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樣？”

說完這話，李長老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幼稚。

既然這少年能拿到梅師妹的斷劍，那自然梅師妹大概率已經不存在于世間了。

自己看來兇多吉少啊。

紫衣少年笑了笑，淡淡道。

“剛才看了下你的記憶，你果然除了有自己的野心，還是一名極端自私自利有偽善的人。”

“你想說什么？！”

自己是怎樣的人，李長老當然清楚，他只是不明白為何這少年要把這些擺到臺面上。

“我認為所謂偽善其實與真惡畫等號的。”

李天星舉起了一根指頭，看著猶如孩童般無助的李長老說道。

“在我看，秩序環境下的真惡，和混沌環境下的偽善，都是相對好的。秩序環境，有道德約束，有規矩章程，甚至還可以有律法束縛。這么多鐵柵欄封鎖下，真惡就是關在籠子里的邪魔，它不能作祟，則人們更希望籠子是透明的，能看到邪魔的真面目，并加以防范。”

“可當我去了你的記憶中，發現你吃了你的師妹時，那時候起你就已經墮入萬丈深淵了，你的真惡這不就表現出來了嗎？”

“你怎么知道此事！”

李長老不敢相信地吼道，這是深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關系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威望與人設，莫非他還真的窺探到了自己的記憶不成？！

李天星沒有回答他，反而有些惡心地看著地看著他繼續說道。

“而秩序環境下的偽善，本質是陰養的，能繞過規則和道德防火墻的真惡。他能實現目的，但不背負荊棘，殺傷力更大。而在混沌環境，法外之地，偽善反而是好的。”

“我不得不承認，任何人內心底層都有不好的一面存在，您要非得說您沒有，那我也沒辦法，

從你的記憶里我可以感知到你是真心欣賞那位可憐的蜀山弟子的，那時候你偽善的這層“偽”，反而是制約真惡的一道保險閥。”

女弟子？

李長老咽了一口口水，他實在不知道李天星說的是那一名，這些年來，落在她手上被禍害的女弟子可不少啊，有些甚至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幾乎都快忘記了那些人的樣貌。

可是這少年一旦提及，在此刻居然慢慢浮現在了眼前。

“惡不直接表達出來，就是對旁人利益的一種保障，哪怕是暫時性的，也聊勝于無，可你的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了，我能感覺到。”

李天星邊說，身上竄出兩道玄武真氣，這些真氣并沒有攻擊李長老，而是交融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個網子的樣子。

這些網在李天星的身后，如風中柳絮，隨風擺動。

“你起心動念處，皆可成魔，因此在混沌宇宙里，真惡往往直接損害旁人的生命，所以那名相信自己可以教導自己修行的女弟子就是中了你這種圈套，丟掉了性命。”

突然李天星笑了起來。

“但有意思的是，你的真惡也不完全算是惡，而改名易姓為：本能才對。”

李長老有些不解地搖搖頭。

“你不懂？沒關系，可以看看動物世界。哦~你們這里沒有電視那個東西，總而言之那就是狼吃兔子，無非是把饕餮之惡表現出來了，但有人怪罪它嗎？并沒有，人們只會說，狼不吃兔子狼就死了啊，這是本能，非惡。”

這時李天星豎起了第二個指頭。

“好，那么如果真的存在一頭偽善的狼，他會如何掩飾真惡，同時還能狼頭保命呢？”

李天星如同幼兒園教室一樣，看著下面“嗷嗷待哺”的李長老，十分耐心地說道。

“它去四處尋么死了的動物尸體吃不就好啦。因此說，混沌世界里，偽善不再，真惡也不被稱之為惡，善惡概念全消，才是終極形態。所以回歸主題，即便是這個世界，偽善和真惡的高下也是不能完全剝離環境而單獨論述的。”

“哼！你是在給我上課嗎？”

李長老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他想結束這種讓他心中生出愧疚之情的談話，可惜，李天星似乎不愿意就這么結束。

