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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違約金

“狡猾的兔子還有幾個可以逃跑的地方,我不狡猾,但也得有退路才行?!?

馬景澄終于回答了秦聿銘的提問。

他在想,花鎮現在是個什么樣子呢。

無論什么樣都好,只希望劉伯恩這個老頭不要礙事。

姚京民因為姚三的緣故,放棄了在這家買煤。

但是,一萬噸煤,又不能不買,那怎么辦呢?

只能到處去問。

然而,大家都知道城里煤價是50一噸了,誰還會便宜二十塊賣給他。

原來25塊,和30塊沒差幾塊錢。

再加上,周起飛都開35一噸了,姚京民買不到煤也很正常。

本來想40塊一噸買的,早前去問的那些人家,有人反悔又想賣給他了,可他一想,錢又不是自己的,40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萬噸煤,要多花十萬,下不來決心。

小鎮的村民,路過聽人談論煤價都這么高了,只能當做是一件趣聞來聽。

對小鎮大多數人來講,這與他們沒有什么關系。

挖煤的人也就那么多,誰家還能憑空變出一個煤礦來?

不要說35,50塊,就是三五塊,都要考慮一下,有沒有燒煤的必要。

燒柴不要錢。

砍柴也是每天必備的事情,何必浪費那錢。

這就算是馬景澄所說的階層金字塔。

花鎮這種窮得要死的地方,也有有錢的那么一小群人,他們掌握這花鎮基本的資源,他們就是花鎮的金字塔塔尖。

有時候,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他們可比城里某些人要過得好多了。

但是,對于金字塔底層的人來說,別人的生活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除了少數不安分的人,大多數人的生活要簡單得多。

該割草的還割草,該放牛的還放牛,該砍柴的砍柴,沒衣服穿的還沒衣服穿…

好事兒與他們總是無關的,何況是錢這樣的東西呢?

姚三還是原來那樣。

他媳婦兒似乎對于他的決定頗為高興。

她認為,這是姚三這一生中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催促姚三吃完飯趕緊去鎮上探探風。

籌謀著花錢把煤運出去賺個好錢。

姚三很想跟她說,這世界上,但凡有這樣的好事,是輪不到他們這種人的。

如果落在了他們頭上,那不是什么好事兒,那是屠刀。

劉東的事情更是讓他有了這樣的感慨。

小鎮的人都在猜測劉東非正常死亡,可誰也拿不出證據,也只是私底下說。

因為從里面將其抬出來的人,并沒有發現塌方的跡象。

大家都有所猜測,但都是關起門的時候會說幾句,并且交代了自己家孩子,不準出去亂說,否則把腿打斷。

小孩子們也三緘其口,因為老爹老媽是真的會打斷腿。

哪家小孩不怕自己老爹老媽,那打人,和打牲口沒有什么兩樣。

誰都不傻。

安分守己是村民世世代代踐行的真理。

這叫安身保命。

所以,無論鎮上膽子大的人怎么折騰,他們這些安分的人,從來都不參與。

也不會表現出自己有錢。

防周圍的鄰居,跟防賊一樣。

馬景澄生前也是一樣的。

跟著劉東這幾年,攢了百十來塊錢,可除了過年過節去買點肉,他就沒顯露過。

周起飛等人也沒想到,他們將石頭推下去的時候,馬景澄會在里面。

本來以為只有劉東一個人在里面,等到進去一看,兩個人。

沒想到,送到醫院,馬景澄居然沒死。

之后,開始頻繁的試探,再三確認馬景澄記不得的事實,這才放心。

……

馬景澄從彩虹路二十五號出來。

朝著笛房而去。

剛巧,雙方人員都到齊了。

那個老胡,見到了雙方陣仗,有點腿軟。

馬景澄這邊就三人,魏和尚、張莘月和他。

三人統一的黑色長衣,一人戴個黑色墨鏡,一人手里提兩個箱子。

氣勢讓對面都有點吃驚。

對面也不差,十幾個人都穿著西裝,手里也提著箱子。

雙方在笛房官方食堂坐了下來。

面對面,文件挨著擺開。

那老胡算是有威望的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開口。

“這位先生?!?

