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右拐的走在街巷中,巫狼信步閑庭,畢竟腦子里就有地圖雷達,哪怕不開啟雷達,地圖還是在那里的,算是一個低配版的“全圖掛”。
巫狼不喜歡和人虛與委蛇,他要的是一個結果,至于過程是怎么樣的,越快越好就行了。
此刻的下一站,就是酒家飯局。
明面上天勇軍來到天北戰城什么事都沒做成,但事實上老楊頭去找的老伙計,王彥??醋〉耐貔i,以及和趙武奎達成交易的巫狼都做了最重要的事。
人手,地盤,物資。
而現在,巫狼要去辦的大事只剩下一個,撈人才。
大夏歷幾百年了,時代早就變了,現在什么東西最值錢?
人才。
人才在哪里找呢?
天北三十六軍隊長,隨便找。
此時此刻,巫狼快步的來到了一家深居小巷里頭的酒館,里面坐著的不是什么好東西,都是一幫失意的中年漢子。
巫狼輕輕地推開門,酒桌上的眾人只是看了一眼,又默不作聲的夾著菜,這一頓飯很壓抑。
大圓桌留了一個位置,那是天勇軍的地盤,一直都留在那里。
巫狼春風滿面的坐下,毫不客氣的夾著菜吃飯,和其他人各不相同。
有人歡喜有人憂,不僅僅只有巫狼有后路,都是聰明人,誰還不懂得狡兔三窟嘞。
菜少茶涼,三十六個座位一張一張的空了出來,剩下的人垂頭喪氣著,當然,不包括巫狼在內。
巫狼放下筷子感慨著日后,說道:“你們說以后著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戰城會變成什么樣?”
或許是壓抑了太久,又或許是巫狼點著了火線,剩下來的七個軍隊長里,脾氣最火爆的天狼軍軍隊長猛的一拍桌子,怒目圓睜道:“怎么樣?還能怎么樣!和那幫蠻子一塊吃喝,說不定還開一家蠻人的箕院!”
巫狼正好坐在旁邊,漫不經心的加了一根青菜,放到天狼軍軍隊長的碗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順了順后背。
“確實呀!從這個城開始建之后,打了一百多年了!現在倒好,成了集市?”
還是那樣的話,奮斗了大半輩子的地方,和蠻族人打了多少交道,幾乎把一生都托付給了這個崗位,說沒就沒,想留下來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在眼皮底子下看著那些個蠻族在晃悠晃悠的……
“誰說不是呀!曉得嗎?說什么要消蠻族和隔閡?
放特么的狗屁!怎么消除呀!我爹我娘都死在蠻子的手上,干仗又死了多少弟兄?怎么就成了隔閡?”
“嘿!這算個毛線!我老叔在圣都任職,知道為什么這里成了集市嗎?
萬年靈藥,蠻族美人,靈晶靈石,大把大把的往官員,將領還有皇帝老兒那里送。
我們呢?湯都沒得喝!見都見不著!還干個屁!”
“我不管這些,老子是沒有多高的修為,但老子干仗的數量是他們的幾倍!還在那里趾高氣揚的說我過時了!特么的!”
眨眼間,化作戰場的小酒家里罵聲一片,大伙兒都紛紛發泄心中的怒火,巫狼也時不時的附和幾句,點上一把火,這火要是不燃起來,巫狼怎么把火種給帶走呀?
天狼軍軍隊長楊廣明精通獸語,甚至在訓狼這一方面獨步天下,草原中無法被馴養的蠻狼就是在他手上乖的像一條狗!當然,因為蠻狼是蠻族圖騰蒼狼的后裔,所以馴服它們的楊廣明在草原成了人見人打的對象。
天明軍軍隊長楊光明精通陣法,拿一百人可能干不過蠻族的百人軍隊,但給他一千,他能幫著拖住五倍以上的敵人,活活耗死。
天佑軍軍隊長黃天佑一身武道全在肉體橫練上,刀槍不入的黃天佑在戰場上無往不利,歸功于祖傳的藥方,練法,天佑軍基本上是蠻族人最不想遇上的軍隊,打又打不死,慢了又要像陷入沼澤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天祿軍軍隊長張廣通,同樣是沒人知道的跟腳,張廣通靠著一身本事升到了軍隊長,因為專修仙道被分到了天祿軍,結果人一到,軍隊畫風突變,一個個本來溫文爾雅的樣子直接化身壯漢,干仗前瘋狂疊buff,然后一幫人化身兩米高的壯漢提著大刀就往前沖。
巫狼眼中的人才就是這四位,沒有長輩束縛,各個本領高強,專業獨特,最適合巫狼日后的發展,最主要的是,這幫人一入伙,自帶人手,當了這么多年的軍隊長,怎么說也會有不少人追隨。
至于其他三位,基本都是要么修為高深,不怕被一擼到底,要么就是上面有人或家里有礦,根本不愁前途,單純是在這里抱怨幾句泄泄火罷了。
慢慢的,太陽降下,就好像是自身的軍中仕途,終究還是要煙消云散,曾經滿腔熱血的參軍,有想過死在沙場,亡命于敵人的刀劍下;有想過功成名就,領軍一方,老在行伍的途中……
但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要老死在鄉間的田園里,郁郁不得其志。
巫狼知道他們的高傲,也知道他們的志向曾經遠大,但時間和落寞終究是一塊磐石,再鋒利的刀劍也在這里折戟成沙。
要的就是磨滅他們的高傲,巫狼才好收入囊中,如若不然,大家都是功名赫赫的軍隊長,如何聽從與你。
夜深了,酒也喝完了,大家也垂著頭,是呀,再怎么咒罵,事情都不會改變,曾經叱咤風云的軍隊長,也要各奔東西了。
漸漸的,屋子里剩下來六個人,大家都默不作聲,醉了嗎?
