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慕朝決定留下來,剛開始幾天,怕那伙人來找慕朝,慕朝沒有出門過。
蘇蘊總是將孫嬸送來的吃食一人一半,兩娃子飯量不大,倒也都正好吃飽。
孫嬸那邊倒是高興,之前每次蘇蘊都會剩些,但是人家給的銀子多,每頓多少吃的,偶爾還要加點肉,都是吩咐過的,孫嬸不敢減量。
每次看著那剩的一半,孫嬸總是嘆息,這幾天倒是好,都吃完了,倒是讓她心里舒坦了不少,燒菜的時候鹽都多放了些。
要說大戶人家就是大戶人家,私生子的飯菜都比他們吃的好的多,瞧瞧人家給她定的,頓頓要白面精米,還要兩菜一湯,三四天還要一盤肉。
怪不得錢給的多,不過這燒的時候就講究了,鹽多鹽少,肉多肉少可都是她說的算,這銀子她賺了大半。
蘇蘊拜托吳老三打了一張小床,放在了柜子原本的地方,又將柜子搬離靠在了桌邊。
屋子一下子變的擁擠起來,索性倆娃娃都還小,除了擠些和不好意思,倒也都沒有其他感覺。
又過了大半個月,期間確實有幾個外鄉人來過,來了好幾回,但是村里人都沒有見到一個小男孩,便又走了。
這日,蘇蘊剛下了學堂,匆匆往家趕,發現村里的男人全都聚一起,手上還拿了各種工具,有拿棍的,有拿鐵耙的。
吵吵囔囔的,一副著急的樣子。
“王嬸,這發生了啥呀”蘇蘊跑到了村長媳婦那。
王嬸連忙將蘇蘊扒拉進懷里:“可別去他們那邊,都拿著家伙呢,山上有老虎啦,王大郎家的兒子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蘇蘊聽聞,王大郎可不就是村里唯一的那個鐵匠么,他兒子自小體虛,據說早產來著,取了個賤名叫狗娃,看來就是狗娃還沒回來。
“狗娃一個人去的?”蘇蘊一驚,狗娃跟她也挺熟,他體質很差,怎么會想到去山上。
“哪能啊,他跟金寶一起去的,金寶天天在山上,兩人碰到老虎,金寶溜下來了,狗娃沒回來”王嬸著急的跺跺腳。
蘇蘊這才注意到小隊中間環著金寶,陳獵戶牽著他,金寶是陳獵戶的兒子,平時跟蘇蘊玩的還挺好的,還是學堂里最膽大的,現下卻是小臉慘白。
小隊要出發了,蘇蘊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她匆匆跑回了家。
蘇蘊沖進房里,“慕朝!快把你破衣服給我”
慕朝一臉莫名其妙將衣服給了她,看著蘇蘊將衣服本就破破爛爛的口子扯的更大,東扯西扯,衣服越發破爛。
扯完,她將衣服塞進她的書簍里,拿紙掩了掩,趕忙出了門,往后山那邊走。
蘇蘊偷偷地跟上小隊,那群人走的很快,金寶被陳獵戶抱在懷里指著路,沒人注意到蘇蘊。
總算跟著他們上了山,蘇蘊看著兩邊的林子,腿有些打顫,這可是有老虎啊,但她又想了想慕朝,一咬牙還是跟上了小隊。
等到小隊快到老虎出沒的地點,蘇蘊假裝摔了一跤,本就警覺的小隊這才看到了蘇蘊。
“蘊兒!你來干什么!胡鬧!”吳二郎叫起。
蘇蘊爬起來,認錯地走到了吳二郎邊上,吳二郎便是孫嬸的丈夫,也就是他們拿了錢要照顧蘇蘊伙食。
“我擔心狗娃兒,便跟上了”蘇蘊認錯,她知道這樣給小隊添了麻煩,但想想慕容,她不得不這么做。
