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要死后第二日,他的混賬兒子田才廣發英雄貼,要天下英雄齊聚孔雀城,聲討林如風,為他爹報仇。
佟云飛回山莊的第二日,就和要他爹趕赴武林大會,悠然退婚的事,就這樣被耽誤了,悠然被當作祖宗一樣在清俠山莊供奉著,莊中所有人對她畢恭畢敬,見她都作揖行禮。
今日,田才一早精心打扮了一翻,武林人士相繼入坐,林如風、柳平和楊芙蕖夾雜在人群中,田才大聲說道:“武林中人聚集在孔雀城,就是為了替家父報仇,以告誡家父在天之靈。田某在此謝謝各位了。”說完,深鞠一躬。
一江湖男子大聲說道:“田城主,可知殺父仇人是誰?”這人便是西山派掌門史揚,當年陽城一役中,佟水寒帶領的江湖人士因緣巧合救下了趙武靖,自此,史揚自立門派,從地痞無賴搖身一變為一派掌門,無論他如何偽裝,始終無法祛除身上市井無賴的氣質。
田才朗聲道:“是位二十多歲的男子,他自稱林如風,手握碧海劍,武藝高超,我還沒看清他的招數,我爹就被他一劍刺中了心臟。”
眾人瞬間議論紛紛:“程青天和葉碧海的兒子林如風,程葉二人死后,他不知所蹤。”“不知碧海青天劍譜現在是否在他手里?”“他此時出現,怕是要借無妄崖的勢力替程青天葉碧海報仇。”
一個響亮的聲音說到:“我請問田城主,這都是你親眼所見,你為何不救田老城主?”眾人沒有想到一女子原來竟有如此氣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帶著斗笠的女子,這女子是楊芙蕖。
田才辯解道:當然是我親眼所見,我怎敢當著武林同道的面說謊,當時我以命相搏,可惜我武功不敵林如風,還受了重傷。”
楊芙蕖質疑道:“這么說田城主是看著田老城主死在自己的面前了!”
田才指著芙蕖氣道:“這位俠女是何意思,難不成是我誣陷林如風?”
眾人紛紛看向楊芙蕖。芙蕖冒險暴露自己,是因林如風授意。
佟水寒當了會局外人,這時說道:“田城主的孝心日月可見,在座的各位也是有目共睹的。今日,武林同道聚集在此,一是替田兄報仇,二是為武林除害。”
柳平看著佟水寒,想到此次師父交待給他的下山任務。南山派掌門谷不凡眼中充滿不安地說:“柳平,你替師父找到程青天的后人。”“師父,我要如何才能找到程青天的后人?”“你只需盯著佟水寒便有可能找到程家后人。”“師父,徒兒不明白。”“你按照我的話做便行了。”“徒兒知道了!”
少林寺慧空大師說道:“佟莊主說的對,我們當務之急要找到殺害田老城主的兇手,不知田城主有沒有看清那男子長相?”
田才答道:“慧空大師,說來慚愧,我擔心父親大人安危,并未仔細看那人長相,只知那人身材高大,五官清秀,出劍極快。”
慧空大師道:“青天劍是佟莊主贈與程青天的,碧海劍是程青天根據青天劍的模樣鍛煉而成,贈與其夫人葉碧海。只要尋找到佩戴此劍的人,我們或許能找到殺害田老城主的兇手。”
田才忙應和道:“慧空方丈說的有理,誰手持青天劍和碧海劍,誰就是我的殺父仇人。”
佟水寒略顯悲痛地說:“當年我與程兄一見如故,他教我飛天劍法,我贈他青天劍。”說完,深深地嘆了口氣。
宜山派掌門何晉看著佟水寒腥腥作態的樣子,甚是惡心,嫌棄道:“你這副尊容,我都看了快二十年了,著實令人作嘔。”
何晉一直認為程青天遭受誣陷之事是由佟水寒策劃,奈何沒有證據,武林中人認為他與程青天交好,才處處為程青天說話。
佟水寒半笑著說道:“何兄與程青天交好,各位都知道,何必當眾折辱佟某呢?”
