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來100的。”陳家海頭也不抬。
“情況不明,對子先行,一對小三。”陳書記率先出牌,書記主任對家,顯然牌技不俗。
陳家海在書記上家:“一對A。”
“一對2。”
“小王一對。”
“火了……”
雙方你來我往,突然村主任提醒大家:“還有8張。”
“打7不打8,你走。”
“算你眼亮,兩火。”村主任現(xiàn)了牌頭游了。
“要不要?”陳書記問。
“不要。”
“太好了,那我借風(fēng)了,順子5-9,還有九張。”
“管上6-10。”
“10-K。”陳書記晃了晃牌,“還有四張。”
“槍不打四。”
“雙下。”
“書記主任果然高手,我們服了……”
“哪里,我們是巴爪起橫牌了。”
桌上的菜已經(jīng)上不少,陳家海立即征求書記意見:“領(lǐng)導(dǎo)人你們看,是不是先吃飯?”
“好,這牌打了吃飯。”
大家圍著圓桌坐定,服務(wù)員過來問:“老板要什么酒?”
“省接待有沒有?”陳家海問。
“有。”
“來一箱。”
上好酒陳家海起身說:“我們兄弟倆非常榮幸地來到陳集包地,不瞞各位領(lǐng)導(dǎo)第一水春椒已經(jīng)賣了。今天,難得村部領(lǐng)導(dǎo)給面子,多話不說,干杯!”
“謝謝兩位的美酒,干杯!”
村里來了五個人,2:5,陳家居知道今天不妙,但是以他對家海的了解,兄弟聯(lián)手也能將就打個平手。首先,對面婦聯(lián)主任應(yīng)該不喝多少,其他四人看書記文質(zhì)彬彬的,酒量估計平平。最能喝的應(yīng)該是村主任和會計了,所以陳家居一直想著主意。
“陳書記,請你介紹一下,我們好敬酒。”
一樓宋老板用牛角梳打理著頭發(fā),他對身邊的美女服務(wù)員說:“今天,那兩個老板肯定要被村部喝趴下。”
“不什么啊,就憑主任和吳會計就能把他們喝漂了。”
“888888鍋貼再上一份。”三樓服務(wù)員下來招呼宋老板。
“好!”
陳家海已經(jīng)每人喝了四杯,他一看馬上抽出紅塔山:“我們慢點喝,來抽支煙。”
頓時,房間里煙霧四起,幾個不抽煙地被刺激咳了起來。陳家海知道今天酒不好喝,他端起酒杯對家居說:“兄弟,我很開心你能和我一起南下,我陪你兩杯。”
“老二,是我要感謝你,我敬你!”
吳會計一看立即明白站起來說:“陳書記,我借酒獻佛敬你。”
“好,我們也不能閑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家海一邊喝一邊暗中觀察著這才三瓶酒自己可不能省酒待客。于是,他端起透明的玻璃壺離開座位,大半壺酒一晃一晃的清晰可見。
他走到正席拉著陳書記的手說:“書記今天我特別高興,今后在陳集還請村部關(guān)照一點。我干了!”
書記剛要阻攔,不料陳家海一飲而盡,大家當(dāng)即鼓掌:“辣椒王好酒量!”
“吳會計,我先敬你。”家居怎么能讓兄弟一人作戰(zhàn)?他也打的到吳會計身邊,“你再倒點給我。”說著他拎起會計的酒壺,兩個人平均了一下,都半杯。
“我酒量不行呢。”吳會計起身為難地推辭道。
“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我干了……”
“老板結(jié)賬!”大約四十分鐘后,陳家海歪歪扭扭地下來結(jié)賬。
剛才那美女服務(wù)員對老板說:“不得了,村部除了書記、婦聯(lián)主任,其他人都喝大了。兩個老板開車走了……”
“啊?不可能吧。”宋記老板瞠目結(jié)舌。
“讀你千遍也不厭倦,讀你的感覺像三月。美麗……”春風(fēng)得意的陳家河開著摩托車直奔婉然住處。
架好車子他向六樓望了一眼,興奮地沖了上去。他站在604室前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感覺沒什么異樣后敲門。聽到熟悉的節(jié)奏,婉然激動地前來開門。
“親愛的。”門剛露出一點縫,婉然那傲嬌的身材出現(xiàn)在家河的視線,陳家河急切地帶上門,臉上的笑容足可以把門里的女人融化。他一把摟住婉然,火熱的雙唇吻在一起……
婉然享受著片刻的溫柔,說著夫妻間才有的情話,房間時不時發(fā)出讓彼此興奮的笑聲,所幸門只留了一絲絲縫隙。
突然,婉然的耳邊傳來重重的敲門聲,房間內(nèi)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兩個人慌亂地穿衣服。
“客人不少啊,我是不是耽誤你了?”陳家河滿腹狐疑,嘴角閃過一絲輕蔑。
“你可別胡說!”婉然聽出家河的弦外之音,她當(dāng)即否認表情相當(dāng)嚴(yán)肅,“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敲門聲更大了,陳家河不由分說:“我去開門。”
“誰呀?”家河打開門,本以為是男人,可眼前站著卻是弦思,“老婆,你怎么來了?”
婉然聽到了男人的暗示也慌了,她嚇得鉆進被里,想像著各種可怕的畫面。
“誰是你老婆?你對得起我和兒子嗎?”弦思情緒壞極了。
“老婆,有什么我們回家說。”
“陳家河難怪你找借口不回家,果真外邊有女人了。我真傻,人家告訴我,我還不相信呢!”憤怒的弦思沖進房間看著床上瑟瑟發(fā)抖的婉然,“我以為是什么貨色呢?陳家河她好在哪?不就比我年輕嗎?”
