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烏地區看似十分繁華,其實背后蒙著的不只是邪惡的面紗,并不是繁華,也有的是黑暗,伴隨著叮叮當當的打鬧聲戛然而止,客棧里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富貴鋪內
“爺爺爺!這位爺!我們賠……賠你馬就是!”
店小二捂著臉,本是身強力壯的幾位大漢早就橫七豎八的躺在餐桌或者地板上了,周圍那是好一個一片狼藉。
無數的木塊條七零八落,冷風四起,昏暗的燭光搖曳不停,本是富貴為主的高檔餐廳如今已經成了破磚爛瓦,就連正中間的掌柜廚都被劈成了兩半,更不用說飲馬池和雜物房……
被花許墨這一頓血洗,再大的房子怕是都經不起折騰。
映著燭光,花許墨拍了拍手中的塵土,店小二已經成了整個客棧里唯一清醒的幸存者了?!敖心棠?!”
花許墨嘴里叼著一根竹簽,一腳踩在小二臉上,泛紅色的瞳孔散著光亮,在打更人的叫喊聲中反而多些恐嚇了。
“噫呼,早這么老實該多好?”花許墨收起自己的砍刀。
“本姑娘到此一游又不是不給你銅錢,哪里想你這兒是個黑店,噫呼?!被ㄔS墨湊近店小二的耳朵,低聲喃喃道。
“現在一碗面!要多少錢?”嬉笑的語氣里夾雜著一絲絲低沉。
“不……不要錢……不要錢……我……小的這……這就去給你做面。”店小二狼狽不堪的說道,低聲下氣的語氣反而讓花許墨更興奮了。
“咦惹,算了,本姑娘不吃面了?!被ㄔS墨把店小二踢到一邊,一口吐掉嘴里的竹簽。
“本姑娘對你這面已經沒興趣了,我可不在你這兒吃人肉包子?!彼龁问至嗥鸬晷《?,眼睛里發出的威壓使得店小二冷汗直冒。
“爺……奶……奶奶……那……那你對……對什么有……有興趣?”店小二想跪地求饒,但奈何花許墨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花許墨把店小二扔到一邊,在她眼里這可比丟石子好玩的多,每次扔一下甚至還帶叫喚的。
“興趣,本姑娘對你的頭挺感興趣,噫呼?!?
花許墨轉身一步,抽出砍刀來,在夜色的籠罩之下,暗紅色的砍刀散發出逼人的光澤。紅衣起,血劍劈,淡紅色色的秀發下卻是一張秀麗的面孔。
店小二還未來得及喊出口,就被花許墨一劍砍下頭顱,劍起劍落,她一個血痕收起砍刀,周圍一片血水,無數的蒼蠅嗡嗡不停,伴隨著月色出了客棧。
好一個彎月恰好掛在客棧酒旗之上,宛如一把偌大的鐮刀。
“還好已經到瓊烏了?!被ㄔS墨看著天空中閃爍的星星,月亮已經被烏云擋住了。
“月出星子稀。只能步行趕路了。害,早知道就不貪吃了,丟了馬不說……”她掏出來剛剛從客棧拿的沉甸甸的錢袋。“好像……賺了。”
看著夜色臨近,花許墨淡淡的打了個哈欠。“噫——呼,還是先把這些肥肉清理了更好?!?
花許墨走出如同廢墟的客棧,手中不停地掂量著那沉甸甸的錢袋子。
“啾——”一個鳥叫的聲音從花許墨的身后傳來,惹得花許墨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人!”花許墨提起看到向后看去,卻只看見空蕩蕩的客棧。
油燈恍惚,打更人的鑼聲也響了起來。“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花許墨額頭不由得出了一絲冷汗:“咦?幻……幻聽了?”
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把砍刀收了回去?!耙欢ㄊ亲罱卟缓?,腦子都不清楚了,噫呼。”
就在花許墨扭過頭的同時,一聲笛音劃破了夜色。頓時,一股麻痹的感覺席卷全身?!皠硬涣?!”花許墨內心猛的一顫。
緊接著是一個黑棍朝著自己的后背打了過來。
花許墨不敵,一個跟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們是誰?”花許墨扶著砍刀站了起來,經此一下,偌大的狐貍耳朵也藏不住了。
巫彌月從陰影中走出來,手中的黑棍還夾雜著一絲紅光。“‘苦蓮夜院’的除妖師,你在客棧禍害百姓,可知罪?”
“知罪?”花許墨擦干嘴角的血,血紅的雙眼透露著兇光?!斑兹恰贿^是個黑店罷了,我除了他也是他的報應?!?