何晉聽了這話,很是惱怒,想予以還擊,白了佟水寒一眼,哼笑道:“佟莊主當年與程青天稱兄道弟,還親眼看著他被逼死。”
佟水寒尋思:“這何老頭天不怕地不怕,脾氣執拗,若此次撕破臉,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半笑著說:“正如何兄所說,我當年與他的確是摯友,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萬萬沒想到他是欺師滅祖之徒。還望何兄高抬貴手,莫要再挖苦我。我們現在要解決的是要找出殺害田兄的兇手。”
何晉氣得呸的一聲,譏笑道:“少在這胡說八道,我是個莽夫,,不像你巧言令色、狼子野心。”說完,拂袖而出。
林如風看到這一切,他真得很想走上去質問他們當年的事。
枯木派掌門人于求勝此時附和道:“當務之急還是找出殺人兇手。”林如風一看是于求勝,心中報仇之火燒的更旺了,一個蜻蜓點水,飛上了臺上,聲音鏗鏘有力:“你們不用找了,是我殺了田不要,我就是林如風,程青天葉碧海之子。”
眾人驚訝,世上當真還有不怕死的。佟水寒用眼神打量了林如風一番,心里說道:“長得像極了程青天。”
田才忙站起來指著林如風道:“就是他,是他殺了我爹。”
于求勝也覺得這人像極了程青天,陰氣十足道:“他與程青天十分相像,他定是程青天和葉碧海之子。”
佟水寒見有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悲從心來,一副悲喜交加的模樣:“真沒想到程兄的兒子還活著,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你父親一樣啊!”
柳平沒想這人竟是師父讓他尋找的人,心中一絲竊喜。
林如風看到佟水寒如此模樣,有種熱流涌入心中。
這時史揚冒出了一句:“不論如何,他都是殺害田老城主之人,理應償命。”
佟水寒忙說道:“他是因為田兄逼死了他母親,才要了田兄的命,望武林同道高抬貴手,饒了他的性命吧,冤冤相報何時了!”
史揚不依不饒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再說當年田老城主是為武林除害,才逼死了葉碧海。”
“佟莊主,你不必替我說話了。”林如風話鋒一轉:“你們若是有這本事,來取我性命便是。”
史揚飛身上臺,道:“好大的口氣,我來試試你的武功。”
佟水寒懇求道:“史大俠,給老夫一點面子,你們只是切磋切磋武功,點到為止。”其實,佟水寒有自己的盤算,他想看看林如風武功如何。說完,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史揚右手一個飛掌,林如風側身躲了過去,史揚再次出掌,林如風用劍擋了過去,掌來劍去,兩人不分勝負,史揚想早點結束比武,使出了鐵掌一派最厲害的八卦掌,但林如風輕易接住,史揚倒下,只覺喉嚨有些咸,噴出一口血來。
眾人看林如風武功了得,都不愿出這個風頭。這種一對一的較量不僅沒有勝算,還讓他人得了便宜。
林如風劍指田才:“你不是要為田不要報仇嗎,我就在這。”
田才眼見大勢不妙,起哄道:“對付這種武林敗類,講什么江湖道義,大家一起上。”
一些人應和道:“說得對,一起上。”
楊芙蕖和柳平見這形勢,上臺護在林如風左右。
十幾人一擁而上,這時一個橙色衣衫的中年女人飛身而下,出現在人群中間,臺上瞬間黑霧彌漫,眾人還沒看清是誰,待黑煙散去,林如風、楊芙蕖和柳平已不見蹤跡。
四人到了僻靜處,這中年女人道:“風兒,馬車備好了!”
林如風給了這女人一個肯定的眼神,林如風對她說話很是客氣:“有勞青姨,我們回無妄崖。”
這女人是林木青,在無妄崖中,地位僅次于林如風,十二年前她收養了程如風,為掩人耳目,將其改姓為林。
“駕、駕、駕……”馬車在路上快速飛奔。
平昌侯派侍衛莫飛來清俠山莊接趙悠然回府,莫飛在悠然耳邊低語幾句,悠然笑容漸開,立即上了趙家馬車。佟家父子還未回府,現在回順安也是時候。
悠然百無聊賴,掀簾看外面的風景。就是這一掀簾,她被人擄走了。
悠然迷迷糊糊地醒了,發現自己在馬車上,但不是自家的馬車,林如風躺在她身側。
她不知駕車之人是誰,貿然喊他怕引人注意,她輕搖了搖身邊的林如風,林如風一動不動,她低頭在他耳邊低聲道:“林如風、林如風,快醒醒!快醒醒!”
