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詞進到后臺,才發現那它的慌忙。
謝文曼將人牽著,回到了屬于她自己的化妝間。
明亮的房間里,堆滿了花束和禮物。
“好漂亮呀!”她輕聲嘆道,“文曼姐,你每天都要演出嗎?”
文曼坐到了化妝鏡前,讓人給她上妝。
“剛開始的時候要每天演出,但現在不是了。”
江詞有一顆極度好奇的心,她很想看清她的臉,所以直接湊到她跟前。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呀?”文曼輕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
女子生得艷麗,嫵媚的鳳眼格外勾人。
江詞搖了搖頭,卻還是看著她。
謝文曼也是第一次被一個女孩,這般癡癡地看著,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演出即將開始時,樂舞廳的門前停下了兩輛車。
林時深最先下了車,隨之傅家兄妹和段晏安也下了車。
“在北都的時候,就常聽聞煙都的樂舞廳,今兒個終于親臨于此了。”傅元修拍了拍林時深的肩,“你都來幾回了?我猜晏安肯定沒來過幾次。”
林時深挑了挑眉:“今天,本少爺帶你見見世面。”
“晏安哥哥,你之前來過嗎?”傅元藝隨即上前挽住他。
段晏安瞟了一眼傅元修:“來過。”
四人一前一后進入了舞廳。
江詞從后臺出來,看到謝文曼已經上臺了,便向臺上望去。
用小動作向臺上打招呼,全然不知身后走來的人。
“嘶……”
她轉頭就撞上了人,捂著額頭望向肇事者。
段晏安……
江詞緩緩放下了手,目光直盯著眼前的人。
而段晏安亦是驚愣,那罕見的金眸,讓所有好不容易平息的回憶,再次起了波瀾。
綰綰?
“抱歉。”
突然趕來的江樹,把江詞拉到了身邊。那個熟悉的面孔退出了她的視線,終于回過神來。
“江少爺?”段晏安最先認出了江樹。
江樹也抬頭打量起,也認出了他:“段少帥,實在抱歉,舍妹江詞沖撞少帥了。”
“我怎么不知江家還有個女兒?”他看向還望著自己的人,總覺熟悉。
而覺得她熟悉的人,何止段晏安?林時深也驚詫地看著江樹身旁的女孩。
江樹看了看江詞,才淡然解釋道:“阿詞是洋人所出,一直養在國外,如今才回來的。”
江詞也看了一眼江樹,隨即又看向段晏安,落落大方地向前走了一步:“是江詞唐突了……你好,段晏……”
她的利嘴,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幸而她收住了。段晏安卻只是把人看著。
“段……先生。”她把招待客人的稱呼都搬了出來,根本不知,這個稱謂用在段晏安身上是不合適的,“……你好。”
段晏安身旁的傅元藝卻不樂意了,剛要開口糾正,他卻開了口。
“你好……江小姐。”
江詞以為自己混過去了,暗自松了一口氣。
可是即便她不說出口,那看向他時,不自覺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打擾段少帥了。”
江樹把人拉著離去,江詞卻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她的小動作太多,以至于破綻百出,根本藏不住。
“為什么那么像綰綰?”林時深一直望著那個身影,“可是她怎么會與北都的江家扯上關系呢?”
傅元藝聽著一個陌生的名字,忽而警惕了起來。
“誰是綰綰?”
林時深這才反應過來,輕咳了兩聲:“是小姑認的一個女兒,四年前失蹤了,一直沒找到。”
“我記起來了,林小姐回北都出差的時候,都帶過她的海報,是一個有著金瞳的女孩。”傅元修也后知后覺,“剛才那個江家的小姐,樣貌與她相比,確實是不相上下,說是洋人所出,我倒覺得,她一點兒洋人的影子都沒有。”
傅元藝聽此才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
段晏安也終于收回了目光。四人也都入座了。
江詞坐回他們的位置后,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沒有下來過。
節目行至一半,她就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又回頭尋著他的身影。等看到他的身影,心底又開始幽怨。
哎……段晏安,你果然不記得我了。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但她也不能讓他認出自己。
這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了。
而被她望著的人,卻是被她多變的小表情惹笑了。
為什么不認我呢?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還是……忘記了?
段晏安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變成江遠山的女兒,但她是余綰,這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
如此也好……待在我身邊總歸是危險重重,就如同四年前那樣……江家不牽涉任何勢力,于你,也算是個安全的歸宿。
綰綰,回來了就好……
江詞被旁邊的江樹扯回了腦袋。
“看什么呢?不是來看節目的嗎?”
她立刻搖頭:“沒……沒看什么。”
江樹只能無奈地轉回了頭。
歌舞結束后,夜已深,還下起了小雨。
江詞提著裙子,小跑進了車。江樹把口袋里的手帕拿給她。
“把頭發擦擦,不要一會兒感冒了。”
江詞朝自己額頭吹氣,把沾在額前的頭發吹起。
“江詞,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丑死了。”他搶過她手里的手帕,給她仔細擦拭,“老實點兒,別亂動!”
“江樹,你扯著我頭發了!”她不情不愿地埋著頭,“你是不是公報私仇?”
江樹還故意地加大力度。
“嘶……我不要你擦了,我要自己擦!”
他又趁機彈了一下她的頭:“都叫你不要亂動了。”
兄妹倆的打鬧,出門來的四人剛好收入眼底。
“江少爺與江小姐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傅元修撐著傘走上前,“江少爺,什么時候有空,一起喝杯茶?”
江樹放開了她,根本不知情的人,搶過他手中的手帕,直接放狠話:“江樹,你不想活了是吧?”
所有人頓時將目光聚向她。
段晏安神色幽暗,隨即收回了目光,朝自己的車走去。
她看著那身影,心底就越氣,便幽怨地看著江樹。
“有空一定。”江樹換上了一副正經模樣回應傅元修,“那便告辭了。”
車子冒雨前進,離開了樂舞廳。
“都怪你,把我的形象都弄毀了。”她開始委屈控訴。
江樹哭笑不得:“你那形象不是早毀了嗎?”
“這不一樣!”
見她真的不開心了,江樹立刻妥協:“好好好,我錯了還不成?還有……怎么就不一樣了?”
“就是不一樣……”
她垂頭喪氣地低聲回應。
江樹只能為自己的一時沖動,不斷道歉了。
開往官宅區的車上,林時深終于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那江家小姐,到底是不是綰綰?”
“……不是。”段晏安立即否認,“她是在碼頭失蹤的,怎么會與北都江家有關系?”
林時深想著也是,便不再問。
段晏安知道她是余綰,但不希望任何人知曉,不想再把她推到風口浪尖。
看得出,她與江家人相處得很好,而自己應該替她高興才對。但卻是怎么也高興不起,反而有一種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占為己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