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課間有25分鐘，葉予辭準備出教室透透氣，她拉著江故跑下了樓，跑進花園里。

地上的雪還沒化，雪里縱橫交錯著許多腳印。

葉予辭戴著手套，邊滾雪球邊笑：“我記得上次堆雪人還是在上次”

江故滾了一個大雪球，葉予辭把手中的雪球架在它上面，兩人找到了幾根松針充當雪人的手，兩枚小石子就是它的眼睛了。

“它如果不丑的話就還挺好看的”，江故也廢話文學了一句。

“好了，我們該記一下單詞了”，葉予辭從兜里掏出一個小本本。

江故應了句好，然后她就站了起來，把小雪人藏進了灌木叢：“希望這小東西能活長久點吧”

葉予辭道：“好，那我先問，固有的，內在的，本質的，形容詞”

江故一口答出：“intrinsic！我問你，地平線，名詞？”

“是horizon”

……

回去的路上葉予辭問江故：“下午的黨史知識競賽，你參加嗎？”

”那個啊，我不去”，江故看向她：“你忘了嗎？三班的辯論賽，我得替我一個同學上場，我是反方三辯，就在今天下午呢”

葉予辭笑了笑：“行，祝你成功”

江故吐槽道：“我的組員們啥也不干，好像辯論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似的，真是活久見”

葉予辭聽到這話之后笑得不行：“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慘，不過沒事，放輕松”

后兩節是歷史課，歷史老師是個固執聰明的小老頭，同學們私下稱他為“郭老爺”。

郭老爺在上課鈴聲中推開門，慢條斯理的走上講臺，看了一眼灰撲撲的講桌，從講桌里翻出幾張廢棄試卷平鋪好，才把他的寶貝帆布包放在上面。

“值日生怎么不打掃干凈？”，他說著慢慢從帆布包里取出課本，用他的長手指把它攤開，擺在桌上。

郭老爺講課幾乎不看課本，因為那些內容他早就熟記于心了。他在講臺上踱步，邊走邊講：“中西方近代化的三層面是政治、經濟和文化，為什么近代中國先從經濟開始？這是一個有關次第的問題……”

講到一半，他開口道：“接下來我要提個問題，當然這個問題不會難為你們這些胖頭魚的”

每次他要提問時，教室都安靜異常，郭老爺從不按常理出牌，所有問題都刁鉆又深刻，幾乎沒人能給出令他滿意的答案。

叫起了幾個同學，他的臉色都不太好，直到他聽完江故的答案才笑了一下：“好，你能想到這一層也不算太糟，還是我講吧，都坐下”

臨近放學，教室里仍然是秩序井然，因為大家都知道郭老爺最顯著的特點就是他從來不拖堂，半分鐘都不拖。

過老爺踱步到教室后面，皺了皺眉頭：“我聞到了煙味兒，我說你們這些胖頭魚兒，少吸點煙吧”

班長看著郭老爺笑：“可是老師，我看到了你也吸煙”

郭老爺頭也不回，仍然是慢慢的腔調：“那怎么能一樣？我吸煙是為了尊敬敬煙的人，你們呢？好了，打住，我繼續講課……”

今天也不例外，距離放學還有一分鐘時，郭老爺講完了，他慢吞吞地收拾了他的書，然后一言不發，昂首闊步走出門外。

他剛走，教室里就沸騰了。

班長，借著身高優勢探頭望向窗外：“wc！這幫高二的孫子怎么跑的這么快？這是要起飛嗎？”

沒錯，一中的食堂是需要百米沖刺才能早點吃上飯的。

下課鈴剛響，葉予辭就拉著江故跑了出去。

兩人一路狂奔，頭發被風吹起，陽光灑在發間，她們的眉眼間盡是鮮活與飛揚。

下午

秦曜去小賣部買水，路過小禮堂，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他已經走過了的腳步又折了回來，在將近兩百個人里面，他一眼就看到了葉予辭。

她的背挺得很直，寬大的外套也掩蓋不了她單薄的肩背，扎起來的頭發剛好垂到肩膀處。

專心做題的她，有一種溫柔而又強大的氣場，讓他為之折服。

上課鈴響了之后，秦曜才從后門溜進教室。

班長詫異的看著他空空如也的雙手：“你這家伙！你買的水呢？”

秦曜愣了一下，然后無所謂的笑笑：“忘了”

班長一把勾住秦曜的脖子：“不會吧，哥們兒，這你都能忘，我嗓子要冒煙了”

秦曜拍下他的手：“下節課自己去買，懶的你”

政治老師瞪了一眼打鬧的兩人，才繼續講課：“講到哪里啦？哦，政治制度與民主建設這一點，對吧？”

……

葉予辭答完題出來之后，在樓梯口遇到了江故，對方看起來挺高興的：“我們贏了！”

葉予辭笑了笑：“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江故擺了擺手：“不是本宮居功，本宮受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挺身而出，力挽狂瀾，非常光榮的勝了，耶！”

“給你放個炮仗慶祝一下么？”，葉予辭推了她一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