“你一個妖怪,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痛下殺手,還說的上是報應?”巫彌月淡淡的開口。
虞筱也把笛音吹的更加嘹亮。
巫彌月手持黑棍抵住了花許墨的頭,昨天夜里老板還親切的為二人免去了房費,今天買了東西本想答謝,卻遇到如今的一幕……
虞筱黑著臉,只顧吹著笛子,一抹藍光為店家超度……
巫彌月一棍子揮舞下去,卻被飛來的利刃擋了下來。
“這熟悉的氣息。”巫彌月睜大眼睛看著這團黑霧。虞筱也驚訝地拿著風笛呆呆的看著。
“鏡妖!”巫彌月向后一退,卻被那鏡妖一刃劃了過去。鏡妖一個后撤,所有的黑霧瞬間將巫彌月緊緊包裹。
虞筱連忙吹奏風笛,一時間余音裊裊,歌聲瞬間打破了黑霧。待煙霧散去,巫彌月已經是中了妖毒,臉色都有些紫了。
虞筱立刻抱起巫彌月,不斷的搖晃著巫彌月的身體,店家的死亡和如今的情形無非壓倒了虞筱心中的一切,她憋著哭。“巫彌月,快醒醒!……”
伴隨著夜色悄然離去,日月一行人已經浩浩蕩蕩的來到“槐江山”的半山腰了。
“呵——呵——”阿依氣喘吁吁的吐著舌頭,臉上的水分都快蒸發了。“姐,這苦蓮夜院,未免也太高了吧?!?
“咳……咳……”靈伊已經說不出話了,身上本來穿的就是麻衣,炙熱的感覺讓她快要窒息了。
日月托著身子,想飲一口水,剛打開水袋,卻被阿依一腳踹飛,空中的袋子穩穩的落在了阿依的手里?!耙荒晷扌?,有好東西當然要一起分享嘛?!?
說罷,便把水袋子遞給了靈伊。
靈伊擺了擺手,示意阿依自己不渴,隨手指了指起身的日月。
“姐,沒事,他不渴。”阿依笑了笑,不斷的往靈伊手中塞。
葉老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了笑。“咳咳……幾個娃娃,竟還沒有我的體格好?!?
“爹,你就少說句話吧?!比~澤欣把多余水葫蘆遞給日月,日月一口悶了過去,抹了下嘴角的水。
“你這妖怪,簡直欺人太甚!”
阿依喝了口水,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粉紫色的眸子中卻依舊是人畜無害?!敖o你臉了不是?”
“咳咳……”日月笑了笑,心里卻滿是不服,但奈何在能完全讀懂內心的阿依面前是敢言不敢怒。
阿依是懶得理會,卻對一旁的葉澤欣產生了不少好奇,一個轉身就溜到了葉澤欣后面。
“喂,小少爺,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妖的?”阿依雙手撐在頭后面,嘴里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廢話,你耳朵這么大,是個人都能看見好吧?!比~澤欣冷眼看去,還順勢甩了下綠色的衣袍。
阿依突然停下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葉澤欣,眼神早已經是空洞?!岸洌吭趺磿矣浀梦倚薜娜w才對……怎么會暴露……”
阿依不信邪,抬頭看去?!翱床灰姸浒??”她抬著頭,只能看到藍藍的天空。“也看不到啊?”
“笨蛋!耳朵在你頭上,你抬頭的時候它也跟著動,當然看不到!”葉澤欣是一點臉也不給阿依留,一語直接點破。
阿依那受得了這個氣,二話不說直接抓住葉澤欣的領子拎了起起來,但奈何自己還沒有葉澤欣高……
“……”葉澤欣尷尬的歪了下嘴角。“你……”
阿依受不了,直接哭著跑到靈伊身邊了。“姐,嗚,這家伙欺負我!”
葉澤欣無語,“實話實說有錯嗎……”
伴隨著夜色,月亮還依舊若隱若現,幾處鳥鳴聲起,卻顯得幾絲溫馨,靈伊幾人來到了苦蓮夜院,在朦朧的夜色下看著龐大的千獅孔門,這偌大的門扉配上兇神惡煞的門扣,不禁令人內心一陣毛骨悚然。
阿依跟在靈伊身后,任憑葉澤欣上前敲擊門扉?!皢纭獑纭獑纭币膊恢腔匾舸筮€是怎么的,每敲擊一下,都會發出帶著聲波的響聲。
阿依聽到聲音嚇得連忙捂住耳朵,卻被聲波震的連連后退,她急忙抓住靈伊的衣擺??v身一躍,反而找到了剛要再次敲門的葉澤欣。
看了看門上成千百萬的的獅子頭,不由得驚嘆一聲:“這門竟是用晶石所做!”
“晶石?”葉澤欣兩眼冒光,傳聞晶石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結晶,能抵制低等妖怪,被大多的人拿來制作武器,可不曾想這苦蓮夜院造價如此之高,竟然花大把的金錢來用晶石做一扇門。
“可惡!”阿依氣的干瞪眼,直接從“空間戒指”里面掏出一把刀,陣陣氣場把自己淡粉色的衣服都吹的向上翹起。
就連靈伊和日月幾人都被吹的風中凌亂?!拔铱刹皇堑偷妊F!”
