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著,木成眠從床上起來,洗洗臉,叫小南起來,收拾東西上車,京城從小時候就離開的地方,因為師傅他回京了,他想看看師傅口中京城美景是怎么樣。
小時總是好奇京城繁華,現在的他的眼睛還能在意那些美景嗎?他總是擔心那繁華之下滿是泥濘,骯臟不堪。
坐上馬車,小南因為有些暈,淺淺的睡著,木成眠則靜靜的算著,算著一路上的時間,算著京城的境況,算著京城中他的家。
他不喜歡這個家的,在那里他總是孤單影只,沒有人陪,母親在他小時候生病去世,他哥哥忙于學習,對他這個弟弟是不上心的,他那個弟弟嫌他是一個悶油瓶,總是纏著他那個兄長,在他弟弟眼里,那個兄長才是他真正的哥哥。
他總是感覺自己想的太多,太多,放不下的也太多。這次回京,是父親來信,說讓他回家看看,無非是讓他在其他世家中露一個臉,讓他們知道父親對他這個兒子也不是不好。
他但是無所謂,他本來回京的是為了師父,再者二皇子最近回京,朝局更加變動,陛下也有意讓他回京穩定朝局,意思呢?就是大皇子最近結儻營私讓陛下忌憚,讓木成眠回京處理林家之事,給大皇子敲一個警鐘。
動林家是木成眠的意見,一是因為林家的情報網他想為他所用,二是林家有著貪污的罪名,他去京城也是為了在皇上年前說清楚此事。
所說北邊的戰亂頻發,但始終沒有波及更遠的地方,秦將軍守著最后的幾道防線,護著大悟江山。
路上也沒有遇到什么極大的危險,小打小鬧,前面的人就可以清理干凈,看來這片沉寂已久的大地,終要迎來一場腥風血雨。中午到了城門口附近,木成眠下車跟他們道別,木成眠沒有去丞相府那里,反而去屬下租的一個房子,將小南先安置了下來,添置一些東西,打算過幾日再去了丞相府那里拜訪一下。
過兩天就是中秋了,他也想帶著小南沒有束縛的在京城到處看看,誰也不知道進了丞相府里,他還能看到這樣的美景嗎?
于是在出發前就想好,租一個小房子,等明年春天搬到一個大房子里去。
參楊氏折子遞了上去,皇帝大怒,楊氏那里也有準備,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順水拉了一些大皇子的人下馬,領了一些小罰,楊氏的地位倒不會因為這事而移動半分。
中秋之夜。盛京的繁華,燈火闌珊,行人眾多,小販的叫喊聲紛亂嘈雜,木成眠緊握著小南的手,不將他離開自己身邊,方可放心的讓他看東西。
木成眠帶著小南四處玩,一些官宦子弟也在附近游玩,木成眠對這些東西的好奇心不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見過比這好的,另一部分是在這里總是不允許他跟小南一樣隨處亂看。
猜了燈謎,放了花燈,小南拿著糖人看著四處的風景,木成眠則看著遠方,遠方的人。
木成眠穿著淡青色的衣服,布料是有些粗糙的,穿了五年也覺得習慣了,再穿華服到覺得不太舒服,仿佛回到五年前那個宮里,天昏地暗的過著一眼望到頭的日子。
他剛要陪小南去旁邊的鋪子看看,一個人從他身邊經過,木成眠將小南往里面一帶,眸子看著那個人的臉,那個開口,“對不起!”
