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趙方。”

“何方人氏。”

“生于趙臺村，近來沒地方要我們。”

“奧，流寇團伙。”

“所犯何事。”

“偷牛。”

“偷牛？！今年牛死了那么多，你們還敢偷牛。呵呵呵，不知好歹。”

“犯案過程、犯案人員、如何被抓都交代一遍吧。莫要虛言了。”

那主官一拍桌子，“說！”

旁邊兩旁差役頓時用水火棍不斷點地，附合主官“說！說！說！說！說！·······”

整個公堂上頓時殺氣襲人，給跪在地上的趙方嚇的心膽俱裂。

“小人說！小人說！”趙方顫顫開口。

此刻的趙方已經沒了最開始的那股兇厲氣，前天才見過妖怪的他被嚇得幾乎半死。

而當第二天他在劇痛中醒來時，便發現自己到了一個谷倉，谷倉里除了他和他大哥，他的另外六個同伙也在那。

那六個同伙早上醒來乍見身邊多了這兩個人，以為他們也被村民抓了，頓時呼喊起來。

言語中既有對這二人不顧自己等人自顧自逃命的埋怨，也有些對之后可怕命運的徹底絕望。當那六人問道大哥二哥是怎么被抓的時候，那兩人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能一聲長嘆，指向村外方向。

那幾個偷牛賊頓時明白了，是哪詭異道士。

唉，哥幾個也是糟了大霉，怎么就偏偏遇上了這種妖道？

而那看守谷倉的村民發現這兩個人時更是驚訝，忙不迭的找長者匯報這件事，長者又叫順子去找江乘詢問是否是道長神威？

江乘點了點頭，對具體細節卻沒有多說。

對此順子也沒有細問，反正有那兩人在手，問他們也是一樣的。

而且既然湊齊了，就按長者說的問完了之后就直接送官吧。

在送完官后，白劉村白姓人的名聲要在周邊村里響亮起來了。

順子喜滋滋的想道。

然后恭敬行禮，告辭離開。小跑著回去催長者逼問兩個逃跑家伙具體細節來滿足自己和村民旺盛的好奇心。

然后長者就遇到了和縣官一樣的問題。

主官現在是著實頭疼啊。

別的事都竹筒倒豆子般說了，你倒是給這細節也交代了啊。

我填好卷宗直接就判你們了，你們還算配合，偷而未遂，也沒造就什么嚴重后果，本官輕判你們個流放，今年牛瘟嚴重就不去給上頭遞死刑犯了。

你這個態度是什么意思？

主官微怒道：“再問你一次，你可是不知道？！”

“小人知道！知道！”

“知道你還不說？”那主官將一雙豹眼瞇起，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莫不是在愚弄本官！”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大人！”那趙方一下子被主官嚇的跪都跪不穩，到最后甚至鼻涕眼淚一起嚇了出來。

“哦，那你還不說？”

“小人說······額啊唔阿嬌俺的降尺度的金額打扮誒呀喲哈”那趙方不斷開口，可是卻始終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小人說不出來啊。”

“呵呵，說不出來？”那主官怒極而笑，“是怕死想拖時間吧。本官告訴你們，死，有不同的死法。并不是每一種都是那么舒坦、刷利！”

“說還是不說？”那旁邊的官差衙役們也都有些生氣！我們站在這多久了，莫不是真當差爺不累嗎？

“算了，看來你是不說了。那么我便換個人去問問你。”主官一使眼色，邊上的一個捕頭頓時了然，幾名差異給趙方拖死狗一樣拖了下去。

公堂上只余下趙方的“大人我不能說啊！我不能說！”

“哼！這般嘴硬。要往年我非判他個絞刑不可。”待那趙方被拖下去動刑之后那主官喝了口水，仍舊不滿。

“我倒覺得他不是真嘴硬，他都那樣了，腿上的傷都化膿了，又加高燒，還未上刑便已經強過上刑了。再加上前后的事情都說的那么痛快，只卡住中間細枝末節的一小點，不大可能吧？”師爺湊上前去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嗯。”那主官沉思了一下，“我其實也這么覺得，剛只是有些氣漲，莫不是真有蹊蹺？要不你再審一遍那幾個旁的，給這塊問清楚？”

“好。”師爺點頭告退。

而就在當天下午，師爺就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結果。

“你是說，問題出在那個道士上？”

“對的，方外人物，不可估量啊。”

“呵呵，村野騙術，不過是利用村民的無知罷了。”

“可他跟本地的王家也有些聯系。另外·······”師爺猶豫了下，“大人，您當初拜訪寺外禪師的時候曾指責他不施仁義，高抬地租，占地百姓。由是他便沒對您說什么，可我是確實見到了他那有如天算一樣的諫言啊。”

“那你的意思是？”主官對師爺的話不置可否。

“我覺得那人不是知而不言？而是知而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