對方的人先開了口。

馬景澄望過去。

“我希望您能將合同轉讓給我們?!蹦侨苏f道:“為此,我們愿意對您作出補償。”

“哦,怎么補償,說來想聽聽!”

對面的人示意,緊接著一個身著西服的人拿著一份文件走向了馬景澄。

那人接著說道:“這是我們的誠意。”

馬景澄翻開,拿到眼前一看,500萬的補償。

對面開始說話:“怎么樣,我們給的誠意還算足吧?”

“我看出來了,你這是在打發要飯的呢!”

馬景澄合上,往桌上一扔。

領頭的男子一沉眉,“您再看看?在當下的這個世界上,這么多錢,花一輩子也花不完,您看看周圍的這些人,他們有的人一輩子可能才能掙到其中的百分之一……”

馬景澄并不想跟這些人浪費時間,舉手阻止了對方的繼續發言,看向那個老胡:“我這次過來呀,是想跟你再談談的?!?

老胡姿態放得極地,對于他們來說,有人花錢買煤,那就是親爹,甚至比親爹還要親,何況是這么多錢呢,他小心地問:“談什么,您說?”

“我們想要價錢,將50一噸,改為55一噸?!?

馬景澄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老胡,而是盯著對面的人。

老胡一愣。

咽了一口口水,發出喝水一樣的聲音,他不是一點的緊張,連忙揮手,“不用不用不用,50就好,50就好,50我們已經很高興了,不用再往上加了!”

但聽到馬景澄說要往上加錢的時候,他緊張得不得了。

50塊,這是官方定價的兩倍。

每噸煤的價錢再往上漲,聽起來的確是令人高興的事情,然而,實際上卻不是什么好事情。

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價錢高得離譜,就意味著很容易失去這些顧客。

50塊都已經讓人很沒底了。

昨天發的錢,到現在都還在大家兜里放著呢,沒人敢用,生怕出點什么事情,到時候拿命都還不起。

現在,他反而有種不想賣的想法從心里滋生。

源于他內心的害怕,來源于他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可是合同都簽了,他只希望快點結束。

“60!”

沉默了好久,對面的人終于咬牙開始了跟價,他們并沒有人多看那個老胡一眼,“我們出每噸60塊?!?

馬景澄沒有立即繼續跟。

他掃過對面,看見門邊的那幾個人。

陸長生,陸長明,祝建國,師虎臣,好家伙,還真的是齊了。

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不是坐在座位上喊價的那個人,而是他旁邊站著的中年人。

座位上的男子,每次說話之前,都要瞥一眼中年男人。

馬景澄剛才還有點緊張。

笛房這個盤起,如果對方直接不玩了,那損失的可就是自己了。

這盤棋就是專門為對面這些人準備的。

這里的煤對于馬景澄來說,只有30塊以內才有意義,超過30塊,如果沒人陪著玩,這就是一步棄子。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是緊張的,他比誰都要緊張。

他也一直在做著最后的準備,最壞的情況就是他要丟掉500萬。

或許在后世看來,500萬在商業運作中不算什么。

但現在,500萬可是天價。

他好不容易在從人們手中獲得這500萬。

卻要成全這群煤老板。

幸好,在目前為止,除了秦聿銘等人,無人知曉他是西凝水泥、含光電桿、黑瞳煤廠的實際所有人。

如果信息一旦泄露,很多人就會明白,這是一個死循環。

對面的這些人也就絕不可能會往下加價。

當他聽到60的時候,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時,那個中年人開口了:“黑瞳煤廠恐怕是拿不出這么多錢來和我們競爭的吧?”

試探我?