這時馬車突然停了,石楓在外喊道:“郡主,您別搖了,我家崖主受了重傷。”
上次見他還好好的,這才幾日,又受傷了,不過上上次見他,到是也受傷了。還好父親同意退婚,要不然這以后嫁到佟家都是擔驚受怕的日子。
悠然推開馬車車門,焦急問道:“那他可有大礙,何時能醒,傷口可曾醫治?”
石楓沒想到悠然這么關心他家崖主,扭頭看向悠然,板臉道:“郡主,崖主性命無憂,但是傷口還沒有包扎!”
悠然激動道:“這都受傷了,為何不包扎呢,藥箱呢!我來包扎!”
石楓犯難道:“這馬車里沒有藥箱!”
悠然環顧了下四周,問道:“我怎么會在這?我家侍衛呢?可有受傷?”
石楓心虛道:“郡主,您被人迷暈了,不記得了,有四個人想對你們圖謀不軌,正好我們恰巧路過,我們崖主便救了你們!您家侍衛現在很安全,沒有受傷。”
悠然甚是疑惑,道:“謝謝你們了,我們這是要去哪?”
悠然終于問了一個讓石楓不用撒謊的問題,石楓笑道:“前面是無妄崖,郡主到我們小住幾日!”
悠然瞬間覺得五雷轟頂,可憐兮兮道:“既然你家崖主不會死,小石兄弟可否讓我先行離開,我已離家兩月多,家里人現在擔心極了。”
石楓有些慌了,故作鎮定道:“郡主,崖主是為救您受了重傷,您可不能丟下他不管了!”
悠然十分不解道:“小石兄弟,你們崖主是玉石做的嗎,怎么一碰就受傷!”
石楓心里嘀咕道:“還不是郡主你掀開馬車簾子,被魑魅魍魎瞧見,四人把你和你家侍衛迷暈,交給了崖主!害得我還要配合崖主演戲,魑魅魍魎也不容易,現在估計還在看守著你家侍衛呢!”
石楓笑道:“郡主,江湖上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們崖主武功在江湖上是排得上號的。”
悠然頓時啞口無言,有家不能回,很是委屈,林如風因她受傷,心里禁不住有些內疚。她看著躺在馬車里的林如風,又氣又惱,見他額角有汗,從懷里掏出帕子,邊給他拭去臉上的冷汗,邊自語道:“唉,怎么還不醒啊?”
這時,林如風緩緩睜開了眼,輕咳了幾聲:“你希望我早些醒來嗎!”
悠然見他醒來,喜道:“那是自然,我也不愿你受傷,聽說還是為我受傷。”
悠然直接脫口而出,在她眼里,林如風是個好人。
林如風有些虛弱,道:“扶我坐起。”
悠然使出全力才將他扶起,林如風打趣道:“等回到崖內,我教你騎馬射箭!”
悠然尬笑道:“自小就沒什么力氣,還是不麻煩林公子啦!”
傍晚三人到了無妄崖,林木青、楊芙蕖和柳平三人比他們早到了三日。
悠然下了馬車,石楓來回擺弄了好幾塊石頭,眼見浮現了個山洞,石楓點燃火把在前帶路,她攙扶著林如風在后,在洞中幾經變化,一出洞口,四人叩首行禮,她松開了林如風的胳膊,林如風在馬車中交待隱瞞他的傷勢。
悠然尋思:“這兒如此隱蔽,江湖中應該沒人知道無妄崖在何處,日后逃跑定不易。”
這時,林木青走了過來,四人及石楓又向她躬身作揖:“林長使!”
林木青走到了悠然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眼,陰著臉道:“長得不如楊芙蕖。”
悠然有些詫異,咽了口口水,尷尬一笑。
“石楓,你帶她去主宮,我與青姨有事要商議。”林如風道。
悠然心想:“青姨,沒想到這兩人關系這么親密,剛剛在林如風面前打趣我,如此放肆,定是林如風重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