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霸天那一番意味深長的提醒,如同噩耗回放般,始終縈繞在盧正耳邊,久久不散...
盧正面無表情的杵在街道中央,緊握著的雙拳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指甲刺破皮膚,一滴滴血液從指縫中緩緩低落地面,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聲驚雷聲響起,這才回過神來。
“慕容府...提親!”
狠狠的咬了咬牙,盧正提取出兩個最關鍵也是他最關心的關鍵詞,隨即緩緩抬起腦袋,眼中瞬間涌上一股火焰。
提親二字,如同一把利劍狠狠插入盧正心臟,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最在乎的人是誰。
不過憤怒歸憤怒,片刻后,盧正的小臉便是耷拉了下來,慕容府貴為興都帝國三大家族之一,其整體實力僅次于帝國皇室赫連家族,是真正的龐然大物。
在他們面前,整個盧府幾乎可以渺小到看不見,更別說他,憑他這攤爛泥想要阻止慕容天宇上門提親,簡直癡心妄想。
“化毒復傷丹...這算什么?施舍么...還是打發要飯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盧正苦澀的小臉上緩緩涌現一抹心如死灰,隨即緩緩拿起懷中的精致玉盒,隨意的瞥了一眼,雖然有些不屑,不過還是將之隨意的塞進了身后的背包中。
盡管這二品丹藥是出自帝國第一的藥師藥王藥邈之手,其價格甚至被炒到了十幾萬的高價,是盧府足足一年的凈收入,極為珍貴。
不過,盧正這些年嘗過上百種藥材,這些藥材對他體內的毒完全起不到任何清除的作用,頂多只能稍微緩解一下痛苦而已,所以,他并不覺得這二品丹藥能夠起到什么作用。
盧正狠狠吸了一口冷氣,那稚嫩臉龐上裝出來的輕松寫意終于是緩緩讓沉重取代,然后落寞的轉過身,在耳邊繚繞著盧霸天的話中,失魂落魄的朝著電閃雷鳴的漆黑郊外緩步而去。
......
城郊后山的山頂上。
皎潔的月光鋪灑在大地上,給這片本就危機四伏的大地蒙上了一層神秘紗衣,不久后,便是讓烏云給更迭了去,空中點點繁星已經讓烏云漸漸覆蓋。
“轟隆!”
不遠處的夜空上,忽然響起一道雷鳴,一道光弧自天際閃射而下,讓漆黑的天空瞬間锃亮了不少,也照亮了少年青澀的臉龐。
風漸漸大了起來,原本揉撫在少年小臉上的枝葉投影,隨著風的號召失去了自控力,也變得張牙舞爪了起來!
“去你媽的老天爺,這么捉弄我,好玩嗎?”
盧正悲憤的咆哮了一聲,在命運的捉弄下,他凝聚不出噬能,這對年僅十五歲的他來說幾乎是致命的打擊。
然而,提親的事情,再度讓得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雙重打擊之下,他絕望的站在了懸崖邊上......
“永別了雲兒...還有這個可悲的世界...”
盧正彷徨的站在懸崖邊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小臉之上的迷茫與無能為力緩緩變成面如死灰,在電閃雷鳴間,眼神中的悲傷緩緩轉化成一抹尋死的堅定。
連最在乎的女孩都守護不了,恐怕沒有什么比這還無能了吧...
自離開家族之后,盧正便獨自一人,失魂落魄的往潤峰東城身后的山頂走去,他并沒有去往家族安排的住處,因為他知道那只是一處冰冷的住處而已,住與不住,都不可能讓他在一年之中凝聚出七階噬能,更不可能改變他已經被家族無情拋棄的不爭事實。
既然做不出任何改變,那么一年后,等待他的結果依然還是自生自滅,更何況,他身患劇毒,能不能撐過一年都還是個問題,與其茍且,倒不如痛快些。
探出腦袋,盧正望了望下方那深不見底的崖低深淵,隨即咽了一口唾沫,嘴角涌上一抹苦澀,盡管一心尋死,但,深不見底的崖底還是讓他膽怯了起來。
狠狠甩了甩腦袋,盧正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緩緩退后幾步,隨即緊了緊身后的包裹,剛欲助跑跳崖,一道驚雷忽然劈下,嚇得精神緊繃的他,一個激靈險些跌落山崖。
盧正嚇得臉色發白,指著電閃雷鳴的天空,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大爺的,就連老天爺都跟我作對,有種劈死小爺...”