“65!”馬景澄不會給他任何可以試探的機會。

中年男子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氣。

對面座位上的男子則有些為難。

“年輕人,你知道,現在的煤價并不值這么多,如果我們撤退,你將損失慘重?!?

中年男人盯著馬景澄,“我們再往上加一加,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在他的示意下,座位上的男子說道:“70!”

說完看著馬景澄。

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老胡已經從中間跑到了馬景澄身邊,拉著他的衣服,說道:“您行行好,不要再往上加了,我們承受不起??!”

馬景澄看他的樣子。

覺得不收手不行了。

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商業對決,再弄下去,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雖說,最終的結果可能與自己沒有關系。

但事情終究是自己間接導致的。

不就又一個劉東要出現了嗎?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拿違約金來!”

現在的事情,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如果這是在未來,法律更加健全的時候,自己一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但入鄉隨俗,入世隨時。

中年男人扭頭示意。

一個人打開箱子,放在馬景澄的前面。

里面只有一張卡。

馬景澄拿起那張卡,看著上面的字母:HDBC!

隨即又一個箱子擺在馬景澄面前,打開,是一份合同。

馬景澄將卡遞給張莘月。

拿起那份合同,全外文。

中年人別有意味地看著馬景澄。

馬景澄一只手胳膊放在桌子上,在額頭上搓揉著,另一只手隨意地翻閱著。

一邊翻,他一邊抬頭,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微笑著點頭。

那個老胡很緊張地看著馬景澄。

馬景澄越是看得認真,很多人就越是覺得他看不懂。

“筆來!”

馬景澄終于翻完最后一頁。

站在他面前穿著職業裝的女子,掏出筆遞給他,馬景澄拿著筆,胡亂地翻著,翻到有空白的地方。

他抓起了耳朵。

女子露出鄙視的眼神,然后指著某個角落,“在這兒簽字!”

站在他身邊的魏和尚,瞥了一眼之后,皺起了眉頭,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老板會簽自己的名字。

那中年男人拿著合同,念道:“魏道是,不錯的名字!”

一式兩份的合同,簽完之后,馬景澄一反常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食堂。

中年男人見其離去,笑道:“裝模作樣,不懂裝懂。”

隨后笑著坐在馬景澄的位置,扭頭:“老伯,現在我們來談談買煤的事情吧?”

“好好!”老胡有點畏懼地點頭。

“我們,帶的錢,不夠多,你說是不是可以便宜一點?”中年男人笑得很和藹。

卻讓老胡覺得瘆得慌。

“您做主!”

中年男人開口道:“我覺得50一噸,您覺得呢?”

“哎,50,!”老胡趕緊點頭,“50好,50好呀!”

“那就這么定了,50一噸,付一噸拉一噸,您覺得如何?”

“可以,可以!”

中年男人很滿意。

隨后開始和眾人簽合同。

在離去時,談判的年輕人問:“您剛才為何不將價格壓回30以內?”

中年男人呵斥:“愚蠢,那個年輕人已經將價格壓在了50,我們若是將價格壓到30,州里會同意嗎?

姓秦的,出了名的鐵公雞,只能他拔別人的毛,誰要敢明目張膽的在他身上找虱子,那是活膩了。

我們能夠別忘了,我們能夠在攀州立足,靠的不是自己…”

“是是是!”

……

汽車風馳電掣,開往城里。

直接開到了新方區,停在了匯東銀行的樓下。

張莘月和魏和尚,戴著墨鏡,就往里走。

看門的人靠著看穿著識人,不敢攔兩人。

張莘月走到柜臺,掏出卡一扔,“將里面的錢,全部取出來?!?

馬景澄則走到了旁邊的地方,找了個電話,“喂,讓銀行的人來匯東,幫忙!”

說完,不等對面回答,啪嗒一聲就掛掉。

匯東銀行的職員看了一眼張莘月,拿卡去查了查,說了句稍等,然后消失不見。

很快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就快步走了出來,“小姐,請問是您要取錢嗎?”

