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殺生院

大菩薩與祗園古芳對坐于水中樓閣，一同觀賞著水池中的金蓮。

“你還是不打算邁出那一步嗎？古芳。”

“嗯。”古芳頷首，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笑意，“這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她參照佛教斬三尸之法門，斬出人性與神性，最后是斬去自我，抵達“空之境”。

“你我之間又沒有大道之爭。如果能親眼見證一位造化之主的誕生，對我來說也是一場機緣。”

大菩薩微笑道。

她身為因果道祖，而因果是先天大道中最難防難測的幾條之一，近百年來許多大事件背后都隱約有這位的身影。

因果合道需要的相反道種與古芳沒有關系，她走的是另一條路子，所以兩者并不沖突。

“那邊已經分出結果了啊。”古芳望向西邊的天空，喃喃自語道。

“這次你沒有再插手吧？”

大菩薩笑著搖了搖頭：“有你在這里，我想插手還瞞得過你？”

古芳來到此地的目的，就是為了牽制對方，她之前就已經從這次事件中聞到了陰謀的味道，那一絲熟悉的因果之力。

“秦仙……她也在你的安排中？”

“無非是還她一份人情罷了。”大菩薩笑道，“當年我也在太極道人坐下聽過講道，再者前兩次大戰我們確實也虧欠了西邊的鄰居很多。趁早了卻這一份因果，我要為踏出最后一步做準備了。”

秦仙秉承先天氣運大道而生，并非人身，乃是國運所凝。經此一遭，她在數十年前那場大戰中受的傷已基本恢復，并且可以向合相反道種的道路初步邁進。

太極道人是天朝唯二的造化之主，于洪荒末期就證道永恒，離開了此方宇宙。

而因果道祖殺生院大菩薩來歷成謎，許多人猜測她是上古時期某位大能的轉世，沒想到她竟和太極道人有這般緣分。

古芳臉上雖蒙著白色粗布，但很有深意地“望”了大菩薩一眼，起身道：“我該走了。”

大菩薩感慨道：“為了她你竟然放棄邁出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那一步，那孩子還真是受你寵愛啊。”

祗園梨子由古芳的人性——祗園神樂所生，與她的神性相連，對于最后一關“斬我”來說實在是再合適不過的對象，只要否定了祗園梨子的存在，她就能輕松邁出那一步，達到相當于造化之主境界的“空之境”。

但古芳已經猶豫了十六年，最后還是放棄了。

“她也是我的孩子。”

古芳輕輕地應道，絲毫不擔心大菩薩事后會去找梨子的麻煩。

“請留步。”大菩薩抬了下手道，“古芳，你我相識三百多年，彼此最是熟悉不過。”

“今日老友離去，請讓我親手為你泡一壺好茶。”

說著她伸出手，手掌直接握向虛空，覆蓋了整個太陽系。

此時，虛數化的地球由蒼月神座激發的屏障所保護著，屏障之外則圍滿了無數不可名狀的存在，像是山羊的叫聲在祂們之間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