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過他的一只手,表示所屬權。
他的肌膚偎貼在我羅露的小臂上,傳來一陣一陣的熱量。
“你總是怎么愛吃醋,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認定了我的罪名。”他伸過手,將垂在我眼瞼上的額發撥弄到耳朵之后。
“古人不是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嗎?”我順勢扭了一下他的腰。結實的肌肉,手感很棒。
“你應該聽一聽我的心。”他順著我的小臂而下,抓住我的手然后貼在他的兄膛之上,感受著生命最為原始的律動,一下一下撞擊著我的掌心。
“顧總。”雖然竭力想要把眼前的嫵媚女人當做路人甲而屏蔽之,但是,她那聲音實在是如魔音般無孔不入,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雞皮疙瘩“砰”地如紅蓮烈火般綿延在手臂上,銳不可當。
我忍不住想要抽出手來撫平一粒粒爆出的小豆子,然而顧睿卻越握越緊,連一點空隙都不曾留下。
“不好意思,戴小姐,生生她就是這般,讓你見笑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先告辭。”他摟著我的腰,一步一步帶著我走開,Dior的清香混著他獨有的體味鉆進我的鼻翼,挑逗著我的心臟加速步伐,從華爾茲一下跳成了弗朗門戈。
“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這么狼狽的一面,江湖傳說顧氏少爺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怎么遇到一條美女蛇便潰不成軍啦?”
“這可不是一條普通的美女蛇。”
“難道是修煉千年的素貞?”
“她是戴博德的女兒。”
“好吧,收回前面說的話。”我舉了雙手,作投降狀。
戴千金是傳聞中S長的掌上明珠,自然是不能輕易得罪。
“那我不是慘啦?在小太歲上動了土。”一拍腦袋,才想起來估計現在我已經被這位公主拉入了永不往來甚至是討厭NO。1的黑名單。
“沒關系,你做事向來低調,她不會知道的。”
“那可不一定,顧睿,你不懂女人的心啊,萬一她真的討厭上了我,保不定一回到家就對我下了封殺令,唉,我的人生一片黑暗啊,不成不成,我可是為了將你救出水深火熱才自投羅網的,萬一真的發生了……”
“我負責。”醇厚的聲音打斷我的喋喋不休。
“負責使用美人計?”我抬頭。
“為什么不負責將你收入我的羽翼之下?”
我順手捶了一下他的兄:“不高興當你三宮六院中碌碌平平的一員,縵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
“我可以為你考慮一下虛空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貴德。感郎千金意,慚無傾城色。”
“千帆過盡,現如今我獨愛小家碧玉。縱有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你說,我嫁你好呢,還是你娶我好呢?”
“那么你愿意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他mo著下巴,認真地考慮了三秒:“其實吧,莫睿這個名字聽著也不錯。我以茂楓地產為嫁妝,你覺得如何?”
“只可惜我拿不出像樣的聘禮。”
“不,只許我50年相知相伴的日子便可。”
我捂著嘴笑了一番:“真是越說越荒唐。好啦,回歸正道,我們換一個話題。”
“那四公主想聊一些什么?人生?理想?還是……工作?”
“俗不可耐。我是那種掙扎在紅塵軟帳中的蕓蕓眾生嗎?”我將包一甩,甩到肩上,左手插在裙袋中,但是瞄了一番,深深覺得氣質上遠不如一手插在褲袋中的顧睿,就連痞子氣也比不得他,于是便佯裝作擦擦手心中的汗漬,順帶理了理衣服。
“兮兮,你怎么在這里?”我轉過頭,看見子裴和一個女子走出了旋轉門。清麗的雙眼如杏仁子一般,流轉著盈盈的秋波,眉如翠羽,似蹙為蹙,濃朱衍丹唇,一頭直發披散在肩頭。
“噢,我來找顧睿談點事情,你呢?和這位美女……”我故意拉長聲調,朝著他眨巴眨巴眼睛。
“這是秦煙,這是我妹子莫子兮,你叫她兮兮就好了。”子裴一筆帶過,完全沒有理會我這顆騷動的少女心,只是鼻尖聞到了桃色的緋聞。
“美女姐姐好啊,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果真是一個溫婉動人的好名字。”我拍了拍腦袋,“不要理會我的一派胡言,最近覺沒有睡足,腦子供血不足。”
“是大漠孤煙直的煙,并非秦桑低綠枝的桑。”她淡淡地開口糾正我的綺思,只覺得如淙淙的流水爬過我的肌膚,帶著涼絲絲的氣味。
“哦哦,小學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不要見怪啊。”
“子裴,我和生生先走一步。”顧睿拉起我的衣袖,不沾染一絲的桃色。
半餉,我才反應過來,就這么走了?
“干嘛走得這么急匆匆啊,你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嗎?”我一甩手,將袖子從他手中抽出。
“你看子裴今天的臉色怎么樣?”
“山雨欲來風滿樓。”我咬著手指,肯定地回答。
“這便是了,難道你想他回家剝了你的皮。”
我歪著脖子盡心地思索了一番。子裴不輕易發怒,但是一旦生氣了便不是人。我記得在14歲那一年,學校里轉來了一個小霸王,仗著自己家里有權有勢,比螃蟹還橫,比起“我爸是李剛”的那個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和子裴在的道行在他面前,便成了掉渣渣的小巫。
話說某一個陽光不是那么燦爛,云彩不是那么絢爛的日子,這只小霸王竟然把我堵在一個仄逼的小角落,問我臉上搓的是什么粉,還伸出一根指甲縫里殘存著泥土的手指想要擦我的臉,我腦子里盤旋的滿是子裴打賭輸給了我,作為賭注他要帶我去PizzaHut逍遙上一頓,當時完完全全沒有搞清楚眼前發生的狀況。
子裴如二郎神般從天而降,路西法——我們豢養的哈士奇帶著噼里啪啦、顛三倒四的步子沖向我面前臟乎乎的男孩子。子裴雙眼一橫,我看見無數的精光迸發,那一刻,我的心中,重新定義了子裴的形象,原來他也是能夠與責任或者是避風港掛上鉤的。奈何小霸王塊頭是兩個子裴那般大,就算是加上了路西法,我們的勝算也是微乎其微。掐完這一場架后,子裴的臉腫成了一個豬頭,青一塊紫一塊的,當然小霸王的外相也好不到哪里去,開裂的眼角,如注的鼻血,紅腸般艷麗的唇,嘴巴里還叼著一小撮狗毛,衣服也撕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