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滴答滴答。
我從一處黯森森的石洞里醒來,我覺得這里有點安靜,我好像看見有一線光芒在那個地方,我向光芒走去,當我經(jīng)過第一束光的時候,我看見浮蕩的灰塵,它們像一點又一點的記憶,又好似一個又一個的夢想。
我看了好一會兒,覺得這一束光撕開了黑暗。
我的視線轉(zhuǎn)動。
那里也有一束光呢,我向那里走去。
滴答滴答,看來這里有水流,不知有沒有鐘乳石,這里好暗,我得快點出去。
走了許久,周遭的環(huán)境還是沒有變化,我實在迷惑,我感覺這里只有兩束光,我只是在這兩束光芒間來回走,或許只有一束光?或許壓根沒有光?不行,不行,我要出去。
我走了好久呢,完全是靠這光芒引著我,我走了好一會,還是看不見盡頭,這里好安靜,只聽得見滴答滴答的滴水聲,但這更令我覺得安靜。
我只感覺得到時間在我的耳邊不斷流逝,可是我好像還是看不見盡頭呢,現(xiàn)在我是真不覺得這里有光,我急忙地四處看,希望發(fā)現(xiàn)什么不令人絕望的,但我沒有發(fā)現(xiàn)剛才經(jīng)過的光束,我好像也聽不見滴答聲了,這里太暗了,現(xiàn)在一點希望都看不見了。
我停下來,不由得記憶起一些。
我是死過了的,怎么死的,想不起來了,哼哼,哼哈哈哈,我只記得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我死的時候一定是帶著很多遺憾吧,或許就是這遺憾將我?guī)砹诉@里,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繼續(xù)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我都記不得自己是不是在走了,就這樣走啊,走啊,走啊,我終于摸到了一堵墻,我覺得這就是重點了。
這堵墻好硬,好厚重,我不斷推,想把它推倒,我費了好大的一番力氣,終于,我把這堵墻推倒出了裂縫,好像什么東西塌了的感覺。
滴答滴答,時間開始了么。
我窮追不舍地擊打,砰!
面前出現(xiàn)了光束,我將光束掰開,我將黑暗撕開了,好像打開了一道門,原來是山洞的石縫被我撕開了。
破碎土石激揚起億萬塵灰,林隙暮光散落我自由漫飛。
一條點著綴暮光的金色道路,在飛揚的塵土散去過后,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我自由了!
我激動得下跪。
我先飛一飛吧,我居然有翅膀。
上一世我何嘗不曾在壓力、難堪、絕望幾乎將我逼死之時想象自己是一只鳥呢?這樣的世界令我熱愛!
2
“老爸,那個是什么?”渡指著天上的一個黑影說。
“那個啊?”看了不久,功成猛地大叫到:“千萬別看它的眼睛!”
“哦,”渡蹲下來,捂著自己的眼睛,嘴里念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可是那個黑影跟這父子倆很是有緣,就栽楞愣在他們的面前落了下來。
只見這個東西頭頂?shù)侥_底有一丈五尺的距離,渾身黑,頭是鴨頭,只有一對翅膀,這么一看,好像不過是一只大一點的鴨子嘛,但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鴨子的眼睛開始發(fā)威了,說的不是它頭上的眼,是它脖子上的眼,有十六對眼睛,每一對有著紅光,配合著它山谷背景的暗天昏光,眼里散漫出的都是詭異,它渾身的羽毛細枝都是尾巴,老鼠的尾巴,怪不得是黑的呢。
只聽“吱吱吱。”老鼠的聲響,鴨子脖子上的十六只鼠鼠們開會了。
“老爸,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不可以,我們走,閉著眼睛走。”功成拉著渡的手,神識展開,閉著眼睛,背離那只奇詭的鴨子,極其害怕它的眼睛。
“老爸,為什么不讓我看呢?”
“這東西叫做‘吱鴨’,渾身上下最厲害的東西就是它脖子上的眼睛,在幻陽山脈,晚上要是看見十六對眼睛上下排著發(fā)紅光,那那個人不知道白天會變成啥樣,反正我知道的一個人,把自己的酒葫蘆跟匕首搞混了,找到的時候匕首已經(jīng)攪爛了他的肚子,反正就是讓人搞錯東西。它現(xiàn)在還跟著我們呢。”
“會不會是他自己把自己也搞錯了呢。”
“怎么搞錯了?”
“他在向我們問路。”
“啊?!”極度的驚訝,從未聽過的信息。
“他說他是從一個山洞里面出來的,迷了路,現(xiàn)在他問這里有沒有城鎮(zhèn)。”渡一只小手蓋住自己的雙眼,低著頭,小嘴嘟嘟地吐出字來。
“渡,可以跟他搭話嗎?你別看他的眼睛,遮住眼跟它講。”功成背對著吱鴨,一點也不敢轉(zhuǎn)過身去,緊閉雙眼,生怕與這怪物發(fā)生信息交流,只是通過心聲與渡交流。
雖然力量與自己兒子相差許多,但是該擔心的一分也不會少。
“我叫什么,你叫什么?哦不對哦。我叫渡,你叫什么?”渡遮住雙眼,先是說太快,把問題問錯,而后才將問題完整說出。
“你叫李煌嗎?李煌你好。你問我為什么不敢看你?我老爸說,你脖子下面的眼睛是不能看的,看了的話,會出丑的。”
“只是出丑嗎?不過看來這怪物聽得懂人話的嘛。”功成心里暗道。
“你不知道自己下面有三十二只眼睛?對是三十二只。老爸,帶有沒有鏡子。”
功成便從納戒里面拿出了一面鏡子,鏡子飄到了吱鴨的面前,一個合適的角度可以令他看見自己的脖子。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只只只只只只只,嘰嘰嘰嘰嘰嘰嘰嘰積極。”十六只鼠鼠跟鴨鴨好好地打了個招呼,這令鴨鴨全身發(fā)抖,他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我我哦我我無,這是什么東西啊!!!”心中的疑問、驚恐全都化作尖利的嚙齒嘻多聲,吱鴨李煌伸長脖子看自己的臂膀,他好像才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他似乎剛才從洞里出來的時候,還是把自己當做一個人了,這種預期明顯與現(xiàn)在的實際不符。
似乎一時間它還難以認識到鏡子里面的東西是他的一部分呢。
他將自己的脖子伸過去,一柄鴨頭長槍,直直地往鏡面刺去,
實像與虛像槍尖相抵的一瞬間。
他看見自己的羽毛了,惡劣的樣子,遠遠看去還像那么一回事,仔細一看,哇!都是老鼠的尾巴,令人作嘔地給他打著招呼呢,搖曳著“身姿”,在彼此之間的空隙里面蠕動。
在被自己的羽毛給震驚之后,吱鴨李華,彈簧一般的把自己的脖子蹦到后面去,自己兩只短短橙色的鴨蹼一跳,給自己躺在地上了。
“嘎嘎,嘎嘎。”
“老爸,他好像暈過去了。”
“就給他放在這里吧,這座山里面沒什么東西敢打他的主意。我們走吧。”
“嗯,但還是給他防一下水吧,畢竟是我們把他給弄暈的。”渡隨手用土系法術(shù)給吱鴨李煌蓋了個有窗戶有門的石頭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