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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要臉的大伯

原主悠悠轉醒,睜眼便急切尋找弟弟和娘親的身影。瞧見他們面色還算紅潤,原本高懸的心才悄悄放下。此前她滿心擔憂,生怕自己驟然離世,會拖累弟弟和娘親,讓他們在這戰亂紛飛、旱災肆虐的世道中也丟了性命。未曾想,竟意外遇見了名為“系統”的奇妙存在。雖說往后只有這輩子能做人,可好歹能護得弟弟和娘親周全,她覺得一切也算值得了。

沒一會兒,弟弟和娘親也相繼醒來。瞧見原主已然起身,正靜靜看著他們,二人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納悶。娘親慈愛地問道:“囡囡,怎么醒了也不叫娘呀,是不是餓啦?娘這就去給你弄點吃的?!闭f著,便急忙翻身爬起,趿拉著破舊的鞋子,走向不遠處堆放干糧的地方,準備給女兒弄些吃食。

原主看著娘親這般關切自己,眼眶瞬間紅了又紅,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娘,沒事的,我就是想好好看看您?!?

婦人看著眼前這個依舊怯懦膽小的女兒,心中篤定,這才是她熟悉的閨女。前幾日那個行事風格截然不同的“女兒”,她猜測定是有什么緣由。她抿了抿干裂起皮的嘴唇,本欲張口詢問,可話到嘴邊又咽下,終究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女兒,轉身繼續準備做飯。

原主見娘親如此模樣,心中明白娘親定是察覺到了什么。畢竟自己此前病入膏肓,怎可能短時間內就康復如初。她趕忙在腦海里急切呼叫:“大人,大人,我娘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我要告訴她嗎?”

彼時,我正沉浸在手機游戲中,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喚打斷,滿心無奈與無語。但也沒法,只好出現在識海中,帶著一絲不耐煩說道:“什么事?”

原主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娘好像察覺到了一些異常,我能告訴她實情嗎?”

我抿了抿嘴,微微皺眉思索片刻,說道:“可以說,但絕不能提及系統的事。你就說有神仙大人暫時接管了你的身體,其他任何事都別跟其他人透露。”我頓了頓,又嚴肅道,“我也不知該如何跟你解釋,但總之不能讓旁人知曉。有些人一旦覬覦你的能力,等我離開后,能力消失,你又該如何自處……”

原主似懂非懂地看著識海中的我,思索一番后,簡單明白了一件事:可以告訴娘親,也能告訴弟弟,但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否則不僅對自己不利,還會危及娘親與弟弟。她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我明白了?!?

見原主這般,我想著她應該沒別的事了,便說了句“我去忙了”,便迫不及待地繼續玩手機去了。畢竟好些日子沒暢快玩過,以前的我可是十足的手機迷。

原主見我消失,也緩緩回過神,開始動手幫忙做事。所謂的做飯,不過是在鍋里放了些稻糠,又添了些黑乎乎不知是何物的東西,攪和在一起煮成糊糊。

黑色的糊糊沒煮多久,弟弟也睡醒了,他揉著惺忪的睡眼,慢悠悠來到原主身邊,輕聲說道:“姐姐,我想喝水?!痹髀勓?,頓時愣住了,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拿出那神奇的碗。猶豫片刻后,她緩緩伸手探入胸口的衣袖里,心中默默想著碗的樣子。

沒想到,那碗竟真的被掏了出來。原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趕忙將碗遞到弟弟面前,小聲催促道:“快些喝,千萬別被人瞧見?!钡艿芎韧晁?,原主輕輕拉住他,將他拽到一旁,輕聲叮囑:“弟弟,關于這個碗的事,千萬不要跟其他人說起?!?

弟弟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不明白姐姐為何如此叮囑,但想著姐姐定不會害自己,而且姐姐擁有這般神奇的東西,若是被旁人知曉,怕是會被搶走。于是,他乖巧地點點頭,輕聲應了句“嗯”。

弟弟也隱隱覺得,今天的姐姐似乎比前幾天更加親切了。前幾天的姐姐,對自己雖也親切,可總感覺帶著那么一絲冷淡。

原主見弟弟如此懂事,心中一暖,下意識想伸手摸摸弟弟的頭,可看到弟弟那滿是油污、臟兮兮的頭發,又默默收回了手。

弟弟喝完水沒過一會兒,便把碗塞回原主懷中。原主接過碗,又將水遞給娘親,還往竹筒里灌滿了水,這才湊到娘親耳邊,悄悄說起自己遇見神仙的事情……

娘親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看著原主,眼神里既有不可思議,又帶著一絲竊喜,喃喃自語道:“老天有眼吶,定是你爹在天上保佑,才讓囡囡遇見了神仙?!?

