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興慶伯府中,剛受封興慶伯不久的周能看著離開的內廷太監就,雙目失神,現在的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所做所為是多么的可笑。
此刻的他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人當槍使了,在這一次拒交商稅中,自己在配一群勛貴的追捧中飄飄然的當了出頭鳥。
此刻的周能悔不當初,連英國公張輔等重權在握的勛貴都老老實實的把稅交了,哪怕如成國公那般也只是在看天子下一步手段。
而自己這個無權無勢,且沒有一點功勛,只因為冊封太子而封伯的外戚,就敢飄飄然的當出頭鳥。
導致現在自己商鋪被戶部用各種理由查封,爵位被奪,此刻的自己也只有之前天子和后宮賞賜的田地了。
而此刻仁壽宮中,在得到朱祁鎮旨意后的孫太后便讓皇后下令周貴妃禁足。
至于周貴妃家族之事她也有所耳聞,之前還提醒過周貴妃,但奈何爛泥扶不上墻啊,看看人家錢皇后,在看看你,人錢皇后的家族早就隨著張輔一起將稅款都補交,哪有你父親那般不僅不交還帶頭拒絕。
想到這里孫太后看著眼前的錢皇后,再與周貴妃對比,不管是氣質還是家族行事都要碾壓周貴妃,再想起朱祁鎮有意讓皇后掌管后宮,孫太后也熄滅扶周貴妃上位的想法。
這些反對征收商稅勛貴們家族子弟或者是勛貴隨著東廠和刑部一個個逮捕入獄,不少人已經開始慌了,連忙去了戶部將自家的商稅都交了。
這一日,早朝。
“臣左都御史俞士悅啟奏陛下。”
“講”
“啟稟陛下,鹽運巡檢使陳鎰來報山東鹽場已經整頓完畢,共逮捕案鹽場官員大大官員二十五人已送至京師,臣請陛下,這些人當如何處置。”
“移交刑部,貪污五萬兩以上者,殺頭抄家,五萬兩以下,全都流放抄家。”
“臣遵旨”
“令東廠刑部一起抄家,至于所得,戶部三成成,剩余歸朕的內帑。”
“陛下……這……”
“怎么?有話說?朕記得之前太宗皇帝抄家之時可都是東廠錦衣辦的,所得皆歸內帑……”
“要不例如舊制……”
這時戶部尚書于謙跳出來說到:“啟稟陛下,自正統十四年起,朝廷又是賑濟山東河南流民,又是出征,又是重建北平都司,山西都司,還有重啟對遼東的運糧,移民實邊……這……”
“陛下……這戶部支出繁多啊。”
“戶部四成……”
“五成……”
“好,就五成,不能再多了,要知道,現在停止百姓加賦,朕的內帑全靠皇莊自己養著。”
“陛下圣明。”
“繼續吧,還有何事……”
“啟稟陛下,如今年關將至,周邊不少小國已經派遣使者在前來朝賀的路上,是以臣啟奏陛下,今年對于朝貢各國賞賜是否與往年照例。”
“啟稟陛下,往年都是賞賜他們朝貢物品價格的十幾倍”
“什么?他們是來打秋風的還是來朝貢的。”
“自今年起全都不準給朕朝過一百兩。”
“陛下……這有損我上國威嚴……”
“威嚴?威嚴是靠強軍打出來的,不是這所謂的賞賜。”
“周邊各國為何對我大明俯首稱臣,還不是靠我大明強大的兵威。”
“就一百兩,超過這個數,你禮部尚書自己出錢。”
“臣遵旨”
“另外與朝貢使者商談邊開貿易之事。”
“張輔,大明水師如今如何?”
“這……陛下大明水師官兵都分散至天津衛,山東,南京,福建,兩廣,兩浙等地各衛所。”
“如今水師具體狀況如何,末將也不知曉。”
“你的意思是水師皆在陸軍衛所編制下。”
“啟稟陛下,確實如此。”
“那鄭和下西洋水師官將呢?”
“自是從各衛所召集。”
“詔令五軍都督府派遣將領前去各地探查水師狀況。”
“如今那些將領可善水戰”
“啟稟陛下平江伯陳豫,靖海衛指揮使谷昹,漕運右都參將指揮使湯節等幾人熟悉水戰”
“令三人前去探查各地衛所水軍狀況,準備著手建立水師。”
“末將遵旨”
這時兵部尚書鄺埜立馬出列勸諫了起:“陛下不可啊,當年鄭和下西洋,費錢幾十萬,軍民死者萬計,就算取得珍寶有什么益處?”
“朕又沒說要重啟鄭和下西洋之事,只是整頓水師而已。”
“況且這些年沿海各地不都有倭患嘛,正好整頓好水軍后,清理倭患。”
“陛下,這不過是小患爾,加強各地衛所便可。”
“如果是小患怎么會一直有?”
“愛卿可知當年鄭和《天妃之神靈應記》中:“欲國家富強,不可置海洋于不顧。財富取之海,危險亦來自海上……
一旦他國之君奪得南洋,華夏危矣。我國船隊戰無不勝,
可用之擴大經商,制服異域,使其不敢覬覦南洋也。
及臨外邦,番王之不恭者,生擒之;蠻寇之侵掠者,剿滅之。”
“愛卿可知若是有天,敵人從海上而來當如何?愛卿要知道小患終將有一天會成為大患的。”
“到那時,朝廷又當如何?”
這是戶部尚書于謙也出列說到:
“陛下,當年建造鄭和船隊確實靡費太過。據統計,在永樂年間,鄭和船隊的每只寶船,造價都要達五六千銀兩,這還只是一只空船的造價。以至于,為了保證造船質量的精良,太宗不惜動天下一十三省的錢糧。并且當年太宗皇帝對于南洋個小國的賞賜共計高達六百萬兩,如此至使國庫空虛。”
“一,朕整頓水師只是為了沿海倭患,為我大明打開海上貿易,只有這樣,朝廷才可以有大量的海關稅可收。”
“二,朕沒有太宗皇帝那般性質,派遣艦隊前去南洋各國,讓他們前來朝貢然后再給予他們高數十倍的賞賜。朕派人去只是為了和他們貿易。”
“另外朕也沒打算現在就花費巨資建立樓船。”
“張輔,當年鄭和下西洋的艦隊船支在何處?可能用否?”
“回稟陛下,大船全都在天津衛處停靠,小船均去了各地衛所。”
“但是這在天津衛的戰船雖說是有在保養,但是臣也不確定。”
“去,派人看看,可否能用,能用則重新修整下。”
“末將遵旨”
“陛下……”
“幾位愛卿莫要再說了,于謙,戶部商稅這實施已經一個多月了,光順天府的各種貿易稅,坐商稅等,這其中之利潤你于謙清楚吧。”
“啟稟陛下,這商稅若是按照如今情況,在大明全境推廣確實是農稅的兩三倍。”
“如此,那不就得了,況且,東南,江南海商居多,這怕是還要翻一翻了。”
“所以說,財富來自于大海,我大明物品繁多,很多都是在海外諸國中求而不得之物。”
“如此才更應該將倭患解決掉,更何況,據廠衛所探查到的消息,那倭國盛產白銀……”
“何不掠他國之財富,豐我大明百姓呢?”
“陛下如此有違圣人之道……”
“哼,那倭患不就源自倭國?更何況我大明冊封倭國之主為王,但是其國主膽敢逾越自稱天皇……”
“呵呵~比朕這個天子派頭還大?你們說那倭國之主如此有違圣人之道,挑釁我大明,可要懲罰?”
“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