接著放在手里的幾個銅板掉在地方,散落一地,木成眠聽著銅板掉在地方的聲音接著被喧嘩聲蓋了過去,木成眠沒有顧及地上的銀子,小南抬頭看著木成眠有些發呆的眼神,“哥哥,錢掉了,小南拾起來。”
小南想要蹲下來,木成眠也牽著他的手,將他帶起來,“小南,不要緊的,就幾個銅板而已,那個哥哥有麻煩,我們去幫幫他,好不好。”
小南點點頭表示同意,小南剛要開口,我們去哪里找那個哥哥啊的時候,木成眠緊握的小南的手,往西邊去了。
其實那人并沒有,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木成眠從散落的銅板預測到一些事情,于是就往這里來。
小南看著人越來越少,反而緊緊的握著木成眠的手,接著木成眠在一個買餛飩的地方停了下來,讓小南坐下來,“老板,兩碗。”
買餛飩的老者答應了下來,慢吞吞的下著,期間木成眠打開紙條看了一眼,一切妥當。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做好了,小南吃著東西,嘴里說著好吃,讓老伯開心的笑著。
木成眠則要老伯坐下,“現在我倆客人,不如坐坐。”
老伯拒絕了一會,說,一會可能就來客人了,小南咽下嘴里的東西,也說讓他坐下,接著木成眠則將他身邊的餛飩遞給老伯,“我點完就忘了,我早就吃過了一些,現在是不餓的,老伯,你吃吧!”
接著小南勸老伯吃幾口,木成眠拿出錢來付了錢,有勸老伯吃幾口,老伯最后還是沒有挨住饑餓吃了。
“聽口音不是京城人士。”木成眠看著老伯看了東西,才舒了一口氣,口音是北方的音調,前幾年北方的饑荒他是知道的,很多人的尸體堆成一個小山,餓殍遍野,朝廷的糧食別人私吞,那些日子他帶著小南去了南方,只聽說北方饑荒嚴重,他能所能力做了一些事情,但如大海里的一粒水而已,能有什么樣的水花。
“是,三年前逃荒來的…”話語之中皆是痛苦。
“怎么自己出來擺攤,家里人呢?”小南吃著東西,好奇的看著那個頭發發白的老者。
老者目光看著小南時滿是溫柔,“唉,沒有人了,沒有人陪我這個老頭子了”,嘆息之后皆是遺憾,小南停了自己吃飯的動作,“老伯,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
老伯放下筷子,“沒什么的,只是覺得死了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不用想下頓飯怎么辦,一家子能到這里的就剩我跟我那孫子,可是到了不久,我孫子又得了一場發病,沒有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
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木成眠看著眼前的老者,低著頭,拍了拍老者的肩膀說,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饑荒,糧食流到哪里,百姓水深火熱,那些權貴之人整天喝酒享樂。
五年謀劃,最想扳倒的就是林家,得知陛下想動大皇子時,林家他就視為囊中之物。
清晨,木成眠理了理衣服,先去的不是丞相府,而是皇宮。
早朝剛剛退朝,木成眠看到宮里,由太監領著,就看見殿前有跪著的人,木成眠是不熟的,也不太在意,但是跪著那些人悄悄的打量著這個從未見過的人。
木成眠看了一眼想著是楊氏的人,為著誰求情他但是不在意。
陛下現在心煩,對外說誰也不見,接著就看見木成眠獨自一人進去了,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出來,接著陛下也沒有讓他們進去。
接著木成眠將皇帝身旁的公公客氣的說了幾句話,微笑變成一種冷漠,對著旁邊的侍衛亮出一個腰牌,“海公公結儻營私,拿下,押入天牢。”
然后對身旁的人吩咐著一些東西,接著就見不遠處來了一些兵去宮外走去。
宮外林府,吳子念(禁軍統領)帶著二百士兵包圍了林府。
圍觀的百姓看著林府,吳子念拿出詔書,“林商書,私吞賑災梁款,根據我國立法,給我拿下。”
這個消息很快的在京城的各個地方傳了起來。
