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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將欲取之,必姑予之

“這種事情,一定要說清楚!”

師組長臉上的猶豫立刻消失不見,話說得義正詞嚴:

“如有其事,查,嚴查到底,公職人員…若是敢違反…當明正典刑,以正視聽!”

師組長本來還可以退讓,但剛才李寬的那句話,讓他退無可退。

李寬,這個人是能夠讓所有人都感到舒服,辦起事兒來也讓人感覺公正。

但是,有一點,人不成團,出不了道。

李寬和誰都能夠合得來,可時至如今,師組長卻還不清楚這家伙根腳在哪兒。

如果就此退卻,不正面回擊齊靈朝自己踢來的必殺球,那就等于變相承認家里有這東西,心虛。

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給人以口實。

尤其是不能讓這位李主任當成閑談的材料,這年頭,天大地大,經濟最大,而李寬可是在攀州財政上說得上話的人,他要是在領導面前嘚吧兩句…

非常清楚利害關系的師組長,由此才把話說得那么堅決。

可師組長這種賊喊捉賊的行為,卻在其余手下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們企圖從領導臉上找到一絲絲不會動真格的暗示,然而并沒有,師組長神情和語氣一樣的堅決,仿佛擁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盡管大家都是同一陣營的人,可難免師組長不會棄車保帥。

他們現在讓師組長搞得,對齊靈家的這種事情,瞬間失去了興趣,只想搞清楚,師組長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動真格。

畢竟那才是真與自己相關的事情。

師組長絲毫不理會自己手下的目光,在他看來,剛才不過是演給李寬和不是自己陣營中人看的一場戲,私下解釋就好了。

但他的手下又沒有讀心術,怎么就知道他不會來真的?

與手下沉悶幽怨的眼神不同,師組長得意的神情已經流露于眼中,繼而追問:

“不要扯別的,把問題老實交代清楚,爭取寬大處理。”

盡管被齊靈反將了一軍,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沒有人可以到自己家里去搜查,因為大家都膽小怕事。

其他人在焦慮。

齊靈在思索。

馬景澄在等待。

黃優優和周國棟幸災樂禍。

李寬用手輕微地敲著自己的大腿。

馬景澄知道,在場的,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應對之策,只要按照他們的方法即可解決這個難題。

當然,合不合規矩,另當別論。

只是不知道齊靈到底有沒有解決的方法。

還需要再等等。

有時候,再等等,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馬景澄不算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但在觀察方面,他自認為還有點天賦。

齊靈先前的應對是馬景澄沒有想到的。

將對手拉入自己的處境,這招實在是干得漂亮。

難得齊靈能從對手身上迅速抓住漏洞,轉化為攻擊。

不但彌補了自己劣勢的處境,在轉移對手注意力的同時,還將對手拉入危險之中。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最簡單粗暴,且對局勢有利的方法。

一般來說,人在感受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反應絕對不是去攻擊別人,而是保護自己。

師組長也是一樣的,第一時間想要將注意力轉移回去,所以他提高了聲調,其實就是想要保護自己。

不過,馬景澄不相信齊靈只有這種攻擊對方、圍魏救趙來保護自己的方法,所以他要再等等。

“那是我父親的外國友人在我新婚時送的~”

在師組長暗自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時,齊靈給他來了一擊。

外國友人?

齊靈扔下的這個啞彈,讓現場再次陷入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氛圍當中。

師組長看向了周國棟,那意思很明顯,在給他的信中,這位鎮長可沒有說眼前的漂亮寡婦還認識外國友人。

他在背景一欄的原話是:「城里沒有親戚」

周國棟臉色尷尬,他也很郁悶,看向了黃優優。

黃優優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想不明白,不應該呀!

上次,劉東的葬禮,齊靈的后家可是一個人都沒來啊。

在花鎮,女人家人去世,還是丈夫,后家如果還有人在,怎么可能不來人呢?

