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予辭坐在辦公桌前,翻了翻前幾天小助理給她的資料,找出來一份患者病歷。
她對于心理學也頗有研究,這方面的成績也比較好,所以助理解決不了的病例就讓她來辦。
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翻動紙頁的沙沙聲和點擊鼠標的輕微響聲。
看了病歷之后葉予辭聯系了患者的父母,這次的患者是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少年陳當歌。
他們的動作很快,葉予辭電話剛打完不到半個小時就趕來了。
那孩子的母親穿著很是干練,她的語速很快:“醫生,我們家孩子是怎么了?”
葉予辭用手中的中性筆敲了敲病歷,問道:“根據您以前的描述和病歷來看,初步懷疑是抑郁癥”
陳當歌很安靜地坐在外室一言不發。
他的母親看起來有點生氣:“要不是你的學歷擺在那兒,我就當是你在哄騙人了!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得抑郁癥?他每天不愁吃不愁穿的,就只是讀點書,有什么可抑郁的?”
葉予辭都要被她氣笑了:“抑郁癥是不分年齡的”
“不管,我掏了這么多錢,你就得給我把他治好”,那女人眉頭一揚:“我不和你吵,總之,無論是什么病你把他治好就行”
“這個也是需要家庭配合的”,葉予辭嚴肅道:“我來問你幾個問題好不好?”
陳當歌母親極不耐煩地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嗯,問吧”
“首先,你知不知道你家孩子有沒有什么困擾?比如說學業上或是人際關系”
“怎么可能有!我家孩子次次年級第一,老師同學都可寵他了”
……
兩人談論了半個小時,未果。
葉予辭決定去問一下陳當歌本人。
陳當歌長的高高瘦瘦的,面容清秀,眼里始終彌漫著一股憂愁之色。
葉予辭拉過椅子坐在了他面前,輕聲問道:“我們做個朋友好不好?”
明明這只是一句極為普遍的疑問句,陳當歌卻如遭雷擊般的愣在了原地,他很快就紅了眼眶:“……不想朋友”
聽到這話,葉予辭就基本確定他一定是人際關系哪里出了問題。
后來她問問題的時候陳當歌一句話都不肯說了,葉予辭只好暫時結束。
她去查了一些其他的案例,忙活了一下午。
下班后,葉予辭甩了甩略顯沉重的腦袋,決定去廣場散散步,放松一下心情。
這是葉予辭搬來蘅州的第二年。
蘅洲有一個很著名的摩天輪,就在葉予辭工作地點旁邊的廣場上。
葉予辭挎著小挎包來到廣場的時候,廣場上游人很多。
她看到了站在那邊的江故。
江故穿著灰色的不規則衛衣和黑色直筒褲,她還是留著短發,半側臉看起來又颯又美。
旁邊的戲望秋手里拿著兩只甜筒冰激凌,笑得一臉開心。
葉予辭高興地揮了揮手:“江故!”
江故聽到了她的喊聲,轉了過來看向葉予辭,綻出一抹淡笑走了過來。
“你們這是在約會嗎?”,葉予辭一臉揶揄的笑:“我是不是不該打擾你們呀?”
“沒有”,江故瞥了一眼戲望秋,對葉予辭道:“我是來這里辦正事的”
戲望秋笑道:“對對對,約會的時候順便辦點正事嘛”,說著,他把手中的冰淇淋遞給了她們兩個:“我就不吃了,你們吃吧,正好一人一個”
江故接過兩個冰激凌,塞給葉予辭一個:“抹茶味兒的,我覺得還行,挺好吃的”
葉予辭伸手接過:“謝謝你們啦!對了,我有個小東西,很早之前就想給你們了”,她用一只手翻著包包,找了半天,拿出來一個小盒子:“上次我去翡翠店里買了塊原石,起出來一個平安扣和四個吊墜”
“我特意囑咐店家做了兩對,正好我們四個一人一個啦!”
戲望秋也不客氣,伸手接住了葉予辭遞過來的小盒子:“謝謝!秦曜他什么時候回來?到時候我們出去吃他一頓,吃窮他!誰叫這家伙這么長時間不回來的”
葉予辭:“嗯……他跟我說快了,今年應該能回得來”
江故的關注點是那對小吊墜,小小的,一枚是兔子形狀的,一枚是月牙形。
冰種翡翠,帶著些紫色。
江故贊嘆的點點頭:“眼光不錯,好看的,謝謝你啦”
葉予辭故作低調的擺了擺手:“嗯!不謝不謝”
——
陳當歌回去之后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內,他一聲不吭的拿出一張a4紙就在上面畫了起來。
他畫得很快,紙上一個少年的臉初見雛形。
陳當歌看著紙上的少年,絕望地低咽一聲:“……為什么只能是朋友?”
“為什么要討厭我,我喜歡你,你也不討厭我,明明一切都很對,為什么又要……厭惡我?就只是因為我也是男的嗎……”
第二天早上,陳當歌收拾好了自己,仍然去了學校。
蘅洲一中
顧鴻瑜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教室,當他看到前排的陸煜成之后,一下就收斂了步伐,規規整整的走向后排自己的位置。
陳當歌好像……瘦了不少,變得沒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