三人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著那黑乎乎的糊糊,沒一會兒便喝完了。接著,原主又烙了幾張黑乎乎的餅,隨后查看包裹里剩余的糧食,發現所剩無幾,不禁悄悄嘆了口氣,心中發愁不知該如何撐到京城。

半個時辰后,眾人都吃完東西,收拾好包裹準備出發。原主心中忐忑,悄悄拉了拉母親的衣袖,小聲說:“娘,我怕遇見大伯、爺爺奶奶他們,不知道是走前面點好,還是走中間安全些。”三人一番商量后,覺得走在人群中間最為穩妥,想著即便碰到大伯一家,也頂多給些糧食應付過去。畢竟如今世道艱難,都快到人吃人的地步了,也實在沒法考慮太多。

于是,三人朝著人群中間走去。走著走著,正巧遇見了昨天見過的李大娘。

李大娘身上掛滿了大包小包,手里還拿著一把傘,原主心中不禁詫異萬分。心想東西已然如此之多,再拿把傘,難道不累嗎?想著想著,便不由自主問出了口:“花茹妹子,你們帶這么多東西,還拿著把傘,不累呀?”

原主的娘親聽到李大娘這么問,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解釋道:“他嬸子啊,你有所不知,這天兒太熱了,我家姑娘病剛好沒兩天,實在受不住。”

李大娘一聽,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自己油膩膩的頭,說道:“花茹妹子,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媸菍Σ蛔×??!?

原主和娘親聽了,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默默撐著傘,帶著原主和弟弟繼續朝前走。畢竟在這饑荒年代,缺衣少食又缺水,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和閑情去多說些什么。

李大娘見她們沒再搭話,卻還是忍不住想跟原主娘親聊聊天。她本就是村里出了名的愛八卦,此刻又想聊起大伯家的事。于是,慢悠悠開口道:“花茹妹子,你想不想知道你大伯家在哪里遇到的強盜???”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又一聲帶著怒氣的叫喊:“沈花茹,沈花茹!我們看到你了,給我停下!我叫你站住,你沒聽見嗎?耳朵聾了嗎!”聲音里滿是不耐煩。

原主娘親、原主和弟弟三人默默回頭,心中暗叫不好,沒想到今天還是沒能躲過大伯他們一家,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從擁擠的人群中擠出幾個人,正是原主的大伯和表哥他們。

原主暗自扶額,滿心無奈,本以為還能多躲幾天,沒想到一天都沒過就被發現了。

“你們幾個回來,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原主大伯帶著質問的語氣,大聲說道。

原主娘親皺了皺眉頭,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思索片刻后,狠了狠心,終究還是說出了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不滿:“大哥,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嗎?你難道不清楚為什么嗎?你弟弟去世才沒幾年,你就急著分家,分田分地,就因為我家沒了勞動力。如今出逃,你們有馬車,是村里最富裕的,卻不肯帶上我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經歷了什么?我昨天晚上就都清楚了。”

原主大伯一聽,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憤怒地說道:“你們家本來就沒勞動力,我憑什么不分家?難道活該被你們占便宜不成?再說了,馬車是我的,我想不帶你們就不帶,你能把我怎樣!”

原主娘親氣得簡直要笑出聲來,毫不示弱地回懟:“那我現在就是不跟你們一起走,你又能把我怎樣!”

“我能把你怎樣?我能上京告你們不孝!不孝順可是要坐牢的!現在爹娘還在我身邊,趕緊把你們的吃的交出來,乖乖跟我們一起走,帶上你家那丫頭片子,還有那個臭小子!”原主大伯一邊叫嚷,一邊伸手就要搶奪他們三人的包裹。

原主娘親與原主見他們竟要強搶,頓時也急了,與他們撕扯起來,口中罵罵咧咧道:“孝順?你跟我談孝順?我們能不能活到京城都不一定,你還有臉跟我提這個!我現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五個人瞬間扭打在一起。原主因連著喝了幾天的靈泉水,力氣大得驚人,沒兩下就把大伯和表哥他們推倒在地。此刻的她,已不是往日怯懦的模樣,想著這輩子過完,下輩子都不知會怎樣,何必再委屈自己,脾氣一下子火爆起來:“大伯,表哥,我勸你們識相點,離我們遠點!不然我的拳頭可不長眼,打在你們身上,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讓你們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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