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狀況后昭榮太后心里難免有些郁悶,但江伐毅的去留還是得有個結(jié)論。
“不管怎樣鎮(zhèn)南王不能待在宮里。”
沈穆清眼珠子一轉(zhuǎn),把皮球踢給了知辛:“這可得問陛下了,臣也無權(quán)干涉陛下的決定。”
真是老油條一個。
太后瞇了瞇眼,想不通這人把江伐毅留在皇宮的用意,總不能是看鎮(zhèn)南王要死了,所以想找機會栽贓她吧?
說起這個……她倒忘了江伐毅身上還有樣重要的東西,看這情況也不知道沈穆清得沒得手。
但可以肯定的是東西絕對不在江伐毅身上,不然沈穆清不會輕易將他送進宮里來。
沈穆清,你到底要干什么呢?
“陛下的意思當然是把人接走,不管你是把人送回江府還是安置在信王府,都別讓他出現(xiàn)在皇宮。”
看來他跟毒娘娘是溝通不了了,如此一來,他必須將韓大夫也帶走才行。
“那太后娘娘不介意我把韓小姐帶走吧?娘娘也知道,鎮(zhèn)南王他性命垂危啊……”
沈穆清還在假惺惺地演,太后腦中卻已拉響警鈴。
這沈穆清明擺著是想把韓家的那個養(yǎng)女撈出去,江伐毅要死就是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這會兒指名道姓帶走韓家養(yǎng)女,指不定是她身上還有什么價值。
“不行,我不同意!”
沈穆清忙著擦空氣眼淚的手一頓,悄悄瞥了眼座上太后的神色。
太后并沒有留下楚毓南的理由,除非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沈穆清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完全想不到太后就是單純和他作對。
他放下手假意嘆惋:“鎮(zhèn)南王實在是離不開韓小姐的照顧,若是太后娘娘執(zhí)意棒打鴛鴦……”
“皇上駕到——”
兩人大腦一頓,同時看向剛踏進門的知辛。
被注視的知辛:?
最后是沈穆清先作反應:“臣參見陛下。”
“平身吧。”
知辛的目光在沈穆清和太后之間巡脧了一個來回,意識到自己的甩鍋可能讓兩人爆發(fā)了一些矛盾。
“母后,我叫人把東宮那邊收拾出一間偏殿,鎮(zhèn)南王可以在東宮暫居。”
沈穆清和太后對視了一眼,聽到這話臉色都有些微妙。
沈穆清是知道前太子仍舊存活,甚至現(xiàn)在還對皇位蠢蠢欲動,小皇帝卻直接把人老家當客房招待人,這不得給那前太子氣死?
太后是想到了永壽宮還在作妖的那位,雖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早年還遭受到那位不少針對,但鶴兒這舉動跟掘人家兒子的墳有什么區(qū)別?
但兩人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一昧的轉(zhuǎn)移話題。
“啊,今天天氣真好啊,微臣要回府曬被子了。”
“想來陛下近日政務繁忙,哀家這邊也不需要陛下時時來探望,陛下先回去批折子吧。”
于是把江伐毅安排進東宮的事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了。
……
在楚毓南的不懈努力下,江伐毅終于從死人微活的狀態(tài)變成半死不活的樣子。
江伐毅一睜開眼就是楚毓南憔悴如女鬼的臉,讓她恍惚間以為自己已步入黃泉。
楚毓南聲音幽幽響起:“你終于醒了啊……”
“韓小姐?”
“是我,自己把藥喝了吧。”
楚毓南把她扶起來,將手里一直端著的藥碗放她手上。
“你昏迷這些天真是把我給害苦了,知不知道在皇宮里我要替你遮掩身份有多難?我?guī)缀跏沁B著十二個時辰都沒歇息!”
江伐毅睜大了眼,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暴露的恐怕是女兒身。
她想起還在永壽宮住著的那個女人,隨即有些不在意地開口:“這個啊,倒是沒關(guān)系,我不會在皇宮暴露身份的。”
楚毓南沒去深究她話里的意思:“既然你醒了,那就該付我的酬勞了,我的診金可是很貴的。”
“姑娘自行開價吧。”
楚毓南沉默了一下,隨即抬眼直勾勾地盯著她:“送我離開裕國。”
幽幽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響起,莫名叫人聽出幾分怨氣來。
江伐毅沒有立即同意:“這我得先問過沈王爺。”
“你最好想清楚,”楚毓南拿出一個小瓶子給她看,“這里的解藥可以徹底清除你體內(nèi)的毒素。”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江伐毅想起之前覲見皇帝時韓小姐的可疑舉動,又想起之前沈穆清送她回府時對她的叮囑,心中不由得有些糾結(jié)。
過了許久,江伐毅才再次開口,一雙黑亮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她,聲音細而弱:“你不是別國探子,對嗎?”
楚毓南原本蒼白憔悴的臉一下子有血色了,真是夠了,為什么裕國人一個兩個都喜歡這樣看人!
“不是!”
楚毓南語氣硬邦邦的,甚至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那姑娘是哪國人,在下遣人將你送回國可好?”
“不用管我是哪國人,隨便給我找個地方放了。”
“那太危險了。”
楚毓南聽聞此言立馬又用那種幽怨的眼神看著她:“你不覺得我現(xiàn)在在裕國才是最危險的嗎?”
江伐毅沉默。
因為沈穆清叮囑她的那句話是:看好楚毓南,她是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