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直接開進了三院,立馬就有人接應(yīng),辛然一個人忙來忙去,繳費呀,檢查之類的。不過結(jié)果還不錯,張素紅沒啥大毛病,就是腰椎不好,需要治療一下。
腰椎是老毛病了,不是這次摔傷的,年輕的時候張素紅工作拼命,估計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病根,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
“媽,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為什么要為我爸搭上一輩子,公平嗎?”
與此同時,辛大山一個人站在病房門口,什么都沒有說,手里緊緊攥著一張銀行卡,就這樣靠著墻。
他剛才回去取錢了,所以沒有上救護車,打的來到這里并沒有趕上電梯,三院很大,忙起來的時候電梯一趟要十來分鐘,辛大山等不及,便一路爬了上來。
自己還真的廢呀!
這才三樓,便累得不行了。
病房里,張素紅聽到后,雙手抱住的陶瓷茶杯被她扔了過來,直接摔到地上:“滾,小兔崽子,救護車上的話,你沒有聽見?”
辛然不知道老媽為何生氣?
似乎只要是關(guān)于老爸的,老媽都特別在意。
辛大山聽到后,走了進來,還是一言不發(fā),默默的收拾著地上的茶杯碎渣。
辛然看了看他,叫了一聲:“爸。”
辛大山點了點頭,張素紅說:“姑娘,你先出去,我和你爸有話要說。”
辛然轉(zhuǎn)身離開,她原本想偷聽一下,可是剛剛走出門口,病房的大門就被狠狠關(guān)上了。
這是一個雙人居住的病房,另一個床鋪空空如也。
辛大山坐在她的床邊,依舊是沉默寡言。
張素紅開口:“大山,你都聽到了?”
辛大山點了點頭:“嗯,差不多。”
“外面那個女人怎么說?她愿意嗎?”
辛大山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天下間有幾個女人愿意?”
張素紅厲聲:“說實話!”
“她愿意,不過——”
張素紅點頭:“要錢是吧!我有,這個給你。”
她從手機殼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建行卡,抬手遞在辛大山的面前。
張素紅回答:“你娶我那天我就準備了,每個月都存點,不多,十來萬還是有的。從那天后,我再苦再難都沒有動過這筆錢,這個恐怕也是我唯一能給你做的事情了。”
辛大山看了看她,搖了搖頭:“要不,你把錢收回去。這個事情算了吧,我這樣挺好的,半截身體都進土了,拿錢還有什么用處?留給辛然吧,給她當嫁妝。”
張素紅聽到這番話,眼淚就落了下來,神情激動。
“大山,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你放心,傻丫頭的姓氏不會變,永永遠遠都不會變。”
辛大山聽到后:“說這些干什么,丫頭要是知道了,想要改名,我是沒有意見的。”
張素紅聽到后:“她要是敢,我打斷她的腿。”
辛大山用一次性的紙杯給她重新接了一杯熱水,關(guān)切到:“不熱了,喝點吧!”
“要不我告訴辛然吧!省得她天天誤會你,有些話我聽著心里也難受。”
“誤會我總比誤會你強,你要是說了這些事,那你當初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她會怎么想?她的性格有點剛烈,我怕……,算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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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然一個人在走廊來回踱步,旁邊經(jīng)過了一群剛從手術(shù)室出來的醫(yī)生和護士,其中一個人停了下來,瞅了瞅她,開口:“辛然?你怎么會在醫(yī)院?”
辛然反應(yīng)過來,看著面前穿翠綠色工作服的大夫,尷尬一笑:“你是誰呀?”
那人摘下了口罩,露出面容:“是我,應(yīng)致遠。”
辛然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三院,自己現(xiàn)在在三院,遇到應(yīng)致遠也實屬正常。
而老媽摔傷了腰,住的自然也是骨科的病房。
“你怎么在醫(yī)院?看望朋友還是身體不舒服?”
聽到應(yīng)致遠的話,辛然回答:“我媽摔傷了,對了應(yīng)致遠,你說老年人是不是骨頭比較脆?”
應(yīng)致遠點了點頭:“是,一般來說是這樣的。老人家的骨頭肯定不能和年輕人相比,阿姨的情況嚴重嗎?”
辛然搖了搖頭:“不嚴重,休息幾天就可以了,我就是害怕我媽她落下病根。致遠,你能不能去看看,不管有什么,你都給我說實話,好嗎?”
遠處,站在樓梯口的趙翠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心如刀割,五味雜陳。
可是她沒有勇氣站出來,而是拿起手機拍下了一張照片,然后發(fā)給了應(yīng)致遠,后面跟上一句話。
我們還沒有離呢!
應(yīng)致遠不知道,畢竟他剛剛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手機還是靜音模式。
十分鐘后。
從醫(yī)院出來的趙翠羽心情落寞無比,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失敗者,徹徹底底的失敗者。緩緩心情,她拿出了手機,應(yīng)致遠沒有回她,思慮再三她又補充一句。
沒事,致遠,我還想和你過,我能改掉我的毛病,真的。
關(guān)掉了手機,趙翠羽把頭抬起,看著天空。
或許是怕眼淚掉下來吧!
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加快了腳步,剛剛出了醫(yī)院北大門,走過一條綠蔭小道,一位男子帶著筆記本電腦獨自工作,十分忘我,似乎在沉迷某一事物無法自拔。
砰的一聲,趙翠羽感覺自己踢到了什么?低頭看去,是一瓶沒有擰上瓶蓋的飲料。
瓶子已經(jīng)倒了,飲料流了一地,稀不拉幾的,看著有點……惡心。
“你怎么把沒有擰瓶蓋的飲料放在地上?”
男子聽到后抬頭,圓圓胖胖的臉上有著一對特別重的黑眼圈,用沙啞的聲音說了一句:“抱歉。”
他的樣子,令多少人看了“害怕”,趙翠羽連忙離開這里,嘴里不知道罵了一句什么臟話。
男子看了看趙翠羽離去的背影,努力把自己的頭低到最低,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罩,戴了上去。
看著筆記本電腦,繼續(xù)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