三皇子府中,親衛正在給三皇子匯報一些事情,一個人突然進來,來人正是羅森遠,他剛推開門,門口的小廝還推著他不讓進去,三皇子聽見過,讓親衛先下去,讓羅森遠進來。
羅森遠推開小廝,剛進門就開口“不好了,林府被禁軍圍了起來。”
聽到這話,三皇子從椅子上起來,“怎么回事,中秋剛過,今日朝堂之上不是處置楊氏的事嗎,怎么變成林氏。”
“我也不知道,我今日想去找林風邢,我剛出門就看見禁軍去了林府的方向。”羅森遠焦急的告訴他所知道的消息。
接著三皇子的幕僚急匆匆的進來,口上說著林氏的事,進門就看見他們兩個站在那里,看來也是知道了。
街上的禁軍守著林府,不讓其他人進去,林府的慘叫聲隔了幾個巷子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木成眠現在騎著馬前往林府,一路上的人不是很多,很多小販還沒有擺攤,看架勢是不會出攤了。木成來到林府門口,聽著里面的慘叫聲,林府的周圍跟百姓聚集在一起也有一些其他氏族里的人,想要打聽林府的狀況。
木成眠下馬拿出令牌進去了林府,林府的人已被押在一起,木成眠往那個地方去,吳子念看著木成眠往這里來,派一個侍衛往他那個地方去,詢問是什么人。木成眠拿出令牌給他看了一下,侍衛行了一禮說,見過大人。
吳子念也知道此人可能是陛下讓他查林家一案的官員,只是這個人在京城中怎么沒有見過一次。
吳子念看著這個在京城中從未見過的的人,林氏被抄家是他也沒有想到的,林氏在京城也算是高門顯貴,林氏的掌權人是戶部尚書,林氏的其他人也在朝廷各個部門也有人,陛下在今日之前沒有任何動作抄林氏一族。而今日奉陛下的命令的,是一個從來在京城中從沒有見過的人,陛下怎會將這個人處置林家,難道陛下早有預謀,知道交給大皇子只能從輕處理,三皇子則小事化大。
木成眠看著林氏一族的跪在那里,看著旁邊的銀子,將其打開“不少啊,林尚書。”
林其遠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跪在那里,木成眠則看著跪著一大片的人在他旁邊蹲下來,“林尚書,這可不是你的全部家當啊。”接著站起來,從腰帶那里拿出一碟紙來,“吳大統領,麻煩了,再去搜一片。”
吳子念接過紙,打開是各種密道的圖樣和開機關的方法,以及里面有放了什么東西。
吳子念看了一眼木成眠,叫手下去按著這些紙去拿東西。
木成眠拍拍林其遠的肩膀,“他們還沒有找到之前,你說一個就不算你私藏,說吧!”
林其遠抬頭看著木成眠的臉,少時的臉跟現在重合在一起,眼神還是平淡如水的,誰會將這個人跟那個人聯系在一起,林家做的事,遲早要被皇帝發現,今日是他辦此事,林家的人也能保住不少。是他貪心,是他覺得此事不會被人發現,扶持大皇子也是覺得此事被人知道,大皇子手下的刑部也會從輕處理,而現在處理此事的是他。他出手看來陛下也早就起了動他的心思,他現在能做的還有什么呢?
林其遠慢慢的說出那些地方,順利的說出是在場的人沒有想到的,木成眠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尚書,在下也是職責所在,來人,證據確鑿,林氏一族人先押入地牢,等候發落。”
浩浩蕩蕩的林氏人群被押入地牢,木成眠現在門口看著人群里的人,大皇子一派,三皇子一派,中立的人都在看著這場鬧劇。
等到中午這場戲才結束,木成眠這個是他們不知道的,所有人都以為是那個瘋狗的人,這件事跟那個瘋狗有關,而那個那里。
大皇子那里,知道林家出了事,他的心腹出著主意,等小廝打探完消息回來說,主審這次案件的人,好像是吳大統領,小的看見吳大統領押了許多人去了地牢,還有就是海公公被陛下也押入了天牢。
大皇子坐在那里極為生氣的摔了一個東西,勃然大怒,林家沒有了,海公公也沒有了,海公公每日傳消息知道父皇的行蹤,這才比三皇子更加得父皇的疼愛,仿佛失了一個手的感覺讓他怒火中燒。
心腹看著大皇子的行為我知道這對大皇子的實力影響是極大的,林家可是大皇子的錢袋子,失了這個人大皇子在朝中打點人員可就不方便了。
這個人還不知道海公公是大皇子的人,也沒有人在意一個宦官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