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人聲鼎沸,家長在不知道孩子成績時,可以和孩子嬉鬧在一起,這樣的快樂永遠是短暫的,不確定的。
蕭瀟連這樣的快樂也沒辦法擁有。
在她完全掙脫成績這個“厚障壁”之前,她永遠無法和父母真正交心。
次日,宣城一中特地為火箭班舉辦頒獎儀式,邀請了著名企業家許成的兒子,在所有學生都回家的時候。
蕭瀟穿著學校準備的黑色長裙,內搭一件白襯衫,低頭沉默地站在領獎臺上,長發溫柔地垂下。
她經常聽見有人說她長得清純,眼睛圓圓的,雙眼皮很深,蕭瀟私下里也打量過自己這張臉,確實很好看,只是在父母面前,她知道美貌不是她的王牌,因此也很少提過。
蕭瀟只想趕快結束這儀式,校領導的發言像書上寫的懶婆娘的裹腳,又臭又長。
等到傳言中著名企業家許成兒子上臺頒獎,蕭瀟的注意力才終于被引起。
手里拿著獎狀,表情和蕭瀟差不多不耐煩的,正是許復津。
由于這次儀式只給期末成績上700的人舉辦,只有蕭瀟和另一位男生站在臺上。
能在這里遇見蕭瀟,許復津同樣很驚訝,他向蕭瀟笑了笑,蕭瀟睜大眼,頭頂燈光打下,她眼里終于有了神。
他遞過獎狀,蕭瀟雙手接過,稍微鞠躬的時候,幾縷頭發碰到他的西裝,氣氛莫名有些親近,蕭瀟連忙抬頭。
她和許復津的目光短暫交接了下,蕭瀟不自在地撇開眼。
頒獎的時間短,磨蹭的時間是真長,蕭瀟拿到一張榮獲710分的獎狀,校領導竟然還要他們一起合影,感覺到許復津站在自己身邊,蕭瀟哪里都不自在。
拍照的人站了半天都沒拍好,竟然還是說站的太遠,要求他們再近點。
許復津很配合,蕭瀟幾乎挨到他的手臂,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傳過來,說不清是松木的冷冽還是檀木的深沉。
蕭瀟看到攝影師按下快門,他們有了第一張合影。
儀式終于結束,蕭瀟看沒自己的事,獨自走回家。
“蕭瀟!”
聽見有人叫她,蕭瀟回頭,許復津一身西裝跑過來,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圓斑一道一道打在他臉上,他眼里全是蕭瀟,嘴角還帶著淺笑。
蕭瀟突然有些無措,那是一種習慣自己沒有存在感之后又被重視的慌張,手掌握了握,沒有東西可以掩蓋緊張。
好在許復津揚了揚手機,“剛剛校長通知你怎么不在?本來還有個獎杯送給你們,但是校長臨時換成勛章,勛章還在定制,要不我們加個微信,到時候我轉交給你?”
蕭瀟搖頭,“我沒有微信?!?
在這個時代,一個人沒有微信竟然沒讓許復津驚訝或者懷疑蕭瀟戲弄他,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那你家長的聯系方式總有吧?這個勛章到你手上可真難。”
蕭瀟配合地笑,許復津遞過自己手機,蕭瀟接過,上面遺留著許復津手指的溫度,手機已經是撥號頁面,蕭瀟輸入一串號碼。
“這是我爸爸的號碼?!?
許復津沒怎么看就把手機塞進口袋,“你要回家嗎?路上不安全,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