“那我在給你談談我家鄉的網絡世界，在那個世界里沒人可以順著網線爬過去直接揍我一頓。

因此我們可以理解為，網絡環境是人們靈魂碰撞的一個廣場，有點唯心的話，改成意識碰撞的廣場也成。”

“真惡是真的有好多種的。殺豬盤詐騙犯算不算，自立神壇呼風喚雨算不算，強引節奏拉幫結派黨同伐異算不算？都算真惡。而這些都很不好，不用分別解釋。”

“所以在我家鄉的網絡上的偽善也好，真惡也罷，怎么才叫個能讓人接受呢？那就是不判斷善惡屬性，只要別太暴論反人類，都可以接受。”

反過來，別人說他喜歡這那，然后找出一大堆理由，告訴別人你要不跟我有一樣的喜歡，你枉自為人啊你！”

“人類的善惡觀，更傾向于社會屬性，不同的環境和際遇，會讓人關于善惡是非總產生困惑。

熒惑攻心時分，聽從心里天使的指引，大部分時間容易走對路。至于天使身邊那個人都有的惡魔，盡量安撫他在欲望的黑床上，酣睡，莫醒。則善惡未分，江山已定。”

李天星放下舉起的手指，用一種冷冰冰的眼神看著他問道。

“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錯在哪里嗎？”

聽了一大堆的話，李長老早就頭腦發熱，于是猛地一下從嘴里蹦出一句話來。

“錯在不應該對那些女弟子用強？”

李天星搖搖頭。

“在給你一次機會。”

一絲冷汗從李長老額頭上落下，他知道假如這次在不能答對，也許可能會受到難以想象的傷害。

他臉上露出一絲絲緊張，隨后慢慢道。

“不應該殺了她？”

李天星打了一個響指，那些早已化作網狀的玄武真氣，猛地撒下去。

猶如在海里打魚的望一樣，實打實地把李長老給包裹住。

那些網子的空隙處，把他全身上下緊緊地貼在一起。

他的肉被深深拉出空暇處，鼓了起來。

李長老本想掙扎一下的，可惜這些網把他捆得實在太緊，他越動反而越緊。

近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嗖的一下，聽風刀從李天星手中幻化出來。

只見他有點煩躁了說了一句。

“聽風能不能變小一點兒，最后是能變成一把小刀，這樣才能好操作一些。”

一人高的聽風似乎聽明白了一樣，寒光一閃。

瞬間變作一把大概只有匕首大小的小彎刀模樣。

“你真棒！”

李天星稱贊了一下，然后低頭看向已經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李長老，他的眼神早已是充滿了驚恐。

下一刻，李天拿著小彎刀，嘴里對著他未完的話題說道。

“你可以認真地分析思維一下過去的古人與今人。凡是自私自利、為了自我的人，永遠也成就不了很大的大事，只能成就一點小小的小事。只有發了大心大愿、舍己為眾生、為人民為大家服務的這個大慈大悲的心，才能真正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少數人實踐過來的真理，而是所有人親身實踐過來的永恒不變、萬古不變的真理。”

“一個小心量、小胸懷、小心眼的人，無論怎么樣的做人做事，總是成不了大事，總是在自私自利的小小范圍之內轉圈、痛苦和折磨。無論這個小心眼的人怎么修行或不修行，他總是成不了大事，不可能做出讓大眾、眾生歡喜的事情。因為這個小心眼的人，自私自利的心太重、太糾結、太狹窄，使自己的博大胸懷、般若大智慧不能稱性展現出來。”

“你一旦真正明白了以上的道理，你就不會再自私自利的為了你自己的本能去轉圈。你越是為了你自己的自我，你的內心就會越痛苦、折磨、難過、難受、難忍。如果你能把你自己的心量擴大一點、心態放寬一點，你心中的煩惱與痛苦就會減少很多很多，這是你自己可以親身體會的事實真理。這個真理由不得你不信，更由不得你信了之后，不認真地落實。”

