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這會是哪位歷史名將?”
站在眾人之中的蘇平謙疑惑地望著遠處那名英武不凡的老將軍。
而此時,只聽身邊一眾正操練著的士兵皆停了下來,朝著那位被營里兩位武官和掌號頭官以及騎兵擁簇在前的老將軍齊齊撫拳喝聲:
“拜見都督大人!”
仗勢之大,赫然在目,忽然蘇平謙感到有人在戳他的手臂,轉頭看去,原來是身旁的老李。
只見李乾正朝自己擠眉弄眼,暗示自己跟著其他人照做。
蘇平謙仍舊處在愕然之中,還未緩過神。
不遠處,一位武官見到士兵里唯一無動于衷的少年,不禁皺了皺眉,邁步向人群中走來。
而那名武官的目標正是蘇平謙,他穿過低頭撫拳的一眾士兵,來到蘇平謙身前,看著這個初出茅廬的少年,瞇起眸子。
“快低頭撫拳……”老李壓低了嗓音,急切地提示。
蘇平謙嘴唇微張,看著面前的武官,愣了片刻,剛準備按著老李的話照做,結果卻已是來不及了。
武官沉聲道:“你給我出列!”
蘇平謙往前踏出一步,此時此刻,周遭眾人的目光全部落向這里,眼里莫不帶著一絲同情,但亦有幸災樂禍者和嘲笑者。
老李見此,心急如焚,忙向那名武官解釋道:“武官大人,他初來乍到不懂事……”
未等老李把話說完,武官冷笑一聲,喝道:“他初來乍到與我何干?難不成還要我對其照拂一二?他是來這里當兵,以后是要上戰場殺敵,反應這般遲鈍,要他何用?”
老李啞口無言,目光望向蘇平謙,眼神里悲切交加。
“你,可知我是你的上頭?”武官面向蘇平謙道。
“知道?!碧K平謙點頭。
武官的臉色沉下一分,旋即看向吳成那邊,道:“那你可知那位是誰?”
“都督?!?
“既然知曉那位大人乃是都督,那上下臣之禮為何不行?見到我站在你跟上,卻仍舊無動于衷?”
蘇平謙緘默不語。
動靜吸引住了周遭的士兵,同樣也將吳成和身后的掌號頭官、武官以及一眾騎兵吸引過去。
“稟都督大人,那名少年正是蘇平謙?!眳浅缮砗蟮恼铺栴^官說道。
吳成遠遠打量著蘇平謙,心里琢磨著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引起陛下的關注,而且還特意囑咐自己招撫一二。
想著,吳成向士兵中走去,那些擋在身上的士兵見此,統統移步一旁,給他讓開了一條道,直通武官教訓蘇平謙的地方。
訓斥蘇平謙的武官轉頭回望,慌忙撫拳道:“都督大人,此人不知軍禮,末將正在教育他,不曾想竟然驚動了大人蒞臨?!?
吳成視線繞過面前的武官,徑直看著蘇平謙,和煦開口:“你就是昨日到營里報道的蘇平謙?”
蘇平謙詫異,這位都督如何曉得他的姓名?并且還清楚他是昨日才到營里的。
“快回大人的話!”武官轉頭斥道。
蘇平謙撫拳道:“回稟都督大人……”
“誒,沒必要如此,從今以后,我允許你在營中不用向任何軍官以及我行上下臣之禮?!眳浅蓴[了擺手,笑著對他道。
此話一出,周遭眾人皆是一臉愕然。
這是什么特權……古往今來,也不曾聽過哪個兵營里能有如此特權吧?
方才訓斥蘇平謙的那名武官此刻更是一臉吃癟的樣子,自己剛剛教育完這個木訥的少年,令他以后見著他們要行上下臣之禮,然而緊接著,都督大人就給了少年這樣一個特權。
這不是當著少年的面在打他這張臉嗎,而且還是那種只能被動挨打,不能還手的那種。
聽聞吳成的話,身后的老李臉上滿是驚喜,竟比被施予特殊的蘇平謙還要高興。
不止其他人,蘇平謙當下亦是呆滯住了,心里復雜萬分。
為何他與這個所謂的都督大人初次見面,對方卻仿若熟悉已久的友人一樣。
吳成的照顧是被蘇平謙感受心里,十分真切。
良久,蘇平謙吐出一句:“謝都督?!?
吳成只是笑了笑,隨后帶著兩名武官和掌號頭管走到眾士兵前面。
所有人的目光也跟著吳成的身影轉移到前方,等待著這位位高權重的都督大人講話。
“小子,你這也太幸運了吧,居然得到了那位都督的青睞。”眾士兵之中,老李拍著蘇平謙的肩膀說道。
蘇平謙疑問到:“那位都督是何許人?”
老李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的諸多疑惑,便當即一股腦解釋出來:“那是清平候,也是左軍都督府左都督,而咱們班營此次的操練計劃就是由他負責?!?
“清平候?”居然是一位侯爵,蘇平謙心底微驚,不過腦海里并未有關于清平候的記憶,他繼續問道:“這位清平候真名是什么?”
顧及大人名諱不可直言,老李只好湊到蘇平謙耳邊,輕聲道:“都督大人姓吳名成?!?
吳成……
蘇平謙仔細回顧著后世關于明朝歷史的這段記載,但尋找半天,仍然沒有想起此人的記載,興許是這位清平候的名聲不夠顯著。
畢竟除了史冊記錄在案的明朝十六位皇帝之外,像名人楊士奇、于謙和王陽明以及張居正這樣的人物還在少數,所以一個清平候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說不定翻遍整個關于明朝宣德時期的記載,也難翻出很多關于這個清平候的記載。
“諸位將士?!?
吳成的雄亮的聲音響起,底下眾人停下竊竊私語,一瞬間整個操練場地都安靜了下來。
“今日我突然駕臨此處,只有兩個目的。一就是審查你們操練,二就是準備帶諸位去南邊的羚山上?!?
話音落下,眾士兵嘩然。
“據說,羚山上筑著一個土匪寨子啊。”
“這么說來,莫非……我們都督大人是要我們去打下那處土匪寨子?”
吳成繼續道:“羚山上駐扎了一支土匪,他們成立山寨,成立的這幾年里,據路過商人言論,那些土匪經常下山殺傷劫掠,如此行徑,又在我京城百里之內,豈不是在天子腳下猖獗,諸位此行,就是為了剿滅這窩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