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教室里的氣氛都很沉重,沉默是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每個人的喉嚨。
在教室里被省略的話題,只好在別的地方提起。
蕭瀟上廁所時,聽見外面有人在低聲聊天。
“真是的,朱悠這種人能不能滾啊,不僅成績差人品還差。”
“我昨晚看到朱悠急急忙忙地從花園那邊跑出來,你說……”
后面的聲音越來越低,估計是在耳語。
不過不用聽都知道她們在說什么,蕭瀟手放在門栓上,不知道該不該開門。
她又等了一會兒,估計人走了,才開門走出去。
意外的是,她仿佛進入一個新世界,早上還低氣壓的學校,現在竟然人來人往,好像短短半天就足夠他們忘記一個人。
蕭瀟皺眉,但也不打算管,準備回教室做自己的事。
更意外的是,教室里也人聲鼎沸。
難道上午的悲傷都是裝的?
活潑的男生像再說相聲,一起坐在桌子上,底下全是人,仰頭看著他們。
“太解氣了!內部消息,朱悠被學校強制開除了!”
蕭瀟一愣。
“為什么啊?”有人替蕭瀟問出聲。
“不清楚,可能是成績不達標,難道她靠關系的事終于被查出來了?”
蕭瀟思考。
朱悠靠了三年關系,怎么這個時候突然查出來要被開除,莫不是逗她玩?
最近也沒換校長啊。
不過朱悠能被開除就已經是萬幸了。
蕭瀟好像突然卸下了千斤石頭,渾身輕松,坐了三年的椅子都格外親切。
教室的喧鬧很快引來向月,她大叫著安靜,所有人都回到位置上,好像剛剛的吵鬧只是大夢一場。
下午,他們又被緊急叫去大禮堂開會,這次學校下了重本,全校的人都叫來了。
也沒什么事,就是宣布開除朱悠的通知。
高三的時間緊,學校宣布完這個消息就讓他們回去學習,留下高一高二繼續被教育。
這一天持續被震驚,高三的人都麻了。
就連家長都聽說這件事,大夸學校做得好。
蕭瀟回家時,又碰見許復津。
以往碰到他都是看運氣,這次他卻像專門等她一樣,站在必經之地,戴了個毛線帽,笑著看她。
蕭瀟跑過去,“你等人啊?”
許復津點頭,“這不專門等你,你還挺難等的。”
蕭瀟:“?我難等?”
她這速度可以去競走了好嗎?
許復津笑,“想早點看到你,提前了二十分鐘,為了挽救我這二十分鐘的急切,所以淺淺怪罪一下你。”
蕭瀟:“……”
“所以你等我干嘛?”
“沒事還不能等你了?和你一起回去不行啊?”
蕭瀟疑惑地看向他,恍然發覺他眼睛的笑意里藏著一股憐惜和心疼,不知道在可憐她還是在可憐誰。
于是小心翼翼地問,“你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嗎?”
“一個學生去世了?”許復津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路面,“挺可惜的,聽說他母親哭出倒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