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點，廷根市城郊的一處小型莊園內。

馬克警長手捧著一瓶來自南大陸的白葡萄酒，一邊朝著古爾曼面前的玻璃杯中倒酒，一邊笑道：

“古爾曼律師，您真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律師，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無罪釋放，不用被流放到南大陸，不用被監禁，而是徹徹底底的無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是啊?！惫艩柭S意地應和了一句。

畢竟他來自于那個法學高度發達的時代，別說只馬克警長這種證據鏈本身就有一定缺陷的案件，就算是證據完整的鐵案，前世也有無罪釋放的。

例如著名的辛普森殺人案，古爾曼在接手馬克警長的案子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前世這起著名的從故意殺人到無罪釋放的案件。

馬克警長完全沒有注意到古爾曼態度中的敷衍，依舊在喋喋不休。

“甚至我還可以繼續做我的警長，這些天的關押，也幫助我看清了，哪些人是可以真正信任的，哪些人是不可信的?！?

“甚至我在被關押的時候已經列出了一個清單，他們一個都都逃不掉！古爾曼，就像羅塞爾大帝所說的，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一定會幫我對嗎？”

“放心吧，古爾曼律師，我的收益，你永遠可以拿走一半！”說著馬克警長拿出了支票，迅速填好了金額——6000金鎊，遞給了古爾曼。

看到古爾曼收下了支票，馬克微微一笑，他覺得自己已經贏得了古爾曼的信任。

“古爾曼律師，我一直信奉一句話，不要害怕出賣自己的良心，關鍵是要賣個好價錢，相信你和我是一種人。”

馬克感覺自己完全掌握了主動，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后轉過身去，看向了窗外廣闊的曠野。

“古爾曼律師，有你這樣的法律健將在，再有我，外加上一直對你青睞有加的拉塞爾法官，我們可以掌握整個廷根市，哪怕是市長和議員，都要聽我們的......”

“不用擔心有人會聽到，人煙稀少是這里最大的優點......”

馬克的將自己的野心用一通豪言壯語統統說了出來，試圖誘惑著古爾曼的加入。

而古爾曼腦子里想得卻完全是另一回兒事。

律師的工作就是尋找規則的漏洞，而任何規則都永遠有一個漏洞——暴力！

規則依靠暴力的建立，而暴力也成為了一切規則最強大的后盾。

前世和今生的從業經歷都告訴古爾曼，律師尋找規則漏洞的能力是有極限的，越是嘗試尋找規則的漏洞，越容易被所謂的規則絆住手腳。

想要尋找到規則真正的漏洞，必須成為超越律師的存在，這就是野蠻人的意義！

用暴力超越規則。

看著還在舉著酒杯對著窗外廣闊的風景意氣風發凱凱而談的馬克，古爾曼脫下了身上一直穿著的雙排扣正裝，整齊地疊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同時握緊了放在一旁的銅頭鐵心木手杖，默默地走到了馬克身后。

“死吧，你這惡棍！”

古爾曼一棍子直接敲在了馬克光滑油膩的腦殼上。

馬克警長肥大的身影飛快地變薄，化作了一個體型與他有九分相似的一個紙人，并且迅速地燃燒成了灰燼。

古爾曼并不驚慌，馬克身上有一件保命用的非凡物品，這一點查理告訴過他。

而馬克則是突兀地出現在墻角，眼神中飽含震驚地看著古爾曼，手已經從腰間拔出了手槍。

“砰！”

手槍中射出來的不是子彈，而是一團夾雜著碎屑的火焰。

“空包彈？”馬克不信邪繼續扣動扳機。

“砰！砰！”兩聲，依舊是只見火光，不見子彈的空包彈。

古爾曼一步不退，雙手持著要比普通手杖重兩到三倍的銅頭鐵心木手杖，已經靠近了馬克的五米之內。

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野蠻人更快！

古爾曼怒吼著朝著馬克沖鋒而去，而馬克這才反應過來，扔掉手槍，準備抄起一旁的凳子反抗。

一切都太遲了，野蠻人的身體素質完全超過了馬克的想象。

更何況類似的場景，古爾曼已經和查理模擬過不下十次，古爾曼很輕松地就縮短了和馬克警長的距離。

一棍敲下，正中馬克的腦門，給他來個腦洞大開。

馬克應聲倒地，而古爾曼則完全不管不顧地用手杖朝著地上的馬克砸去，發泄著這些天憋在肚子里對這個人渣的厭惡與惡心，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

五分鐘后，古爾曼停下了動作。

隨手扔出一塊石子，準確地打碎了一旁那塊綠色的透明玻璃。

一個熟悉的人影從窗口躍入了房間。

他看向了地上的那團勉強可以辨認出身份的碎肉，麻木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屬于人類的神色。

感激，痛恨，解脫，悲傷，不知道多少情緒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

“古爾曼律師，我代替阿曼達感謝您！”說話的正是阿曼達的父親。

他接過古爾曼手里的短棍，繼續在馬克的尸體上用力的敲打著，發泄著自己的悲傷。

“人渣，惡棍，臭豬......”男人的咒罵混雜著肉體與木棍不斷快速撞擊的聲音交在了一起。

古爾曼也發現，自己體內的野蠻人魔藥終于在剛才的那一番發泄中有了明顯地消化跡象。

房間門口，查理也走了進來，看了看已經把自己收拾整齊的古爾曼，握了握他的手說道：“謝謝你索隆。”

“不，謝謝你查理，把他的子彈換成了空包彈?！惫艩柭α诵^續說道：“阿曼達的父親會承認是他殺了馬克，大約十分鐘后，你就可以讓他自首了，另外這個東西交給你。”

古爾曼從公文包內拿出了一張文書，遞給了查理。

“諒解書？來自于馬克警長夫人？”查理有些驚喜地說道。

“是的，前幾天搞到的，有了諒解書，外加自首情節，應該不會被判死刑，我估計不是立方就是長期苦役?！惫艩柭f道。

“放心吧，我會給他安排一個輕松的工作。”

古爾曼沒有再說話，在查理的注視中，離開了房間，消失在了郊外的曠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