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易江把貓在學(xué)校后門放了。
幾乎整個一班的同學(xué)都跑到后門圍觀。
貓被放下地,甩甩毛活動了下身子,就在大家以為它會自顧自躥走的時候,它卻轉(zhuǎn)過身,繞著易江的腿打轉(zhuǎn),顯得很是小鳥依人。
易江:“……”
他向后退了幾步,貓接著跟了上來,蹭蹭他的褲腿。
易江:“?!?
學(xué)生們:……?
打不過就認(rèn)爸爸了。
溫淮攥了一會兒許小小的手,見貓變得沒有殺傷力了,便大著膽子上前蹲下。
白貓竟邁著小步子上前,低頭舔了舔溫淮的手,像是在為之前的事道歉。
溫淮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
“哥哥!”
溫河正在店里攪蛋,聽到妹妹興奮的聲音便探出頭來,卻發(fā)現(xiàn)溫淮懷里抱著一只貓。
毛色很白,看上去很溫順。
老二次元宅男溫河哪兒拒絕得了這種毛茸茸的生物,蛋也不打了,隨手往臺上一放就湊上前來,“哪兒撿的?”
大概是溫河的眼神太過熱烈,又或許是他長得實在沒有殺傷力,貓揚起腦袋,微微瞇了瞇眼,亮了亮自己的爪子。
“學(xué)校撿的,沒人要——哥哥,我們可以養(yǎng)嗎?”
溫淮將貓放下,握了握它的爪子,而后抬起頭,輕輕扯了扯溫河的衣角,神色哀求。
溫河被擊中了。
——妹妹怎么這么可愛?。?!
“可以!當(dāng)然可以!你養(yǎng)一屋都行!”
他握住溫淮的手把她拉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妹妹說什么都滿足!”
溫淮乖巧地任他揉,報以一個笑,“嘿嘿,哥哥最好啦?!?
*
這幾天的晚自習(xí)都有點嘈雜,大家面對高中第一場運動會都難免有些激動,到處吱哇在問報的什么項目跑步快不快。
溫淮拿筆在草稿紙上隨意寫著兩行公式,心里卻想著別的事。
她從趙昆鵬那里聽說了之前體育課的事,易江同學(xué)為了平均分而道歉。
她幾乎能想象到當(dāng)時易江略帶壓抑而沉悶的嗓音,還有因心情不佳而微垂著的長長睫毛。
他在想什么?
他明明從來沒有對誰低下過頭。
他一定很掙扎。
只是上個暑假發(fā)生的事,一個因家暴死亡的母親和一個因家暴入獄的父親,在這樣支離破碎的家庭下成長的孩子,必然要承受起在無憂無慮年紀(jì)不該承受的壓力與痛苦。
寄人籬下,他是不是會坐在陌生的房間里,看著陌生的窗外,倒數(shù)著天亮。
那樣子,怎么還會有心學(xué)習(xí)呢。
這樣想著,溫淮也落寞下來,平日里熠熠發(fā)光的雙眸略顯黯淡。
“唔?”
筆尖劃過長長一道,竟應(yīng)景地干涸了。
不對呀,不是昨天才換的芯?
她又劃了兩道,還是沒出水,便隨手甩了兩下。
卻沒想到,這一甩,把黑色墨水甩到了許小小的白色衣服上。
溫淮:!
“對,對不起小小!”
她慌忙放下筆低頭查看污漬,“那個,你今晚把衣服換了明天帶給我吧,我想辦法給……”
“不用,”許小小抓著溫淮的肩膀讓她抬起頭,“等會兒帶你去買?!?
溫淮:?
溫淮:“……買什么?”
“筆啊,”許小小自然而然道,“不是不出水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