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養歪了腫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還不待我說話，小七又開口了，這次直接給我來了一個措手不及：“母親這么想讓我成親，不如把自己許給小七，可好？小七一定待母親很好很好，絕不讓母親受委屈，嗯？”

什么啊？這個瓜娃子在想著什么禁忌事件！母子誒……啊不對，我是妖誒！

人妖相戀能有什么好下場，白娘娘鎖在雷峰塔那么久，連口肉都吃不上，這孩子盡會想些有的沒的，想讓本狐餓肚子。

就很氣！

“小七，你知道人和妖是不可能的嘛？”真的有可能有法海的啊……

讓你的老母親好好活著，有那么難嗎？

小七沉默了，平日里溫煦的眉眼像是蓋了陰霧，半晌沒有說話。

正當我糾結要不要上前哄哄這個孩子的時候，他開口道：“母親的意思我明白了，小七只要和母親像這般生活，便很知足了。母親……能不能不要離開小七？”

我沒有回答他。

做狐貍的時候從不覺得二十年很長，甚至那修煉的千年都不過像是彈指一瞬，可和小七在一起度過的這二十年，每一天都那么充實而又幸福。要我狠下心來完全舍棄，講真的，實在很難，再加上小七現下的可憐模樣，說出狠心的話語好像……愈發困難。

他看著我，輕道：“母親也要像小七的親身父母二十年前般，就這么拋棄小七嘛？”

“我……也罷，不過幾十年而已。”

看著他耷拉的神色，我輕嘆一聲，終究還是軟了心腸。

即便我知道他是在故意裝可憐……

但這又何嘗不是我在給自己的不舍找借口呢？

后來的時光細數過來，不過也就是一屋兩人的三餐四季。

小七待我很好，慢慢的，他開始以孝順的名分做著那些有情郎的事，唯獨，再也沒有挑破心意。

他或許猜到了，我的回答永遠不會變吧……

而我，默許著他的行為。

妖非草木，孰能無情？或許是從某次他繞遠為我買來的那些糕點，還非要說是順路開始，也或許是從某次他將我當孩子哄睡，硬生生地背誦著從其他夫子那里學來哄孩子入睡的故事開始，又或者更早……

我只知道，不知從何時起，看著他時，常不覺心生歡喜，比吃了十只燒雞還要愉悅。

不對，百只千只燒雞也抵不過我的小七。

我不懂凡間情愛，這算不算喜歡，我不知道，他也沒問過。

某年的一日，那天正午，雪突然下得很大，寒風凜冽。我想起出門時，他穿的不多，擔憂他會受凍，就跑去學堂給他送件厚襖。

那時他正在授課，見我來，交代幾句就匆匆出來了。

大概是新收的弟子，不知道我們的關系，一片起哄聲，道我是他們的師娘。

莫名的，我們默契地都沒否認，也沒承認。

我含羞地低頭笑著。

他回首讓弟子安靜。

好像……我們真的是一對夫妻。

我們默許著那種陌生的氛圍慢慢地把我們包裹，像個傻子一樣，當做什么也不知道地，熱愛著這樣的生活。

因為下午無課，他讓我等他上完這堂課，陪他一起回家。回家的路上，白雪漫天飛舞，落在尋常的街巷，落在歲月的溝壑，落在我歡喜之人的發上。

正當我低頭留意著我的腳步和小七的步伐一致時，小七的聲音突然從發頂傳來。

“母親不像是狐貍精，反倒像烏龜精呢。”

“為什么？”我反問他。

小七卻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那天的雪地，我回頭一望，兩串腳印便刻在了心里，永不舍忘。

我差點以為，我可以這樣一直生活下去，陪著我的小七過完他的一生，然后再回山修仙的。

可是啊，太甜的日子容易招惹苦頭，我沒有想到，和小七的分別之日會來得那么快，那么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