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這?
彭豌豆聽到她右邊的男生出了聲,立即將頭抬起來看了看。
婧婧說這周我這一列移位子。
彭豌豆又聽到后面的男生這樣說,明白是誰后,又將頭低下去,繼續寫作業。
怎么又是他?
陰魂不散?
都怪可惡的徐婧婧為了維持午自習和晚自習的紀律,非要移些什么座位,在午自習和晚自習時,將每對同桌分開,就非要從八組中,挑出一組來,擺在教室前,補齊每組空著的位置。
偏偏彭豌豆在的孔曦組少了一個人。
偏偏是楊陌寒坐在了這個位置上。
彭豌豆的后邊,朱無隳的左邊。
你以為我想來?
見朱無隳問他,又被他奇奇怪怪的瞅了幾眼,悶悶地回。
很火。
前面是她,右邊是他,后面是黑板報,左邊是一堵墻。楊陌寒生怕自己就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了,沖上去把那個叫朱無隳的家伙狠狠地揍一頓。
見楊陌寒滿面怒意,朱無隳抬起頭,滿臉堆笑,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又只是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
彭豌豆也從右邊轉過頭來,好像聽到楊陌寒不客氣的話想要懟他兩句。但當她的頭轉到朱無隳的位置時,眼神卻出乎意料地恢復了平靜。最終也是沒有什么反應。
好吧,習慣了。
拿出數學練習本,翻到上次作業,從海又是沒怎么看,只是粗劣的打了個全對。這次題目有些難,楊陌寒也是想了很久才解出來,抬起頭靠在椅背上,兩只椅子腿支在地上有頻率的搖晃著。
休息一下,再寫英語。
能聽到前面的聲音,還在寫題,右手拿著筆,左手扶著發,一邊寫著一邊輕輕的揪了幾下頭發,馬尾在班服上悠悠地刮著,發出沙沙的聲響。
朱無隳也還在寫題,楊陌寒有些好奇,憑他的數學這種題怎么可能寫到現在。
然后才發現他每寫幾筆,就會抬起頭向左前方彭豌豆的方向看一眼,嘴角勾勒起一縷微笑。
或許。
和我那時一模一樣。
區別的只有我被罵的很慘,而他……肆意妄為。
楊陌寒低下頭提前寫數學作業,突然就左眼皮一陣猛跳,感覺沒有什么異常,只是習慣的抬起頭,目視前方。
她正在喝水,楊陌寒看到她的喉嚨動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嘴唇被水潤濕,紅潤的。
她突然停了下來。定著看了看杯子,楊陌寒才明白她的水杯里沒有水了,一滴水掛在嘴角。
他看見彭豌豆想也沒想,就向左后方回過頭去。她要找誰?楊陌寒跟著看去。
正巧看到朱無隳抬起頭來,憨笑著面對她。她就將水杯遞了過去,楊陌寒沒有聽見他說任何一句話。
但朱無隳立刻就懂了。
也可能是理解能力好,可能已經習慣了。
他拿出自己的杯子,和彭豌豆的杯子款式一樣,她的杯子是米色的,朱無隳的是藍色的。
至少顏色不一樣……最后的倔強嗎?楊陌寒苦笑出了一段小小的弧度。
看到朱無隳擰開自己和她的杯子,一杯滿,一杯空,他將自己杯中的水倒進彭豌豆的杯子里,一滴水掛在杯口,兩個杯子口口相挨。
惡心。楊陌寒在心中罵了朱無隳一千一萬遍。
可是,有用嗎?
沒有。
替自己回答。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我想他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可是他依然好好的活著,和彭婉豆眉眼相對的活著。
他向四周看了看,發現被一群人盯著,像是在幸災樂禍的樣子。
他裝出毫無所謂的樣子,繼續寫作業。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作業好難,難到我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