“快點,我時間不等人?!睆堓吩麓叽佟?

那人開始噼里啪啦地一頓開說。

張莘月完全聽不懂他說的什么利率之類,只是淡淡地回答:“取錢!”

那人只得進去打電話往上報。

這么大的資金,有人要往外取,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當他戰戰兢兢地向上匯報之后,上面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拿給他!”

他又重復問了一遍,確認答案是一樣的,才松了口氣。

剛才他一看,那兩人就不一般,氣勢就很嚇人。

既然上司讓自己拿錢,那就拿錢吧!

隨后發動全部的人,開始清點。

一堆一堆的錢開始堆滿大廳。

等到清點完畢。

外面出現了一群人。

在馬景澄的指引下,開始往開車里裝錢。

在匯東的樓上,羅一氣不過,指著下面:“就這么讓他們把錢拿走了?”

沙發上背對他的人,長出了一口氣,“急躁,生意人最忌諱的就是急躁,錢,拿出去,再拿回來就是了!”

……

4號晚上。

一輛車就開往了花鎮。

上面裝著很多的鈔票。

親自運送的是那位州屬銀行的行長。

花鎮傳來消息,說鎮上沒錢了。

這位行長正在發愁。

有人就打電話給他了,讓他去匯東拿錢。

一去才發現,是老熟人。

得知金額之后,他差點沒喊出家鄉話:“額滴個親娘哎,nia nia,厲害得先,這得包多少個二奶…”

但是馬景澄有條件,要他親自去一趟花鎮。

他怎么能不去呢?

給上級打了報告,自告奮勇,當晚就下了花鎮。

在他后面,還跟著幾輛汽車。

氣勢十足。

到了花鎮之后。

周國棟讓人接風洗塵。

就在那鎮上黑山羊館子里。

行長一邊大口吃肉,一邊說花鎮銀行的錢充足。

拉煤的司機們也開始談論。

聽著司機們說這次來花鎮拉煤,價格應該在45以上,周國棟及祝家等人都暗自感到慶幸。

拉煤的人都已經來到了花鎮上,這就更加驗證了煤價要漲的言論。

總之大家都很高興。

周國棟等人還說要好好招待眾人。

總行的領導來,花鎮副行非常高興,美酒一杯接一杯的敬。

反而是那位行長,只是坐了一會兒,講了幾句話,就借故離開了。

當天,歡呼一直持續到半夜。

仿佛花鎮的好日子真的快要來到了。

同樣,歡呼的人在攀州另一個地方也存在。

那兒的人正點著火把修路,吶喊出響徹山谷。

有一臺挖掘機,正在幫助他們打通從大山通往城里的道路。

這段工程已經持續了好幾天,日夜趕工。

修路是幫助他們自己修,但他們還是獲得了每人每天一毛錢的薪資。

不過,修路也不是白修的,在未來幾年之內,他們小鎮挖出的煤,都只能供應給一家廠子。

彩虹路二十五號。

秦聿銘等人得知笛房那邊的事情已經了結,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能夠大致想到一些事情,但不是全部。

對于最后為此原價,50塊一噸,他們還是高興的。

人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笛房那兒的人靠著煤炭,吃煤炭。

這次,終于能夠富一點了。

更令人感到欣慰的是,馬景澄手里多出了五千萬,那可是萬千萬啊。

他們感到了放松的原因就在這5000萬身上。

盡管那是馬景澄自己的錢,但他們卻感覺那就是攀州的錢。

彩票這邊要是拿不出錢,馬景澄怎么著也得拿出一部分來吧?

總之,不論如何,這對于攀州來說是好事。

如果匯東能夠因此而退出攀州,那就更好了!

然而,馬景澄對此可沒有感到很高興。

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

他仰躺在沙發上,內心五味雜陳。

超乎想象的順利,這背后如果說沒有問題,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有命拿,還要有命花才行。

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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