阿依刀刃一擺,對著千獅孔門上去就是一刀,頓時,一道紅光覆蓋了眼前的一切,周圍的森林里無數的小動物都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待光線過后,赫然在人群中出現了一位……光頭?。?!在看向阿依,看著裂開的大刀已經是無地自容了……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為何提刀在門口行兇?”和尚捻著佛珠,一只手立在胸前,深紅色的袈裟和阿依的一身粉衣有的一比。
“我只是開門,何來行兇!你快點賠我刀!”阿依二話不說杠起來了。
“阿彌陀佛?!焙蜕心韯臃鹬椋忸^在月色的籠罩下是格外亮眼,臉上幾分凝重,語重心長的開了口。
“佛門乃是清靜之地,萬物皆有靈,門是砍伐樹木所做,如今你砍了百獅孔門,莫過于砍伐了樹木最后的價值,和殺生無疑?!?
和尚語氣很是平淡,阿依聽了很是心煩,靈伊幾人只能尷尬的看著……
“可如今我并無壞你門,而門卻廢了我刀,你這是壞了我刀最后的價值,你先賠我刀!”阿依一步上前,勢必要和這個和尚杠個高低。
“女施主為何執迷不悟,你若要貧僧賠刀,貧僧賠給你就是。”和尚雙手合十,并不理會阿依的心急如焚。
“你一個窮和尚,拿什么賠給我!拿經文嗎?”阿依大叫道,卻驚呆了一旁的日月。
“這刀好像是我鏢局里的,不是她們救我的時候撿的嗎?還這么值錢……”
“女施主若要無理取鬧,還請到別處去,苦蓮夜院偌大的清靜之地,容不得半點嘈雜?!?
和尚心平氣和,絲毫不受阿依半點影響?!叭粽嬉毶r,還請隨貧僧來?!?
“好你個和尚,還不快帶路!”阿依聽了老和尚真要賠給自己,才算把這件事答應下來。
一行人也算得上浩浩蕩蕩,進了苦蓮夜院,完全和門外判若兩地,周圍優美的景色,一群群和尚各司其職,有的小和尚還挑著水,從大廳里傳出來朗朗經書聲,好不使人心曠神怡。
苦蓮夜院之所以叫苦蓮夜院,主要是因為寺廟建立在蓮花池的中央,寺廟四周環水,周圍高墻聳立,若不是推開千獅孔門,想必還真不會知道有如此大的陣仗。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苦蓮夜院也是好一片風光秀麗。”
葉澤欣環顧周圍,兩只眼睛不時的左右觀望。
用葉老爺的話來說,這叫有失體面。但葉澤欣可沒顧慮,自己的事情大多是自己的腦袋思考,按理說,他早就對這老套的規矩產生反感了。
阿依跟在姐姐后面,只是看著周圍,竟然半句話不說。
靈伊見狀感到奇怪,一向歡快的阿依如今竟像是變了一個人,她摸了摸阿依的頭?!翱瓤取瓰楹文氵@次如此安靜?”
“姐……”阿依瞳孔一瞬,直接用內心的感應和靈伊傳起話來?!拔彝蝗话l現,這臭和尚……抬起杠來……好像比我還要猛……我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欲擒故縱……”
“噗呲——”靈伊沒忍住,淡然一笑。但很快便回過去。“莫慌,咳咳……本質不同?!?
阿依聽了也沒太在意,只是跟在姐姐身后,觀察其他人。
靈伊也并不是不喜歡說話,由于每次說話都會咳嗽,她反而對聊天比較厭倦了,所以相比說話,她更喜歡用內心直接和阿依閑聊,所以不到必要時刻,一般都是用內心語言代替,當然,她還是更喜歡咳咳咳的說上幾句,也好證明自己不是個啞巴。
葉澤欣攙扶著葉老爺一步步上了苦蓮夜院的臺階,他們緊跟著和尚,這和尚聲望也是高,凡是遇到的無一不起身讓行,老和尚也只是縷縷胡子,時不時的示意周圍的人別亂說話。
日月看著苦蓮夜院的一切,發現這苦蓮夜院并不只是有和尚,婦人孩子和書生將軍……
毫不夸張的說,這苦蓮夜院已經覆蓋到方方面面了,他們上服從于君主,下管理到剛出生的孩童,無所不用,無所不有,雖已是夜晚,卻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這好像并不影響佛祖清靜,如果真的要用本院的話說,那就是人多佛笑省香煙了。
看著眼前一陣繁花似錦,靈伊和阿依也只能安安穩穩的跟在后面,他們一步一步向里身去,進了大殿,幾人抬頭看著眼前的佛像,門外的蓮花池,被這佛像反射的太陽光照射的金碧生輝。幾條大紅鯉魚還時不時的躍出水面,激起的水花把整個苦蓮夜院都裝飾了。
“阿彌陀佛,到了?!边€在幾人愣神之際,已經后自后覺的進了苦蓮夜院的大廳,周圍一陣蓬蓽生輝,正堂之中,正是黃老身穿僧袍獨坐在此。
“何事前來?”黃老坐在廳中央,一副的悠閑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