做大事者當(dāng)摒棄世俗的欲望!雖然有些不道德……但寧成所受的刑法必須就此而止!

“二公子,我知道了!”

看出曹酩的焦急,衛(wèi)青也不過多追問,直接轉(zhuǎn)身就往平陽侯府外跑去。

待到衛(wèi)青離開,曹酩下意識就先瞅了一眼正在炒青的仆人。

反應(yīng)過來,他就伸手在自己側(cè)臉上輕拍了一巴掌,嘴里還嘟囔著:“該死!我到底在猶豫什么!一個能賺大錢……一個就是幾枚錢而已……”

聲音落下之后,曹酩也是立即轉(zhuǎn)身離開。

只不過,在邁步跨出院子的那一刻,他的左手還是覆上了胸口。

淦!

好痛!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攢下的錢啊!

“去你娘的寧成,你個狗東西以后要是不給我賺回來百倍、千倍、萬倍,爺跟你沒完!”

不多時,曹酩聲音再度響起,只不過這次響起的地方,是在陽信公主所在的小院中。

“阿母!”

“阿母!”

“阿母!”

“你趕緊出來啊,我的錢沒了……呸!我有事找你!阿母!!”

他那堪比撕心裂肺的聲音在第一時間就把正歇息的陽信公主驚醒,然后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就跑到了屋子門口,在確認(rèn)只有曹酩一人嘶嚎之后,她就拍著胸口松了口氣,隨即怒火迅速涌上面容。

“臭小子,你吵什么吵!”

“嚇?biāo)牢伊耍 ?

聲音被打斷,曹酩就愣了一下,看清楚自家老娘原本秀美臉龐的扭曲后,他臉上迅速浮現(xiàn)一抹訕訕,整個人直接開啟了從心狀態(tài)。

“那個……阿母,我這不是不清楚你在嘛……”

聞言,陽信公主狠狠地用目光在曹酩身上一剜,隨即順口威脅。

“進(jìn)來說話!”

“再吵阿母一定打你!”

雖然她這威脅從來沒有施行過……但曹酩也還是乖乖聽了。

畢竟是自家老娘說的話嘛。

不能不聽。

乖乖跟著陽信公主走進(jìn)室內(nèi),他就看到自家老娘什么形象也不顧地摘掉了發(fā)簪,隨即側(cè)坐到了桌案后的坐墊上,一雙連襪子都沒來得及穿的腳底明顯沾上了不少灰塵。

而陽信公主在剜了曹酩一眼之后,就作威脅狀開口:“說!什么事!”

“今天若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阿母一定要用家法處置你!”

隨即伸手在腳底輕拍,想要拍掉那些灰塵。

絲毫沒有在外人面前的那些雍容。

曹酩眼皮接連眨著:“咳咳……那個……阿母,聽說寧成要被殺頭了?”

聞言,陽信公主就愣了下,而后面色迅速惡行惡狀:“好啊!你這樣吵阿母就是為了寧成那個家伙?”

說著她就伸手去摸鞋子,作勢要丟曹酩。

曹酩渾身一縮,嘿嘿笑了起來:“這不是事急從權(quán)嘛……”

“再說了,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嘛……阿母,你就原諒我嘛……”

艸!好惡心……

得虧他現(xiàn)在臉皮厚……不然單這一下他自己就要吐了……

反觀陽信公主,這一刻卻好像是吃了十全大補(bǔ)丸一樣面色舒暢、紅潤???

喵喵喵?

曹酩面色微變。

不是吧……自家老娘還喜歡看他撒嬌?還有這種惡趣味?

雖然他覺得別扭,但陽信公主此刻卻已經(jīng)完全消氣了。

畢竟好些年她也沒怎么見過面前這臭小子撒嬌……現(xiàn)在一看……果然不愧是她生的娃,連撒嬌都這么可愛!

果然不愧是她!天生麗質(zhì)……

“咳……”

面色迅速回正,陽信公主就伸手雙指合攏捏了下曹酩的鼻子。

“說吧,酩兒你這次又有什么事情來找阿母?”

“還有你先前所言,什么你的錢沒了?”

曹酩滿臉坦然,伸手在桌案上一拍:“當(dāng)然是我的錢啊!”

“寧成他就是我的錢!”

“他要被殺頭了,可不就是我的錢沒了么?”

“哦?”陽信公主眼睛瞇成了月牙兒:“你這是什么意思?不給阿母解釋解釋么?”

“你不解釋阿母可不會幫你!”

畢竟,寧成那種人實在太過危險!

若是沒有一個足夠好的理由,她寧愿讓寧成去死!而不是讓這人歸于自家兒子麾下……

曹酩略作沉思,隨即抬頭。

“阿母,你不覺得他能幫到我很多嗎?”

“我若是日后分家的話,錢我需要,但我更多需要的是有人能夠在朝堂上能夠幫到我。”

“我也清楚寧成這個人很危險,但是……阿母,我能一輩子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么?”

“他就是我選給自己的幫手,也是我選給自己的磨刀石!”

“若是連他這樣一個失敗者我都收拾不了、壓不住,那我還有必要走上朝堂么?”

說完,他抿嘴停頓了幾個呼吸。

“最后一點!”曹酩很認(rèn)真地盯住陽信公主:“阿母,幼鷹總有一天會長大,母鷹總有一天會老去……”

“我想做那個庇佑者,而不是被庇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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