可,那幾天黃優優整天都在現場,從來沒見過陌生人,跟熟人打聽,也沒聽說有人從攀州城里過來。

可能除了馬景澄這個鄉巴佬。

外國友人什么地位,在場的人不可能不清楚。

何況他們還是公職人員。

齊刷刷地,多人同時看向柜子上顯目的收音機。

‘不便宜’這個詞再次涌入眾人的大腦。

師組長緩緩舉起右手,輕握拳頭,食指橫在鼻子下面,鼻息沉重,望著地面陷入了沉思。

這家伙,搞不好,和前面還是同樣的結果。

至于多嚴重,黃優優和周國棟是不會了解的。

攀州目前已經陷入了很艱難的境地。

州長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整日胡子叭槎,全國各地到處考察調研,即使在上頭叫停外資投資的文件發下來的這幾個月,州長依然在私下積極尋求外來投資。

不斷的和外商洽談,希望他們能夠到攀州投資,各種優惠的條件開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齊靈在這時扔下了一個啞彈,有可能會爆炸,也可能不會爆炸。

但是如果爆炸了怎么辦?

師組長擔憂的同時,李寬的神經也敏感起來。

州里的財政已經陷入了困境之中…

從大局來考慮,外國友人地位高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需要發展啊。

周國棟看向黃優優,給她使臉色。

不知是緊張還是怎么回事,黃優優裝作沒看見。

在這時,沉默良久的師組長還是開了口:

“你父親,是什么人吶?怎么會與外國友人有接觸?”

聽起來還是責問。

可是懂得門道的人已經知道,凌厲的攻勢中夾雜著試探的語調,這表明眼前的領導在忌憚,忌憚那些如啞彈一樣,不確定的東西。

師組長在說完之后,端起了旁邊熱氣已經消下去的茶杯,眼睛瞟向坐在自己斜對面的黃優優,這位花鎮管物資的主任。

黃優優這時到反應得很及時,轉向齊靈:

“那個齊靈,怎么都沒聽你說過你家里的事情,你父親在城里是干什么工作的,前段時間劉東的葬禮都沒見你家人,我們還以為你家就剩你一個了!”

齊靈沒有因為黃優優暗藏的陰陽而生氣,平靜地說道:

“我父親曾經是個老師。”

“老師怎么會認識外國友人?”

調查組的其中一人替自己組長問出了他想問的話。

“老師怎么不能認識外國人?”齊靈反駁。

“那這外國友人,是老師嗎?”那人問完看了師組長一眼。

“是啊!”

齊靈回答完畢之后,師組長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哈哈哈,既然是這么回事,那就沒有必要再追究了,對吧,師主任?”

李寬聽完笑了起來。

其他人也點頭,連連附和,進而看向師組長。

師組長在沉默。

李寬目光掃過他喝茶的臉,笑著試探性地提議:“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這里吧!?”

師組長這才緩緩放下茶缸,抬頭往外看了看,的確陰沉沉的,這才發言:

“既然大家都這么說,那就這樣吧!”

齊靈也和眾人一起站起來,客氣道:“大家吃完飯再走吧!”

撕破什么都可以,不能撕破臉皮。

這是馬景澄沒有想到的,作為一個城里人,也會這一套?

“不了不了!”

“鎮上去吃就好了。”

眾人開始往外走。

那師組長合上本子,掃了一眼齊靈,在將要跨出門檻的時候,回頭,別有意味地說道:

“今晚,你好好想想,你也是個聰明人,我們明天再來!”

說完跨出了屋里。

黃優優陪著一群人有說有笑爹走在前面,到了東風車時,還停下來給眾人介紹。

周國棟則在外面等著這位師組長。

雨已經停了,走出劉家院子后就是滿地的稀泥。

一群人小心的走著。

天色還是很暗。

大概只有四五點左右。

周國棟好幾次要開口,卻都忍住了。

在走出單行道時,他終于問道:“說句不該說的話,今天應該可以審完,怎么要等到明天?”

師組長回頭看了一眼劉家那漂亮的房子,抬頭看向陰沉的天空,說了一句周國棟難以理解的話:

“將欲取之,必姑予之!”

隨后徑直朝前走去,留下一臉疑惑的周國棟喃喃重復這句以他的知識和水平不能理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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