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班走完隊列，放松下來，大家不約而同開始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趙小姐可有心儀之人？”

趙昆鵬十分入戲，拋個媚眼，“我看你就很合適。”

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而另一邊，一圈女生把溫淮圍起來，一邊往前走一邊爆發此起彼伏的尖叫。

“班長好可愛！！！”

“班長班長，你學兩句？”

溫淮有點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袖子，“那個，日語我只會一點點啦，而且不是很熟……”

“沒關系！大家都不會，你亂講我們都信的！”

溫淮只好握起兩拳，學著阿尼亞的語氣用日語道，“阿尼亞好寂寞，阿尼亞沒有媽媽……”

又是一陣嘰里哇啦的亂叫。

“好像嗚嗚嗚……”

“班長班長你別動，再學兩句我發b站！”

……

陳龍哭笑不得把人趕走，“嘛呢嘛呢，二班都走完了你們還沒有整好隊。”

有幾個女生就呼啦啦舉著風車跑在前面進了操場。

大家依次跟上。

那一天陽光很好，空氣里滿滿洋溢著雨過天晴潮濕而干凈的味道，微風也不燥，剛好吹動一群正值十六七歲年紀的孩子手上的彩色風車。

溫淮在人群中回了一次頭，恰好看見易江低眉看著手中轉動的風車，薄薄的眼皮輕輕垂著，看上去有些失神，又好像在想事情，由于拿著風車隨熙攘的人群走動，整個人竟少了些冷淡的感覺。

就像，他本來也是在和睦的家庭中長大，有很多約著一起打球的朋友，有很多女孩子追，自發融入了這寬闊的世界里。

在那一刻之前，溫淮只是覺得他好看，想要靠近，可是那一眼，讓她真的有一種沖動，想要走進他的世界，讓那個看上去不進人情的易江也活得恣肆飛揚，像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那是她生命中第一個悸動的少年啊。

*

“我說陳老師，”等所有班級都走完，領導宣布完運動會的開展，宋杏佳走到陳龍身旁叫住了他，“你不覺得，你們班上的學生太放縱了一點嗎？”

“運動會嘛，”陳龍笑答，“孩子們玩得開也是件好事。”

“但你們好像有點過火。”

“是嗎？”陳龍看向遠處自己班正手忙腳亂幫對方扣號碼牌的學生，“我倒是不這么覺得。”

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就是瘋，浪漫、沖動和不諳世事，單純美好，沒有工作的困擾，沒有生活的壓迫，笑和哭都是青春。

宋杏佳皺皺眉，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么，背著手走開了。

相反，少年老成才是最令人遺憾的。

陳龍心想。

*

溫淮身為裁判，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被叫走了，十幾個裁判被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項。

老師一走，其他學生就好奇地對溫淮開始上下其手。

“這個角是怎么裝上去的呀？”

“頭發是染的還是假發？”

“我下次漫展也想cos這個，能加個微信給鏈接嗎？”

“滋兒哇滋兒哇……”

……

溫淮回答完，最后終于脫了身。

不過她注意到，有位同學一直在不遠處看著，眼神看上去不太友善。

她好像聽到有人叫她白瑤。

她抱著自己的裁判服主動上前，熱情打招呼道，“你好！你是白瑤嗎？”

“我是。”那女生皺著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輕嗤一聲，“小公主。”

那個稱呼被她說得很重，聽起來有點不舒服。

溫淮還想說點什么，就被跑過來的許小小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