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已經離家出走兩天了。
她過得格外煎熬。
每過一秒都擔心回去的日子會不會更難,明明知道不管出來多少天,回去會受到一樣的指責和陰陽怪氣,但是還是會害怕。
更多的是后悔,后悔自己一時沖動走出來。
明明自己再忍一下,說不定冷處理就好了呢。
可是她知道,做錯的事才要懺悔,難道這件事錯的是她嗎?為什么她要后悔?為什么做錯的人永遠心安理得,為什么一定要等到做錯的人承擔后果時,他們才會懺悔?
也許是因為她懦弱吧。
奇怪的是,許復津開解過她那么多遍,她還是不想每件事都問一遍許復津的意見。
蕭瀟趴在床上,宣城的冬天也有美好的夜色,月光像帶了冰沙,冷冷地遍布房間,她只把自己的頭和手指露出來。
說到許復津,蕭瀟忍不住去想他唇角微翹笑著的樣子,想他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時微微抓緊的觸感,他莫名其妙摸自己頭時,總是會擔心頭油不油……
也許她應該天天洗頭,但是現在是高三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等等!
天,她在想什么?
這可是冬天,還沒到懷春的季節(jié)啊!
蕭瀟在床上翻滾,把被窩滾得冷氣四溢,她才停了下來,看著天花板,兩只手抓著被邊。
長發(fā)散在臉邊,漸漸地生出暖意,處處包圍讓總是給她安全感。
許復津是墻,筑在她身邊。
所以,蕭瀟啊蕭瀟,你喜歡許復津嗎?
不敢想答案,蕭瀟整個人埋進被子里,逼迫自己暢想格里高爾的后續(xù)入睡。
-
無論如何,蕭瀟必須要告辭了。
她正斟酌先表達謝意還是先提出再見,許復津已經打過來,閑聊道:“住我爸媽的房子這么久,他們竟然擺了一屋的花瓶,和自己的家差太多,還是覺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蕭瀟支支吾吾,“那個…許復津,我可能…可能應該回去了…”
那邊沉默幾秒,他問,“你想好怎么回去了嗎?”
怎么回去?
這還真是個難題,她只想過回去之后的冷嘲熱諷甚至是拳打腳踢。
沒聽見蕭瀟的回答,許復津了然,“回去和我說一聲,我?guī)湍恪!?
她愣住,“啊?這還能幫的啊?”
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蕭父要真在家里打她,許復津也沒辦法知道啊。
許復津笑了,只是一聲輕笑,“我說能幫就能幫,保管你高枕無憂,你要是想要晚點知道我怎么幫,就盡管住我家,待會兒我白嫖兩個花瓶裝飾一下。”
蕭瀟真的好奇,“如果我現在就回去呢?”
“沒問題,我順路買道具。”
許復津第一次主動掛了她的電話,蕭瀟跳起來,莫名相信他的話,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收拾成剛出來的樣子。
他沒有讓蕭瀟等太久,基本上蕭瀟告訴他自己準備好的時候,他就已經開車過來了。
令蕭瀟驚訝的是,他竟然穿了一身西裝。
“你這是要去我家?”
“難道我們剛剛不是說好了送你回去嗎?”許復津做出比她更驚訝的表情。
蕭瀟滿心疑慮,但還是上車。
也許狹小的空間總是能增加奇怪的氣氛,蕭瀟覺得渾身不自在,一半害怕一半尷尬,努力去想象回去的場景。
她忽然一拍大腿,“我們到家門口,如果我爸剛好在外面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