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韓生歸突然湊過來，聲音壓得很低，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耳側。

江相思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耳尖微熱，故作鎮定道：“……有點難。”

韓生歸輕笑一聲，伸手抽走她的練習冊，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像是一簇微小的電流竄過。江相思悄悄攥緊了手指，心跳莫名加快。

“這道題其實不難，就是計算步驟多。”他拿起筆，在草稿紙上寫下公式，字跡干凈利落，“你先看這里，把已知條件列出來……”

江相思努力集中注意力，可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氣息，像是夏日里清爽的風。她微微側頭，發現他垂眸解題時睫毛很長，在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懂了嗎？”他突然抬眼，正好對上她的視線。

江相思慌亂地低頭，假裝看題：“……啊？哦，懂了。”

“真的？”韓生歸挑眉，顯然不信。

“……不太懂。”她老實承認。

他低笑，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認真點，江班長。”

江相思抿唇，努力把注意力放回題目上。韓生歸講題很有耐心，聲音低沉溫和，偶爾還會故意逗她：“這個公式要是再記不住，下次考試我可不會借你抄。”

“誰要抄你的！”她瞪他，卻忍不住彎了嘴角。

后排突然傳來黃初夏的咳嗽聲：“咳咳，某些人講題就講題，靠那么近干嘛？”

江相思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湊得極近，幾乎要貼上韓生歸的手臂。她連忙坐直，臉頰發燙。韓生歸倒是坦然，回頭沖黃初夏挑眉：“嫉妒啊？要不我也給你講講？”

“切，誰稀罕！”黃初夏翻了個白眼，低頭繼續寫作業。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江相思終于搞懂了那道題，長舒一口氣。收拾書包時，韓生歸突然從抽屜里拿出一本筆記遞給她：“給。”

“這是什么？”她翻開，發現里面全是化學重點題型的整理，字跡工整，旁邊還標注了易錯點。

“我整理的，你不是說化學難嗎？”他語氣隨意，像是隨手給的，“下次考試前看看，應該有用。”

江相思怔住，心臟像是被輕輕捏了一下。她抬頭看他，燈光下他的側臉輪廓分明，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謝謝。”她小聲說，把筆記本小心地塞進書包。

“真要謝我，明天請我喝奶茶。”他背上書包，沖她眨眨眼。

“誰要請你！”她嘴上嫌棄，卻已經在想明天要買什么口味。

走出教學樓時，夜風微涼。韓生歸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摸出什么，塞進她手里。

江相思低頭，是一盒創可貼，粉色小熊圖案的，上面還貼了張便利貼：「給冒失鬼同桌——韓」

她愣住，想起昨天撿筆時不小心劃到桌角，手指蹭破了一點皮。她自己都沒在意，他卻記得。

“走了，明天見。”他揮揮手，背影懶散地融入夜色。

江相思站在原地，握緊那盒創可貼，心跳聲在安靜的校園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