吳二郎嘆氣,這可是他們的大主顧,他能有啥辦法。
“讓孩子跟著吧,別出聲了”陳獵戶最是會打獵,蘇蘊聽聞,默默地跟在了小隊邊上。
“救救我!”走了一小會,他們聽到了狗娃兒的聲音,王鐵匠聽見了,急匆匆地想跑過去,卻被陳獵戶攔住了。
陳獵戶示意大家,大家貓著步往那邊走過去,躲在了草叢后面。
只見狗娃兒爬上了一棵大樹,趴在大樹的枝上,下面的老虎在圍著樹打轉,樹底下全是老虎爪子刨的痕跡。
這老虎很大,不是什么幼虎,身上毛色都很深,蘇蘊看了看老虎,老虎身上還沾著不知什么動物的血跡,毛上臟兮兮的。
陳獵戶看著這狀況,皺了皺眉,所幸狗娃兒看著沒受傷,老虎也爬不上那樹。
陳獵戶示意眾人,往后撤了撤。
陳獵戶看了看地,踩了踩,剛下過雨,還挺軟,又看了看來的人數。
示意眾人開始挖坑,這老虎太大了,得搞個陷阱,反正看狗娃兒狀態挺好。
蘇蘊也有了活,陳獵戶為了更快挖出陷阱,將蘇蘊派去看著老虎和狗娃兒,要是有任何動靜,便立刻叫他們。
眾人都知情況緊急,約莫一刻鐘,十幾個壯漢便挖出了深坑,陳獵戶又在上面鋪滿了草,又吩咐眾人將挖出的泥鋪到別的地方去。
蘇蘊一直看著老虎和狗娃兒,老虎似乎越發餓了,狗娃也越發沒力氣的樣子,蘇蘊有些著急,轉身看了看陳獵戶他們。
又過了一小會,總算好了,蘇蘊回到眾人身邊,陳獵戶讓眾人躲遠點藏起來,他拿出了他一直背著的獵槍,一個人貓著步走向老虎。
他對準老虎,猛的發了一槍,蘇蘊被嚇著了,使勁一哆嗦,只見老虎腳被擊中,陳獵戶將槍背起,拼命往深坑這邊跑,老虎被激怒,瘋狂向陳獵戶追來。
眾人心吊到了嗓子眼。
“砰”老虎落入了陷阱,陷阱里啥也沒布置,但很深,老虎整個掉了下去,它瘋狂地往兩側刨,剛下了雨,兩側土還有些軟,還真給它刨了不少。
陳獵戶趕忙一揮手,眾人拿著武器就沖上來,往老虎身上戳,而王鐵匠則是去將狗娃兒抱了下來。
狗娃兒被嚇壞了,一下來便在哭,蘇蘊看了看大家,眼見沒人注意她,便將慕朝的破衣服拿出來放地上踩了踩沾了些泥土,又拿了起來放回了書簍。
蘇蘊無奈,書簍里的紙怕是要臟了好多張,顧不得心疼,小隊那邊大家已經將死去的老虎抬了出來。
陳獵戶還在一旁感嘆:“可惜了虎皮,被我們戳了不少洞,不然能賣好多錢”。
眾人在邊上找木頭,準備找幾個桿子將老虎綁上去,帶回去晚上能吃頓好的。
蘇蘊在邊上著急,總算沒人在坑邊了,處理老虎的,找木頭的,沒人注意到她。
她趕忙跑到坑邊,將衣服沾了沾那老虎留下的血跡,衣服一下子便沾了不少血。
“蘊兒,干嘛呢,要走了”蘇蘊剛將衣服往小樹叢里一丟,那邊吳二郎便喊她了。
蘇蘊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心想:這偷偷摸摸做事可真難啊。
眾人將老虎架起,開心地準備回村子,蘇蘊瞥了瞥血衣露出的一角,突然大叫起來。
蘇蘊跑進吳二郎的懷里,吳二郎和眾人被蘇蘊嚇到了,忙問怎么了。
“吳叔叔,那邊。。。你看那邊”蘇蘊指著血衣的一角,其他人還沒發現,陳獵戶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