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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品茗

經打探,陸錦州得知了李昌文和李皓月的父女關系,李皓月自小精通詩詞,得了個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號,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創(chuàng)辦了一家書局,不但自己出書,多年來,還幫助了許多寒門子弟,就連宮中的翰林都與其交集甚密。

正好在科舉來臨之際,文軒書局為了盡早拉攏些有識之士,邀請考生們在一品齋吃茶品茗,以喝茶的名義來比試文墨,陸錦州三人也決定去湊個熱鬧。

一品齋是家茶館,取這名就是為了給考生們討個好兆頭,也因此,店里的生意一到春秋季都能出奇的好。

孤月吃茶極為講究,水引的是信林峰的泉水,茶是古墨茶,一邊燒一邊煮,火候也掌握得十分精妙。石雕的桌椅排成兩排,中間流過一條潺潺的小溪,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感覺。

“比試一共兩場,詩詞和書畫,得第一名者方能見到李姑娘?!?

這三人中,要說真正的讀書人,也就楊誠能排得上號,陸錦州雖是真正科舉中來的進士,可那也并非自己所為,更何況樓里來的多是各地有名之士,這把握實在是低。

幾名儒生拱著手,自作謙虛地寒暄一番后,為于中間的胖大叔用折扇扣了扣桌子,言道:“諸位,李姑娘向來惜才,今日在此以文會友,也是她的一片心意?!贝笫逄崞鸸P:“各位今日所做之詩鄙人都會盡數記下,李姑娘過目之后自有決斷?!?

陸錦州有些苦惱,自上次許宥的《白頭吟》后,她也不太確定這里與自己的世界到底有多大聯系,如果貿然寫太有名的詩恐怕會橫生不必要的事端,想來想去,還是隨便寫了幾首當年文學雜志里背的小詩,名次雖一般,終歸也還是進了。

徐燾因名次太低,只能回到室內等候。

詩詞好混,書畫這一關倒是讓她發(fā)了愁,其他人輕輕一揮筆,山水就流于墨間,就連楊誠都能畫上幾筆仕女圖。

陸錦州扶額半天,自己也不是沒有繪畫功底,高中時學過一年多的漫畫,后來大學選了金融便再沒碰過畫筆,她忽然心頭一動,選了只最細的狼毫落與紙上。

兩個萌蠢可愛的“大俠”形象便勾勒出來,楊誠看了一眼,有些目瞪口呆。

“大人,您這是?”

“這是藝術。”

作品交到李皓月手上,她望著紙上俏皮生動的小人,臉上一副復雜的神情,“這誰畫的?”

“姑娘,此畫為興平知縣陸大人所做,說是叫什么《江湖風云訣》?!?

“興平?把人帶來。”

“姑娘,賽制規(guī)定只有第一名才能見您,這樣怕是會壞了規(guī)矩?!?

李皓月頷首笑了笑,“我有說他不是第一嗎?本姑娘就喜歡這個,還不快去?!?

陸錦州今日穿的英氣,一件窄袖的靛藍長袍,腰間系著一條深青色的錦帶,長發(fā)高高束起,簡單卻又不失風度。李皓月輕輕瞟了一眼,又低下了頭,“想不到興平的知縣如此俊郎,真是年少有為啊。”

“今年的考生能者眾多,李姑娘真是抬舉陸某了。”

李皓月拿起剛剛的畫,“能者眾多,卻無一人如大人這般……小女子是想問,大人的畫為何……呃,為何……”一時間,李皓月也找不出個詞來形容這種畫風。

“清奇嗎?”陸錦州自己也忍不住憋笑,只是她也沒想到,自己隨手敷衍的,怎么這姑娘還當真了。

“清奇,這詞恰當?!?

“李姑娘,這叫漫畫,你將他連起來看,是講了個故事的,大俠去仗劍天涯,她心愛之人獨自留鄉(xiāng)等待,這江湖的風風雨雨,加之個人的愛恨情仇,所以叫《江湖風云訣》”

“有意思,是一甲劍客莫問天?”

“……這個,應該,是吧?!焙兑煌?,其實連陸錦州自己都不知道畫的是什么玩意,只不過看見徐燾就想到這么一出,想來自己從前也算是閱書無數,哄個小姑娘太簡單了,哪個純情少女會拒絕漫畫呢?

順著這個話頭,陸錦州繼續(xù)問:“李姑娘,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對于你父親的死,你知道多少?”

李皓月突然嚴肅起來,“大人恐怕問錯人了,我與此人多年前就斷絕了父女關系,他的死,我又如何會知道,如果大人執(zhí)意要談此時,皓月只好送客了?!?

看李皓月的語氣神情,應該不會是假話,陸錦州也只能笑笑掩蓋了過去。

大叔打開房門,陸錦州沉著臉出來,楊誠隨即緊跟了上去。

“臉上不太好啊,出什么事了?”

“噓,出去再說。”

街道上,徐燾持劍指向一架馬車內,被一群黑衣人圍了起來,見陸錦州出來,車內的人緩緩掀起簾子,“終于出來了,以后還是管好手下吧,年輕人不要這么沖動?!?

陸錦州示意徐燾放下劍,瞪著車里的男人,“薛丞相,這是干什么,在大街上動手,就不怕陛下怪罪?”

“他可沒工夫管這些,上來吧,陛下還等著呢。”

徐燾冷冷地瞪著薛伯粼,一把抓住正要上車的陸錦州,對其搖搖頭。

“怎么,陸大人,這是不敢了?”

陸錦州微微一笑,“放心,我與薛丞相為同僚,不會怎樣,你們也快回客棧吧。”

馬車緩緩駛過,“吱拉吱拉”的響著,陸錦州端坐在對面,定眼瞧了瞧駕馬的黑衣人,對薛伯粼道:“早聞薛丞相又一批武藝高強的衛(wèi)隊,想必上次的興平刺殺也是您一手策劃的吧。”

“七絕門原本都是江湖中人,想要入門必須具備三甲以上的功力,老夫只是沒料到,陸大人看起來文文弱弱居然還有這般功夫?!?

“你為何一定要殺我?”

“這當中緣由你自己還不清楚嗎!”薛伯粼沉默片刻,“不過現在老夫可不會殺你,京城馬上就要出事了,留你一命,但愿你不會讓老夫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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