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是何等人物,太學(xué)祭酒,門徒上千,更是當(dāng)朝數(shù)位皇室子弟的老師,能入他法眼的學(xué)子少之又少,他一個惡名遠(yuǎn)揚(yáng)的紈绔子弟,有什么本身能讓一國之大師怎么夸贊。
“不行!得找個機(jī)會和蘇老先生談?wù)劊 ?
她倒要看看他蕭瑟有什么能耐!
全京城此刻因?yàn)榛实垡坏朗ブ剪[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蕭瑟在京都那可臭名遠(yuǎn)揚(yáng)的紈绔子弟!
關(guān)于江婉淑的婚事本就讓眾多人痛恨!
如今又得當(dāng)朝圣上親自下旨入科考!
秋闈科考向來是皇家為朝廷備選人才的路徑,如今皇帝親自下旨讓蕭瑟科考,文人圈里一下子如沸騰了。
且不說歷年科考皆以德才兼?zhèn)涞牟抛訛閮?yōu),雖不論出身,但最忌頑劣喪志之徒參與,特別是京城的眾多才子中,以雅正為修身,對于蕭瑟這樣花天酒地的公子哥是深惡痛絕的!
因此,景豐帝的旨意,讓京都的世家權(quán)貴子弟對蕭瑟罵聲一片。
他成了茶余飯后的說趣,更有甚者洋洋灑灑幾頁文章,來諷刺蕭瑟如何如何的惡劣。
為此,景豐帝為了堵住眾口悠悠,再下旨意表示,科考不過是為了證明蕭瑟的才華,若是蕭瑟無才無德,江婉淑的婚事情也可正大光明的退了。
這讓有些人更坐不住了,都紛紛表示,等著看蕭瑟的笑話!
盡管外面的世界已如此瘋狂,蕭瑟卻在自己的院子里閑情逸致種起花草,偶爾搗鼓點(diǎn)小發(fā)明,樂以忘憂。
江婉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于是她想起了宮里的小姐妹。
“樂菱,你說父親他為何非要讓我嫁給一個紈绔子弟.....”
此時宮里安寧公主的宮中,江婉淑正悶悶不樂的向秦樂菱訴苦,像是受了委屈的少女。
秦樂菱倒是樂呵呵的說道:“萬一蕭瑟在蘇老的教導(dǎo)下有一番作為,那你也算有一個如意郎君了,你說江大人怎么想到讓蘇老給他輔導(dǎo)功課的?”
“樂菱!你還幸災(zāi)樂禍,看我不收拾你!”江婉淑見自己的小姐妹非但沒有向著自己,假裝生氣著就要收拾安寧公主。
秦樂菱當(dāng)真,連忙躍起,絲毫沒有了平日里的端莊,提起裙角便跑開,嘴里還笑著念道:“江小姐可不要太過分了,如此無禮,本公主若像你那般有一身好武功,一定也得好好收拾你!”
“好啊,樂菱你又拿我打趣,看我今天讓你心服口服!”
“哎呀!本公主害怕!”
門外的兩位侍女聽到殿內(nèi)的打鬧聲,默默的在心底捏了一把汗,雖說江大小姐和公主交好是事實(shí),但被外人聽了去難免多想。
于是兩人將大門關(guān)了起來,還叫退了多余的宮人。
這邊,江婉淑和秦樂菱鬧夠了,便坐在桌前歇了起來。
秦樂菱倒是想起來自家小姐妹今日來的目的,于是說:“我想江大人對這門親事也并不是非蕭瑟不可,想來是念及蕭大將軍之情,拉蕭瑟一把也說不定,如果那蕭瑟沒有什么本事,自然是要退了這門親事的!你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
秦樂菱覺得江婉淑只不過是急于退婚才這樣,就安慰幾句,讓她寬心。
江婉淑卻突然說道:“不過,你知道蘇老對蕭瑟是怎么評價的嗎?”
“怎么說?”秦樂菱也是好奇:“難不成有什么不一樣?”
江婉淑氣呼呼的說道:“我父親說,蘇老對蕭瑟的評價極高!”