“對不起。”陳家河不知道說什么,如今一切敗露了,他盼著弦思盡快離去。
“對不起?陳家河為了你我和家里鬧翻,為了你我吃安眠藥以死相逼,為了你我放棄了南方那么好的工作。我真瞎了眼啊!弦思啊弦思,你值嗎?陳家河你良心給狗吃了!”弦思聲嘶力竭,但她始終沒有流一滴眼淚。她不能在小三的面前流淚,絕不能!
萬念俱灰的弦思欲哭無淚,她突然轉(zhuǎn)身指著陳家河,手指無規(guī)律地抖動著。她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說:“陳家河,你不是喜歡這個賤貨嗎?好,我成全你!我們離婚!”
說罷,弦思捂著臉沖出了門。
“老婆!”陳家河追了上去,可是只聽到樓道里高跟鞋急促的聲音……
陳家河癱倒在地,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事情居然被老婆堵在門里。此刻他知道說什么都于事無補,他擔(dān)心情緒異常激動的弦思,抓起衣服就想走。
“家河,你別走!”驚魂未定的婉然此時更加楚楚動人,可陳家河哪里還有心思欣賞。
“不行,她很可能出事!”陳家河強硬地拉開女人的手,拿上包追了出去。身后婉然哭著追過來,根本也無法留住剛剛還和自己親密無間的男人……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老話說得是,世人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正所謂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陳家河做夢也沒想到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乃尤凰查g翻車,他知道弦思的個性,她是個說一不二的女人,就像當(dāng)初死心塌地要嫁給他這個窮小子一樣。
此時此刻他最擔(dān)心的是弦思出事,他掏出手機打弦思的電話,可是每次回復(fù)都是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糟了,事情變得無法收拾了,陳家河意識到他那后院要起火了,而且是難以撲滅的吞噬一切的大火。而點起這把火的,正是他自己……
就在陳家海如魚得水的時候,二妹陳家梅打來電話:“二哥,明晚到我家吃飯。"
“梅子,有什么事嗎?”
“沒事,就是想你們了。”
明天星期三也沒什么事,家海爽快地答應(yīng)了,順便問了句:“老三他們都來吧?”
“來。”
“我肯定到!”陳家海心想一定要和老三好好談?wù)劊值苕⒚弥凶钚腋5囊患易忧f不能散了。
第二天晚上家海和臘梅說了聲開上車子奔向市區(qū),當(dāng)他趕到二妹家時卻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老三垂頭喪氣地待在桌子邊上。
家梅一臉的沉重,慈祥的老爹不停地嘖著嘴。當(dāng)他看到陳家海時上前招呼:“二舅來了。”
“二妹什么情況?”
“你問他自己!”
“老三你說。”
陳家河欲言又止,家海拍打著他的肩膀:“你想把我急死啊?”
“二哥,我離婚了。”
“什么?老三你真發(fā)昏啦,肯定是你傷了弟妹。”
漫漫長夜折磨著曾經(jīng)是那么深愛的一對男女,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陳家河也毫無睡意,而在縣城的林弦思一夜未睡。
愛情來時轟轟烈烈,愛情去時冷冷清清。
突然一陣急促的鬧鈴把陳家河從無盡的煎熬中喚醒,他快速起床放好水打開燃氣開關(guān)。
緊接著來到衛(wèi)生間洗漱,水差不多開了,在水池邊沖洗茼蒿倒進鍋里,倒上點色拉油再加上點鹽。
他一下子想起弦思,慌忙中拿起白色的波導(dǎo)手機撥打電話,可是弦思的電話還在通話中……
鍋開了,家河放下手機打了兩個荷包蛋,昨晚上買的水面下進汩汩冒著熱氣的鍋中。
手機忽然叫了一聲,陳家河一看嚇得半死:“十點我在民政局,帶上身份證。”
“爸,鍋潽了!”黎羽路邊喊道,沖過來揭開鍋蓋。
“爸,你看手機入迷了!”兒子逗著陳家河。
“幸虧兒子眼疾手快!”
“那,你說的。”
陳家河父子吃完早飯,黎羽上了摩托,車子風(fēng)馳電掣奔向?qū)W校。
“我們陳老師開摩托真的帥呆了!”九班學(xué)生課間聽到摩托車聲音向校門口望去,一個個情不自禁地贊嘆道。
“那天,我看見婉然坐他車子的。”
“大驚小怪。”
“抱得那么緊。”其中一個長發(fā)女生輕聲說,另外兩個女生伸了下舌頭,她們陳老師向初三九班走來,幾個女生像小兔子一樣飛快地跑進教室。
“同學(xué)們,請大家打開復(fù)習(xí)資料,今天我們復(fù)習(xí)光學(xué)……”初三上學(xué)期已經(jīng)學(xué)完了兩學(xué)期的內(nèi)容,年后一開學(xué)就開始中考復(fù)習(xí)。
一節(jié)課很快結(jié)束了,十幾年從事物理教學(xué),陳家河早已駕輕就熟。從學(xué)生會心的微笑里,他知道效果還不錯。盡管他內(nèi)心忐忑不安,但是只要站在講臺上一種強烈的責(zé)任心驅(qū)使著他全力以赴。
九點多了,家河向年級主任請假,立即到車庫開著幸福125出了校門。
雖然只有幾天沒見弦思了,但是此刻的陳家河卻覺得有好幾年。春風(fēng)在耳邊呼呼作響,滾滾向前的車輪帶著他向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