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路上會遇到太多過多,這樣的遇見很正常,匆匆一眼,也可能是最后一眼,不必在意。所以江晚吟很快就忘記了。
直到那日她下樓,在轉角處遇到神色匆匆宋姨。
“宋姨,有事嗎?”
“晚吟啊,嚇我一跳。”宋盈拍拍自己的胸口,緩緩舒了口氣。
“我的一個病人不見了,我這邊還有急事得快點忙完去找他。
“那你知道他可能去哪嗎,我可以替你去找。”
這么頑皮,一定是個可愛的小朋友,江晚吟心想。
“啊,你這么說我想起來了,你去后院找一下,他經常在那。”宋盈踮起腳,朝窗外望了望。
“好勒,收到。”江晚吟蹦蹦跳跳下樓。
“這孩子,小心點。”宋盈無奈地搖了搖頭。
突然她似想起了什么,朝樓下大喊:“記得他叫陸清云。”
幸好這是人少的兩樓,病房都在六、七樓,除了窗外幾只無辜的麻雀被嚇破了魂,撲棱棱地一飛沖天,其他人無一受損。江晚吟在樓下仍能聽清那個洪亮的聲音,
“知道了。”她回了句。
這要是在樓二,耳膜的可能已經破了,下次得提醒一下宋姨,這要是在六,七樓,是會引起“人民起義”的。江晚吟默默在心里記下了這個重大且艱難的任務。必竟想讓宋盈改掉她那獅吼功前,你就要聽她講一大道道理,什么“這是個人特色”,“這叫限制人的自由”等等。往往道理還沒聽一半,你就會自動放棄。
江晚吟走到后院,四處尋找那個可愛的弟弟。只是整個院落除了花就是草,幾星點人影,還都是大人。莫不是在玩捉迷藏?想著,她便蹲下來,仔仔細細地在灌木從和花池間尋找。
“陸清云,清云小朋友,你在哪啊。”
“小朋友?”
一個不知從哪聽到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江晚吟轉過頭,是那個送書的少年。此時的他正背靠一顆樹,棱角分明的下額線沾著陽光,修長的手指地敲打著鍵盤。本來陸云是不想理她的,只是小朋友這個稱呼讓他很不舒服。江晚吟急忙起身走過去,你是陸清云?”她尷尬地撓了撓那少了挺多的頭發。
“我找的是一個小孩兒,應該是跟你重名了,打擾了,對不起。”她十分鄭重的鞠了一躬。
“哦,對了,上次的事謝謝你。”
說完江晚吟就要走,那個人終于動了動,將電腦轉過來一個白色頁面,密密麻麻的字,標題十分醒目——“恒望醫院2022年住院者信息”。
“沒有重名的。”
空氣凝固了,她的腿黏在地上,拔不動。只能訕訕地笑笑,對上那深邃的眼眸,然后迅速低頭,滿臉無奈的想:這跟我想的差別也太大了吧!如果現在有地縫,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鉆進去。
江晚吟低了半天,最終決定一鼓作氣,尷尬到底。她深呼吸,裝作沒事人一樣的說道:“宋醫生找你。”反正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她心想。
“又做檢查?”陸清云滿臉大寫一個字——煩。
“不知道,估計是。”
“不去,有事。”
然后兩個人又陷入了寂靜中。
“你在寫代碼嗎?”對方沒有回答。“你會黑客技術啊。”對方還是沒有回答。“所以你侵入醫院系統,找到了我的病房號?”
陸青云不耐煩的抬起頭,如果臉會說話,那它一定會吼道:“不然呢!”
江晚吟覺得如果再不走,那她臉的厚度應該可以圍繞地球一周了。365計,走為上策。于是她便一溜煙的小跑出去了。少年抬眼時只看見少女那純白的裙擺被風撩起,在出口處若隱若現,然后便完全消失。少女的裙擺撐得起所有春光浪漫,仲夏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