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陳家河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兒子一家三口坐在后排。小家伙咿咿呀呀的,雙眸漫無目的地張望著,好像他也感覺到換了地方,從他熟悉的首都來到了江海。
小奔在雪地里慢慢向西,此時最開心的是林弦思,眼前的這個畫面是她夢過多少回,每次她從亦真亦幻的夢境中醒來,淚水早已浸濕了枕頭。
此刻美麗的夢幻變成了活生生的現實,林弦思貪婪地呼吸著這溫馨的氣息,心中祈禱著這個畫面永遠定格在今后的生活里……
“黎羽,小家伙名字起了嗎?”
“沒呢。”兒媳婦搶過話頭解釋說,“他姥爺說頭生子你們家起。”
“是嗎?親家水平那么高,他還推辭?”
“爸,老泰山說應該由你們起。”黎羽附和道。
“好,那我想一個。”
縣城越來越近了,眼看就要拐彎了,陳家河突然靈光乍現:“有了,陳昊桉。昊,五行為火,本義廣大無邊,指天。《詩·小雅·節南山》昊天不平。大,形容廣闊無限的意思。用作人名意指胸襟開闊、開明、瀟灑之義;桉澤,澤五行屬水。光澤,潤澤。”
“陳昊桉,我們兒子有名字了。”小夫妻倆一聽這個名字寓意挺好,一下子就確認了。
轎車拐進了縣城,黎羽激動地打量著窗外的風景:“爸,這條路我們父子一起走了好多回。”
“是啊,一到周末我們就從市區回家,能不熟嗎?”
“昊桉,你爸就是從這里考上清華的,長大了你要比爸爸還強,聽到沒?”菀婧的話把大家都逗樂了,這才在哪?
小區里積雪已經有腳面深,林弦思索性把車子開進了地下停車場,這樣就省得孩子遭風雪了。
“菀婧,讓媽抱抱,你一路累壞了吧?”
“好,小心小心。”
一家五口拾級而上,說著笑著不覺來到門前,陳家河搶先一步敲門。
“歡迎,歡迎回家!”門里的一家人笑著上前迎接,如此陣勢讓初為人母的菀婧特別感動。
林夫人笑嘻嘻地掏出紅包,塞在孩子的襁褓里。剎那間,林家下起了紅包雨……
“開飯嘍!”林辰景端著拿手好戲——軟兜長魚,大家快速準備起來。
菀婧連忙走進房間給孩子喂奶,她的奶水很充足,昊桉有福了。讓菀婧幸福無比的是嬰兒床已經準備好,那溫馨的嬰兒搖籃特別適用,她把昊桉輕輕放了進去。
熱熱鬧鬧的一家人圍著圓桌坐下,四個大男人當然坐在一起。司令居然是林辰景,黎羽連忙起身說:“爺爺,我來斟酒。”
“不,今天改個規矩。俗話說,要想混得好,就得大做小。今天爺爺當這個司令,我首先說兩句啊。”看得出林老爺子今兒個特高興,“首先,我作為長輩,熱烈歡迎孫媳婦來到家里,特別是要感謝孫媳婦帶來一個寶貝——昊桉。如此,我們家就四世同堂了。”
大家聽了笑著,真是開心。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深深感染著在座的每一個人,林弦思激動地舉起杯。
“干杯!”
陳家河把酒杯碰在林弦思的酒杯上,他深情款款地說:“弦思,干杯!”
大家都舉杯痛飲,所以除了他倆別人并沒有注意到,但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林夫人。
平心而論陳家河這個女婿不錯,是的,他犯過錯,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林夫人其實早就提醒過女兒,夫妻分居兩地不是好事,果然后來發生的事被林夫人說中了。
她心疼閨女,所以才會給閨女張羅,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上次朋友介紹的居然是那個情況,真是畫人畫虎難畫鬼,知人知面不知心啦。
正因為如此,林夫人再不敢輕言給閨女相親,她更擔心女兒因為上次的事有了心理陰影。
特別是最近一年,幾次她起夜發現閨女的房間還亮著燈,她知道單身女人的夜是何等煎熬,特別是離婚的女人。
林夫人心里為此很糾結,女兒正值壯年,所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心知肚明。
所以,私下里她經常和丈夫聊到女兒的感情問題,林辰景每每提及這事,他就唉聲嘆氣。
“爸,最近因為工作,陪您喝酒次數少了,請原諒女婿做得不到位,您放心,現在我也是當爹的人了,更能理解爸了。所以今天我敬你四杯,表示歉意。”陳家河突然站起身對著岳父說。
“坐,坐。我們翁婿兩個還是投脾氣的,我知道你事業心強,現在當爹了,應該更顧家了,不過,不能一天到晚心里只有大孫子,把弦思撂一邊,那就不對了。”林辰景的話一語雙關。
“爸說得是,我先干為敬。”
“太奶奶,您這肉圓做得太好吃了。”菀婧又夾了一個欽工肉圓說。
“孫媳婦,今后有你吃膩的時候,天天有的吃。”林夫人笑嘻嘻地接上話說,“不過,我這水平啊,只能說將就。聽說你公公開的酒店,有個大廚她爺爺是皇宮里做御膳的,那水平絕對是特級水平呢!”
“和媽水平差不多,差不多。”陳家河連忙接過話茬說,他知道岳母在提醒自己,里里外外不清不楚的,岳母豈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