“滋啦!”
咆哮聲剛落,一道閃電再度怒劈而下,硬生生劈在身旁一顆水桶粗壯的大樹上,轟的一聲,大樹被劈成了兩截!
“不會這么背吧?”望著面前不遠處已經燃起熊熊大火的大樹,盧正猛然一驚,心跳砰砰直跳,隨即擦了擦額頭上不知道何時冒出的冷汗,深深吸了一口氣,暗暗的罵了起來:“那道閃電若是劈在自己身上,那什么狗屁驅逐出家門的規矩也就無所謂了!”
沉寂了一下,盧正再度重整旗鼓,剛欲助跑,心頭再度猛然一驚,隨即猛然回過頭,死死打量著身后的環境。
“咯咯咯!”
一道詭異的笑聲如魔音繞耳般,突然從四面八方的黑夜中傳來。
模糊聽得這似人非人的詭異笑聲,盧正瞬間毛骨悚然,在出色精神感知力的探索中,并未感覺出周圍有什么不對勁,隨即目光死死環顧著漆黑四周,依然并未發現任何人影,而后皺著眉頭,壯起膽子喊道:“是誰?”
寂靜了片刻,只有風的沙沙聲回復了他。
“難道是我聽錯了?”心中閃過一道念頭,盧正再次環顧四周,確認并沒有任何人之后,他想跳崖的沖動也是消失了,隨即便是邁開了腳步,欲要離開這兇險的地方。
“咯咯咯,竟然是一個凝聚不出噬能的小家伙!”
步伐剛剛邁出沒幾步,那道詭異笑聲再次傳來。
詭異笑聲如同銀鈴般,穿透力極強,在夜深人靜的黑夜中顯得極為清晰與瘆人,那恐怖聲音再次傳入盧正耳里。
再度聽到這詭異的笑聲,盧正這回聽得真真切切,周圍絕對有什么詭異的東西盯上他了,當下,全身的寒毛瞬間倒豎而起,額頭上緩緩滲透出一絲絲冷汗,方才還頹廢的精神在此刻全部化為烏有,小臉之上滿是緊張與不安。
“到底是誰?”強忍著心頭的驚駭,盧正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迅速撿起地上手臂粗壯的木棍,依靠著微不足道的一絲安全感,大喊了一聲。
喊罷,盧正便是憑借著手中唯一的依仗,精神高度緊繃的環顧著漆黑無人的四周,全然沒有發現自己額頭上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別找了,我在你背后!”
寂靜了片刻后,那詭異笑聲,忽然從盧正背后回應了起來,嚇得盧正猛然轉身,但卻是什么也看不見。
“咕!”
明明清楚的聽到詭異聲音就在身后,但卻看不到任何東西,這詭異一幕,讓得盧正瞬間心頭直發毛,死死抓著緊了緊手中木棍,喉嚨間猛地滾動,小臉上滿是疑惑與驚恐。
慌亂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盧正臉色猛然一變,趕忙將身后的背包扯下,狠狠的往懸崖底下一甩。
背包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剛剛甩出幾米遠,卻是在盧正驚愕的目光中,極為突兀的懸浮在懸崖之上。
“這這...”
微微顫抖的手指,指著那懸浮在懸崖之上的背包,盧正小嘴微微張開一道震驚弧度。
顯然,他方才的猜測是對的,那詭異笑聲就是從背包里面傳出來的,但是,一想到那包里除了一些錢財以及幾件破衣衫外,便是再無其他東西,盧正不禁疑惑了起來。
沉寂了片刻,盧正眉頭猛然一震,果然看到了那背包緩緩飄向了自己。
“難道是...”
