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最近視力越來越下降，記憶力也在不斷下降，我們無可奈何，只是因為這種處境，我不禁變得悲觀和敏感。

也許是上天賜予我容貌之姣好，遂而剝奪我發言之權力，只是我早已習慣了此般處境，才努力去適應環境，可奶奶的視力也在被剝奪，而且是一點點失去，無法挽回的處境，一時，我從上天那里感到了殘忍。

人們會悲傷，會哭泣，除了無倫如何都抵達不到目標，對自我能力不足而哭泣，還會因必需放棄離開，強迫自己成熟而哭泣，在第一次失去時，誰都會悲傷不已，可越長大，越發現，自己再怎么喜歡的東西，自己也沒能力留住時，人就已經麻木了……

也許，長大是人必經的潰爛……

有一次，爺爺幫奶奶檢查視力，拿著手電筒照瞳孔，可奶奶卻沒有絲毫反應，而爺爺總是隱藏奶奶的病癥，而我一無所知。

爺爺說，要帶奶奶去動手術，我問爺爺，是不是動了手術就會好了，爺爺點點頭，而那一天，我開心得又一次失眠。

………

距離小考開始還有一個月，我的生活頻率，也從學校，家，周塵家之間來回穿梭。

“聽說你最近一直去周塵家，怎么關系發展得這么快呀？”張怡一臉好奇地看著我，用手語表達。

“我只是讓他幫我補課，別多想。”我白了她一眼。

“噢，情侶在培養感情時，都會有一個借口去靠近彼此的。”

“是周塵叫我去的……”

“沒想到啊，周塵平時看著呆頭呆腦的，沒想到也如此心機。”

“寫你作業吧，還想不想上市重點啦？噢對了，周塵讓我向你轉述一件事。”

“啥事？”

“他叫你考試前不要太緊張，考前不要多喝水。”

“就這？”

我點點頭，便埋頭看書了。我目光微移，發現塵正趴在桌面上睡覺，而其他男生一如即往地在后面打鬧。

是給我講練習太累了嗎？

………

我尚有精力去牢記古詩，也有熱情去探索奧數，只是周塵眼底似乎總藏著深深的疲憊。

在一次講解奧數題時，周塵又莫名其妙地表達一些謎語。

“不二，你可以接受失去嗎？”

“什么鬼？上次說我會被殺死，現在又失不失去的，無不無聊呀你？我不好好地在這里嗎？哪有人會殺我？”

“你能接受失去嗎？”一時間，周塵目光嚴肅了起來，他似乎不像整蠱。

“呃……我想我是可以接受的，但失去真的來臨時，我一定不會接受。”

“為什么這樣子講？”

“失去還沒來之時，我尚可以不斷鼓舞自己，我尚可以欺騙自己，但如果真讓我失去某一樣東西或人的話，我肯定會失魂落魄很久，甚至哭出聲來……”

我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不知周塵又是何用意。

“人們總是討厭孤獨，習慣合群，可我想，人們只剩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