“真理永遠是真理，任何人也無法改變。只有你真正地放下你那些細小的心眼，放下你那些自私自利、為了自我的貪心、私心與執著心，你內心的煩惱與折磨才會真正的減少或者是徹底消除干凈。不然的話，你是無法達到你真正的安詳、自在、解脫，更無法運用你大慈大悲的心，利益救度煩惱執著的眾生。只有大悲、大愿、大心量，才能夠真正地自利利他，讓自己超越升華，你明白了嗎？李長老。”

這時候李天星已經蹲在了他的身邊，李長老有些不確定的試探性地問道。

“你剛才說的，我怎么越聽越是在為我教育上課，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李天星搖搖頭，隨后抽起一把小彎刀，對著他被皮膚露出的血肉就割了下去。

瞬間那片血肉就離開了李長老的身體。

疼得他嗷嗷大叫，沒有半分得道高人的體面。

李天星把玩了下聽風所化的小彎刀，很顯然十分滿意這個效果。

“你到底要干什么！嗚嗚~”

李長老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紫衣少年低語道。

“剛才說的那些是讓你記住你干的惡心事兒，后面說的是讓你下輩子投胎不要犯同樣的錯誤，至于現在嘛。”

李天星瞬間又是割下一片血肉下來。

李長老又是一陣哀嚎。

“現在我干這你應該受到的報應。”

李天星突然想到什么，瞪大了雙眼向李長老解釋道。

“這在我家鄉有一個十分好聽的詞兒，叫--凌遲，在我家鄉古代的時候就有，想不到在妖界也有，這個世界應該沒有出現過，所以就讓你嘗嘗鮮。”

他邊說，手中的小彎刀也動了起來。

“李長老，我這也是第一次，一般來說將人身上的肉一塊塊割下來。而歷代行刑方法也有區別，一般是切八刀，先切頭面，然后是手足，再是胸腹，最后梟首。但實際上比八刀要多，有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和一百二十刀的幾類。二十四刀是：一、二刀切雙眉，三、四刀切雙肩，五、六刀切雙胸，七、八刀切雙手和兩肘間，九、十刀切去兩肘和兩肩之間部分，十一、十二刀切去兩腿的肉，十三十四刀切兩腿肚，十五刀刺中心臟，十六刀切頭，十七、十八刀切雙手，十九、二十刀切兩腕，二十一、二十二刀切雙腳，二十三、二十四刀切兩腿。”

鮮血從李長老身上流了下來，他疼得左右亂擺。

可惜那網子就像有生命一樣，讓他越來越緊，直到不能動彈。

李天星雙手并用，十分仔細且小心地在他身上劃動著。

每割掉一片，李長老就嚎叫一聲。

有些血漬會濺到紫衣少年身上時，玄武真氣就立馬出現擋了下來。

所以到目前為止，沒有一滴血是落在紫衣少年臉上或身上的。

慢慢地，李長老的聲音越來越沒勁了，甚至都快沒聲音了。

他的臉在網子里已經快沒生氣了，他十分不解為什么這李天星要如此對待自己。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對我？”

紫衣少年頭都沒抬，手動著，嘴巴回答道。

“諸相皆空，唯因果不空，自私自利的人造作惡因，待結成惡果時，果報自受。說下地獄不怕的那還是沒經歷過，也是無明、愚癡。”

“什么意思...”

“這都是為了那些為你禍害的少女們，你應該得到的懲罰，想想你是怎么吃你師妹的時候吧，那個時候，她都還沒死透呢！哦~對了，到了下面很可能冥界的大佬們會判你個炸油鍋也說不定。”

“我去...你..”

不等他說完，李天星又割了一片血肉下來，并把血淋淋的小彎刀舉起來，在他眼前晃。

“身為長老怎能滿口污言穢語呢！你老人家就好好享受這場凌遲之樂吧！”

在李長老絕望的眼神中，小彎刀繼續愉快地工作地工作著....