望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背包,盧正不由得舉起了手中的木棍。
“小娃娃,脾氣還挺大,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詭異聲音,緩緩從背包中傳出,這藏在背包里的神秘東西,似乎擁有著某種神秘的強悍力量,一個照面便是看出了盧正凝聚不出噬能的事實。
“果然是你在說話!?”盧正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深吸了一口氣,壯起膽子,用木護在身前,警惕的道。
說話間,盧正卻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用手中木棍小心翼翼的挑開背包。
隨著布匹的挑開,里面的東西稀里嘩啦掉落一地,片刻后,所有的東西都是掉落在地,最終只剩下一團東西懸浮在面前。
“你究竟是人是鬼?你想干什么?”望著那懸浮在面前的三色蓮花苞,盧正終于是看到了那發出詭異聲音的源頭,當下眉頭微動,憤怒的問出了幾個最關鍵的問題。
不過怒歸怒,盧正卻是瞪大眼睛緊緊盯著面前陪伴了自己十幾年忽然變得會說話的三色蓮花苞,臉色陰晴不定,在他的認知中,這朵蓮花苞無非就是生命力太過長久了一些,以及能夠匯聚天地靈氣而已,但還是頭一回聽到它會說話,該不會是成精了吧。
想到這里,盧正頓時心底發毛。
此時的三色蓮花苞,仿佛里面藏著什么詭異的東西一般,正靜靜懸浮在空中,片刻之后,忽然微微顫抖了起來,怪笑聲再度傳出:“呵呵,我只是一具靈魂體而已...”
隨著話音落下,那三色蓮花苞,再度微微顫抖了幾下,一縷縷黑色霧氣忽然從中蔓延而出,然后凝聚在花苞上空,片刻后,那些凝聚在一起的黑色霧氣,竟然神奇的凝聚成了一團類似黑色鬼火一般怪異形體。
詭異的黑色鬼火從花苞中飄出后,仿佛解脫了一般,便是在盧正僵硬的目光中歡快的盤旋了幾圈,片刻之后,最終懸浮在花苞之上!
凝聚而成的這團黑色鬼火,約人頭大小,宛如冤魂般詭異,看上去極為瘆人,就這樣憑空且沒有任何支撐的懸浮在盧正眼前,險些沒把他嚇壞。
當然,若是盧正精神靈力再強悍一些的話,便是能夠透過外面這層鬼火狀的黑霧,看清它原本的真實面目。
眼睛瞪得很大,盧正還是第一次見到靈魂體,隨即死死盯著眼前這團腦袋大小的神秘黑色鬼火,強行鎮定下來,手中木棍毫不客氣的指著它,有些緊張的道:“你說你是靈魂體?”
似是沒把盧正的話放在眼里,那道詭異黑色鬼火微微抖了抖,然后在盧正震驚的目光中忽然變化成了一道虛幻人影,然而虛幻人影的狀態還沒有完全成型,似乎便是受到了什么力量限制般,刷的一下,它瞬間又變回了黑霧狀態。
“快了...快了啊”似是變化失敗,黑色鬼火并未沮喪,反而是有些古怪的亢奮,隨即帶著一絲嘲諷與戲謔,看著盧正,怪笑道:“呵呵,小家伙定力還不錯,竟然沒被嚇到尿飚?”
“喂,問你話呢!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躲在我的花里?”被這古怪的東西無視,盧正眉頭一豎,喝道。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具殘廢的身體似乎急需要幫助!”黑霧略帶著些許嘲笑的道。
“你妹的,你才廢體,你全家都殘廢!”聞言,盧正翻了翻白眼,臉色一怒,破口大罵了起來。
大罵一通后,盧正很快便是冷靜了下來,它說的倒是沒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自己確實是個廢體,當下,嘴角也是掛起了一抹自嘲。
“呵呵,小家伙,不要這么大怨氣,不過...”瞥了一眼那在自嘲中漸漸冷靜下來的少年,黑色鬼火之中,那隱藏起來的一雙眼睛卻是閃過一抹狡詐,笑了笑,道:“小娃娃,你想要變強么?想要得到讓人敬畏的力量么?”
聽得這一會一個音調的鬼魅笑聲,盧正心頭咯噔了一下,盡管他對這團黑霧始終保持著未知的敬畏,不過,在聽到它這話后,那雙黑眸也是明顯的震動了一下。
“呵呵,以你現在的年紀,凝聚不出...”說話間,那團黑色鬼火緩緩繞著盧正轉了兩圈,然后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在它周圍的黑霧卻是忽然猛然一炸,像只炸毛的公雞般,頗為恐怖!
“等等,這小子...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