秦樂菱:“此話怎講?”
江婉淑放大了聲音,說道:“蘇老說蕭瑟是難得的才子,將來必由大作為,這不是開玩笑嗎!一個有才的紈绔子弟!說出來誰相信!”
秦樂菱:“有大作為的紈绔子弟,何其矛盾!”
江婉淑輕聲道:“可蘇老說的話不得不信,恐怕皇上也是深信不疑吧!”
秦樂菱現(xiàn)在更是感興趣了,是什么樣的人讓蘇老先生都夸贊,于是問:“婉兒是想親自去問問蘇老?”
“樂菱可真的是太懂我了!”
秦樂菱眼睛一亮:“婉兒帶我一塊可好?”
說完就雙手抱住江婉淑的手臂,撒嬌似的晃了起來。
“可是,你不能隨便出宮!”江婉淑無奈說著:“這可是要受罰的!”
秦樂菱身為皇家子弟,條條框框,束縛良多,沒有那么多的自由于,時時刻刻關(guān)乎皇家顏面。
秦樂菱頓時泄下氣,郁悶非常,江婉淑也是。
“奴婢拜見公主殿下。”
這時門口轉(zhuǎn)來了小宮女稚嫩的聲音,聲音略微發(fā)抖。
江婉淑抬頭一看,是一個身形瘦小的宮女,跪在門口,低著頭跪地,看不清長什么樣。
“小云,起來吧,你來可是有什么事?”秦樂菱輕聲回,臉色微微緩和。
“公...主殿下,是是是娘娘和陛下,答答...應(yīng)公主,帶東西。”名叫小宮女的丫頭說話磕磕巴巴,聲音越來越小,頭也更低了。
江婉淑驚了。
那個小丫頭在發(fā)抖,肉眼可見的!
不過,以前她怎么沒有見過安寧公主的宮里有這樣的丫頭?
江婉淑看了秦樂菱一眼,發(fā)現(xiàn)秦樂菱頗有耐心的溫聲道:“小云,你是說父皇答應(yīng)的事情嗎?你要親自去嗎?你傷還沒養(yǎng)好,不如本宮讓人代你去可好?”
小云身子一僵,慌忙抬頭,露出了一雙惶恐的眼睛,江婉淑才看見她臉上戴著厚重的面紗,面紗下是泛紅的肉色,眼睛周圍似乎有密密麻麻的傷疤。
江婉淑有些窒息,不敢想象是一張什么樣的臉。
“不,不,求您。”
小云眼底泛淚,突然瘋狂的磕起了頭,一個勁的磕頭。
秦樂菱和江婉淑都嚇壞了,秦樂菱雖然見識過這樣的場面,是收留她時的樣子,但還是急忙制止:“小云,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讓你自己去可好,快起來吧。”
“謝...謝公主...殿下。”
江婉清忍不住問:“你宮里何時收的小宮女?”
她說著話時是一邊看著小云一邊說,發(fā)現(xiàn)剛站起來的小姑娘又是渾身僵住,頭放的更低了,江婉淑一臉心疼。
“小云莫怕”秦樂菱安慰一句,轉(zhuǎn)對江婉淑到道明了緣由:
“婉兒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和父皇出宮時收的一個小丫頭。”
“說是江州來的難民,父母在逃亡的路上喪命,只有她一個人,恰巧她在鬧市碰到我,我見她可憐,就央求父皇帶回宮中了。”
江婉淑看著渾身發(fā)抖的小丫頭目光一沉,突厥難下,彎刀染紅了大梁百姓的鮮血,江州一夜之間淪為尸山血海。
秦樂菱看江婉淑這個樣子,連忙安慰:“好啦,不提傷心事”
“小云為父母在城外立了衣冠冢,父皇答應(yīng)我讓小云今日.....哎呀!我怎么想不到呢?”
“對對對,就這樣。”
秦樂菱說著說著突然樂了,沒有半點(diǎn)公主的樣子,神神秘秘的一笑,“婉兒,你想不想我陪你去見蘇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