身體沒有。
睡了嗎?
也許是的。
“巫狼,跟我說句實話,你有什么打算?”
楊光明起身關上小酒館,神情不再像剛剛那樣的落敗,而是斂去鋒芒。
巫狼掏出酒葫蘆,自顧自的喝了起來,簡簡單單的說道:“沒,能活命就好。”
楊光明瞇著眼睛,這個巫狼是見不著兔子不撒鷹……
“確實呀!能活著就行,可那幫狗東西就沒想讓我們活!”楊廣明破口大罵,他才沒有什么心思想這想那的。
“你!楊光明,通曉陣法,軍中合擊之術,去哪里他們不要,再怎么不濟,都能到隨便一個戰爭學院任職。”
楊廣明是個粗獷的人,指著楊光明的鼻子就是一頓抱怨。
“還有你!黃天佑,你的本事可不小!哪家哪宗門不想要你的九死金剛?
張廣通!你那一手符箓誰不曉得呀?用得著和我們一塊罵這罵那的嗎?”
砸吧砸吧嘴,楊廣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唉聲嘆氣的說道:“我就是一個養馬出身,后來有了點機緣,學了一手失傳的馴獸術,說來也不怕你們笑,我這一手馴獸,不能對有靈智的動用,到了神州,跟雞肋似的?!?
慢慢的爬起來,楊廣明做回巫狼的身旁,語重心長的說道:“巫狼呀,我也不想他們那樣兜圈子,大家都是當兵出來的,我什么本事沒有,東西全給你看光了,手底下有一百三十號兄弟跟著我,我們本事帶著他們好好的活,但是你有,我跟了你,把兄弟和命都給你,帶著我們好好活,答應嗎?”
眾人有些驚訝,沒人會想到有人會把事情捅破,包括巫狼,但看著這個粗狂的北疆漢子,巫狼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去拒絕。
巫狼把酒葫蘆遞了過去,楊廣明毫不猶豫的喝了一口,還給了巫狼,然后砸吧著嘴,踉踉蹌蹌的走向酒家的客房。
大廳里再次陷入了寂靜,大家都默不作聲,他們其實都有一技之長,換個活法怎么也餓不死,或許還有可能搏到一個很好的待遇。
但這絕對不包括外邊的兄弟……
“巫狼,問你一句話,那天有需要,你會放棄優渥和平的生活,繼續去干仗嗎?”
陳曦銘打破了寂靜,眼神永遠是那么死氣沉沉的天殺軍軍隊長向巫狼問話,似乎絲毫不懷疑巫狼在以后的日子里會活的很好。
巫狼輕輕笑著,對視著陳曦銘的眼睛,這個殺才留下來是巫狼最出乎意料的事情,但巫狼還是輕輕的笑道:“如果哪天有什么玩意搞得我不爽了,他們會知道大炮是怎么打的。”
陳曦銘點了點頭,還是死氣沉沉的死魚眼,但這時多了一點光彩。
“陳曦銘,兩百整的弟兄?!?
說著也去了客房。
最強的軍隊天罡軍,最強的軍人陳曦銘。
外罡內罡武宗師,三花聚頂悟神通,神通圓滿現朝陽,朝陽納體飛空去,一念入圣樂逍遙。
外罡,內罡,宗師,神通,朝陽,飛空,武圣。
武道的六大境界,陳曦銘正是宗師之境,在巫狼眼里,最不該跟自己搭伙過日子的就是陳曦銘,別說他帶出來的兵有多搶手,單單是他這個宗師就可以帶著一眾弟兄好吃好喝活下去。
但陳曦銘想的不一樣,他這輩子都在殺戮,會的也只有這些,但他不傻,知道如果自己加入了所謂的大勢力,里面的彎彎繞繞自己不怕,但是兄弟們怕。
黃天佑看了看楊光明,聳聳肩,大大咧咧的說道:“我有仇家,就在神州,不用你去報仇,他們自己會找過來,你怕嗎?”
巫狼饒有興趣的望了過去,淡淡的回答:“要喝酒嗎?”
“哈哈哈哈!好呀!”
黃天佑上前拿起酒杯,“屯屯屯”的灌了幾口,拍了拍巫狼的肩膀,“八百個兄弟。”
隨后巫狼用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楊光明,“就剩你了”的樣子就像是吃定了楊光明一樣。
“好吧!你贏了,狡猾的狼頭。
五百。”
輕輕的搶過巫狼手中的葫蘆,像是報復一樣喝了好大幾口,但有些低估了酒勁,打了個酒隔,一搖一晃的去了客房。
巫狼搖搖頭,神經兮兮的笑著,一千五百人,五個軍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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